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芳亲自送他们下山。
“今日一别,来日方长,实在没办法还可以回来,连山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白如花笑道:“我肯定会回来的,含仙谷里面由我与紫凤白培育的小精灵的归属,到时我们坐下来议议。”
所有小精灵她统统带走,需要拿什么交换,随他们的意。
信芳平静地答道:“这事不急,回头再议。”
大家心里明白,泯天除了连山派有可以栽种各式各样种子的仙田外别无良田,养在含仙谷中的精灵如何带走?
除非白如花能打通与某洞天福地的连接,将孕育精灵的小块仙田直接移走,那得她平安渡过此劫,才有资本与连山派谈判。
“好,谢谢掌门。”白如花作揖准备走,信芳叫住她:“还有一个问题,望你如实相告。”
白如花道:“请说。”
信芳道:“你事先知道欢喜是大蛟吗?”
蛟族是也是妖类,大蛟是即将飞升的蛟妖,有质的区别。
白如花诚实地说:“我知道,他说自己一个人修行太孤单,想与我们一起,我答应了。”
信芳存疑的不是开始及经过,因为以白如花不拘小节的品性,和妖成为同行实属寻常之举,然而欢喜身为蛟族终究还没飞升,身上有难以掩饰的妖息。当欢喜进入连山后,在各种资深的法阵加持下,她作为历史悠久的修仙派掌门人岂能不察?!
问题就是她没发现欢喜是妖。
白如花指着紫凤白道:“如实相告的话,就是他用法阵帮助欢喜涤去妖息,至于是什么法阵,我也不能回答你,你问他吧。”
因为信芳很友善,所以她将紫凤白往前推了推。
紫凤白不想说话。
“欢喜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得到洛神宝典。”信芳盯着紫凤白,眼神变得锐利,她根本看不透这个少年。
有句老话——看上去越简单的人实际上越复杂难懂,他正好应验此话。
紫凤白垂眸望着地面,一语不发。
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白如花却愿意给信芳面子,很快打破沉默,扭头看着紫凤白道:“大哥,麻烦你简单解释一下,然后我们逃命去,时间紧迫你懂吧。”
紫凤白还是望着地面,淡红色的薄唇微掀:“心诚则灵,我不过是用术法助他,简单的水系涤尘法阵,贵派典籍应有记载。”
非常笼统的答案,可又无可挑剔,但若是让连山派中最精通水系法术修士对着大蛟施术作法,恐怕毫无作用。
信芳很无奈,难道还能让紫凤白当众施展一次?不能。
她只好点点头,挥手让他们离开,“保重。”
白如花拱拱手,转身抽出无相剑引出长虹剑刃,御剑飞向龙腾城所在的南方。
紫凤白如影相随,莫长歌等人连忙跟上。
寅悟长老望着他们直到消失不见,才对信芳道:“掌门,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是不是要启动地脉结界封锁连山闭山?若是如此,墨夷仙境迁怒于我们,打破地脉结界也需要些时日,我们大可安顿其它弟子。”
信芳长叹一声,突然悟透一点:“此事实在与白如花无关,她何其无辜?虽然弱肉强食是永恒不变的法则,奈何我们以正派自居,在强权面前却没表现出丝毫正派作风,只以自身利益考量而不去帮助弱小,实属悲哀。是我的过错。”
至于连山派命运如何,还要看飞升的师祖的面子,若其它仙境出面干涉,墨夷之主也不好直接毁掉连山。
湘庭长老安慰道:“天道不仁,即使当时我们出手帮助白如花,其实也只是螳臂挡车。”
不知何时从含仙谷走出来的苏清铭突然插话:“长老,墨夷仙境的仙士不是天道,他们不过是强夺豪取的败类而已!只是我们没能力惩治这些败类,只能眼睁睁任他欺凌。”
各界自有规则,仙界不干涉人间之事,偏墨夷之主为了自己的女儿薄兰直接下凡抢人,其它仙境助视不管,信芳担当着一门之人的性命,又能如何?
“兔死狐又悲,各自回去好好修炼吧。”信芳摇摇头,摒退心中杂念。
天色将晚,白如花寻了一处青草茵茵、花团锦簇的山头降落休整。
“奇怪,为什么飞那么久还没到龙腾城?”
因为她受伤飞得很慢,但算下来已经有八百里,居然还没到?
莫长歌马上答道:“若是从前我打开法阵之门就能直接回家,可是刚才在后头我都试过了,不行,并不是我暗中使诈。”
白如花双手探进清澈的小溪里面,掬一把水洗脸后才说:“听上去很诚挚,实际上如何我也不知,因为我的探知能力非常弱,要说谎的人可以放心说谎。”
莫长歌深知墨夷的仙士要杀自己,在回去的路上联系不上母亲,自己想要活下去一定要取得白如花的信任,跟紫凤白求救也没用!必须得白如花点头,所以她急切希望得到白如花的信任。
“真的,我不敢骗你,我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
白如花坐下抱膝,歪头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境遇有没有古怪之处?”
莫长歌那是惊魂甫定,御剑飞行的过程脑子根本没有思考能力,连忙问谢宜,“你来答她,详细点。”
谢宜神色依旧清冷,锐利的目光滑过莫长歌苍白的脸颊落在白如花脸上,“我探知过了,估计是落入墨夷仙士布下的法阵之中,所以飞那么久还好像在离连山不远之地。”
白如花回头看不到连山的影子,往南方远眺也是一望无边,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九成已经入局。
“不过对方好像还没有下凡捉拿我的意思,那我先处理其它事。”
她要如何便如何,莫长歌哪里敢说个不字。
紫凤白突然在面前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圈发出淡蓝色的光点若银星闪烁,很快落在草地之上,接着往外扩张,很快将方圆一丈之地围住。
所有人都在光圈之内,一切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光圈之外的世界突然变得狞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