白如花估计炽烈流火镯的器灵刚刚诞生,大概在沉睡,不像“银月飞星”器灵那样都诞生许久了,可以自由出入,因此花了半个时辰仍未能与自己的器灵心心相印,也不着急。
待她收纳气息张开双眸后,紫凤白告诉她有一位楚公子来访她。
“大概是半个时辰之前,在大门口等着,不知可还在。”
白如花一听姓楚的,马上联想到是不是楚雁回,想起她的仙鹿果子,连忙站起来往外跑,“我出去看看。”
紫凤白看着她的身影飞快消失在眼前,想追出去,却纹风不动,神情淡淡,眉目清冷。
流云也想到可能是楚雁回,那个舍了救命丹药给它吃的人,“紫凤,我要不要出去致谢?”
“他救的不是你。”紫凤白说。
“什么?”流云一时之间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他救的是殿下对他的好感,而非你的性命,所以你莫须道谢,因为殿下已经谢过了,还会因他助她完成救你的义举而还他人情。”紫凤白愿意解释。
若遇见流云的是别人,流云小命保不住,所以它会出现在白如花必经之处。她愿意救,现在是她救的结果的延伸;若不愿意,那他自会直接将它送到她怀里。
虽然殊途同归,可是她再次证明了自己与众不同和独特的超然。
流云似懂非懂,只确定的是自己不需要出去。
夜色暗沉。
白如花来到采芳庭院子右边的亭子,果然看到楚雁回坐在其中,墨玉打磨的桌面上摆着一颗夜光珠,散发着莹莹白光。
即使没有任何光线,她也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脸,因为身体的六识已经得到质的飞跃。
“楚兄弟,好久不见。”
白如花来到亭子坐下。
“好久?”楚雁回有些疑惑。
他刚从落梅仙穴出来,没有立即回师门复命,而是先上连山寻她。
“对,很久了。”白如花的感觉是这样,有点老朋友的味道,因为料定他上来还她鹿果子。
“是凡间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楚雁回露出笑容,夜明珠的光彩映在他脸上,添了几分冷色,更显他清贵俊逸。
“凡间的?”白如花歪着望着楚雁回,轻轻拍拍手掌,“兄台你在凡间种田呢,还是在凡间准备考功名?”
楚雁回微愕,感觉她的眼神有点可怕,斟酌着说:“不种田,不考功名,我只是用那句子来形容你对我思念之深。”
“我对你思念之深?”白如花睁大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听觉失调听错了?
楚雁回白净的脸在她的注视下登时红了,“才刚分别,你就说发了久不见,难道不是思念我才觉得日子变长变久吗?”
“兄弟你真是理直气壮。”白如花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我也是根据如花妹妹之言作的推测。”他笑着说。
他上连山寻她,首先是要归还仙鹿果,其次是想看看她上交师门世蝰伏羽石后能不能顺利拜入师门,若是不能的话,想邀请她去高唐宫学艺。
可他不想那么快提起这些事,想多聊一会,像寻常人聊家常一般。
感觉特别亲切。
“我那是客套话,难道要互问寒暄吗?也行。”白如花一本正经地说着民间故友相见的开场白。
楚雁回如坐针毡,这是说他沾染凡尘俗气,心术不正呢?
“咳,如花妹妹,我错了。我不是思凡,你别误会。”
白如花见好就收,“我去了一趟极地,认识了秋茗道人与雪衣,回来后炼出了器灵,所以有种时光远去不知几何的错觉,才说很久不见。”
“南澹极地?我去过,但我不认得你说的二人。”楚雁回去过三次,每次都是与无花宫宫主问道,老觉得宫主快要一命呜呼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结界过于消耗她元神之故。
可是圣地万年传承对接掌宫主之位的修士有特殊的法器加持,应该不至于耗尽元气而亡,大概是在劫吧。
因白如花没提到无花宫,他也不想将她的注意力引到上面。
“雪衣师徒并非无花宫之人,他们是散修。”白如花把捋起左手袖子,把改头换面的手镯给楚雁回看。
“它名为炽烈流火镯,乃秋茗道长所赠,我先前炼出了器灵,你的法器有没有器灵?”她分享自己的成功与喜悦。
楚雁回审视她的手镯,暗金色如烧火的仙品精钢,上面首尾相接的游龙若万年松柏般沉静肃穆,又隐有灵动……
少顷,他惊奇地说:“此镯绝非凡品,道长怎会送赠你?”
莫非她又舍身救了谁?
“如花妹妹,你老实说,又舍命救谁?”他真怕她还没修成正果就献出了小命。
白如花摊手,“没有,我是去执行任务的,没有为任何人事做贡献,反而占了便宜……
“对了,”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靴子留下给雪衣,是他所赠之物,自己没有回报,应当说明,“我把你送我的靴子转送给雪衣,她在雪地穿着比我更好。”
楚雁回以为她只是回到连山随意换了一双,谁知是转赠他人,也不恼,小事。
“如花妹妹想送谁都没问题,你认为值就行。我还有一双。”他一边说一边从锦囊空间中取出一双短靴,粉白色,银线勾边,靴头用橘色的丝线绣了五朵相连的子虞花图腾。
“你看,全是用上乘材料所制,上面绣的是子虞花,有安神静心的作用,也有加持非常坚固的禁咒,可阻挡一般幻术和精神控制的法术,若遇见更高深的法术,它会给你提示。”
他十分慷慨。
白如花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会收藏姑娘家用的玩意?”
楚雁回摇头道:“只是收着两只靴子,还有几件小法器头饰,你要吗?”
大有一副你若要,我全给你的慷慨。
白如花伸出右手比了个停的手势,他居然不好奇自己的手镯,也没露出贪婪之色,一心想要把自己储存空间内的小玩意送她,真是怪胎。
“咱们还是论道吧?”她拒绝收下靴子,“我没东西可以和你换,不要了。”
楚雁回头疼得很,又来了,凡是送东西,总要说拿东西与他交换,有些气恼地说:“难道咱们之间没有任何情谊,任何事都要平等交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