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既然也修行过灵力,经脉穴道应该是懂的了?我这一门灵法原本就是一时兴起而作,也不甚复杂,几天就可学个大概了。”莫眠宵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云白鹭所说的“修行过一点”是有多么“一点”。
“这个,穴道嘛,我倒是知道太阳穴这一处,其它的,就不太清楚了;至于经脉······好像是灵力在体内巡回流转的轨迹?我,我不太清楚。”云白鹭在云家只学得些粗浅的灵法,刚刚能让灵力在体内流转,说是修行过,其实也是太勉强了。一个家仆而已,又能学到什么高明的东西呢?
莫眠宵听了他的话,才大致明白他所谓的修行,不过是单凭感觉,胡乱引导灵力而比普通人小有成就罢了。当下轻声叹了口气,稍加思索,向他招手说道:“暂时不懂也没关系,与我这灵法相配的还有一门灵技,这灵法灵技,同源同理,相互呼应,小兄弟可以先学这灵技,对后面再学灵法也大有裨益。走,我们到院子里,我先演示给你看。”
莫眠宵到院子里站定,慢慢抬起右手,只见院外一棵新竹即刻折断了一截,远远地飞到他手里。
待要开始演示,便开口说道:“我这门剑法,名为’扬晖’,取的是日晖高升,光明洒落之意。要使得好,须心无旁骛,气定神闲,一气呵成。”说罢,莫眠宵左脚向前跨出一步,便开始一招一招的演示。他知道云白鹭全无根基,又故意大大放慢了速度;每使出一招,又随时讲出这一招的要点关键。
云白鹭和段小小在一旁站着观看,都不免被莫眠宵的剑法吸引,这剑法一招一式使出来,全不是与人争斗的架势,率性随意处,倒像是因着乐声起舞。“小兄弟且看,这剑势正是引导灵力运转的外物,招式所至,正是灵力到处。”
竹子随着莫眠宵的招式,时而有金光闪动,应当是他将灵力灌注在竹子上,为了让云白鹭看得清楚灵力在招式之间的收放。云白鹭看着看着,只觉得体内渐渐有一阵阵灵力的涌动,在经脉各处流动。他还不知自己心之所至,不由自主边将灵力催动运转起来。此时身上渐渐暖和起来,经过方才的恶寒,更觉周身舒畅,当下就想跟着莫眠宵舞起剑来。
莫眠宵演示毕了,随手将竹竿一扔,只见竹竿飞回到原先断了的竹子上,金光微现,两截断竹,竟又接在一起。段小小早回过神来,又是拍手又是蹦跳:“莫师叔这剑法好好看,舞起来比我师娘也不差!莫师叔,这剑法陆师兄是不是没学过?”
“你呀,就知道好看。至于这剑法,小林当然没学过。这不过是我闲暇时候自创的灵技,哪比得上诸位先师的高明?我门下的弟子,当然要专心修习宗门的灵法灵技,怎么能学我的这些小玩意儿呢。”
“我要学,莫师叔,我不是你门下的弟子,我也要学这剑法。”段小小本是灵兔,天性爱玩,此时看见这剑法雍容从容洒落,煞是好看,竟也要跟着学。
“你呀,就专心学宿雨门的功夫吧,叫梁师姐知道你来学我这些旁门左道,不光是教训你,我也要遭殃了。”
段小小一听到师叔提到师父,轻轻一吐舌头,只好不再央求。
这时云白鹭终于将体内的灵力平息,也走上前来:“莫先生这一套剑法果然不凡,虽然我也不懂,不过以前在青叶城里看到各个家族里的高手,大概也就是这个气势了,嘿嘿嘿。”
“你们那算什么高手,我们梦延宗可不放在眼里。莫师叔就随手玩玩而已,就能创出这剑法来,哼,这么好的机会,让你拜师你还唧唧歪歪。”段小小此时虽然知道他是有情有义,却仍是得个机会就要嘲讽。莫眠宵知她心性尚小,也不理会,对云白鹭说道:
“小兄弟,这剑法是我一日在庐中散步时一时兴起,偶然所创。你也看到了,这剑法全是闲适从容的气象。我知你现在身患恶疾,心中固然着急,但希望你练这剑法时,戒骄戒躁,如此方能将这剑法的效果发挥出来。你只需按部就班,勤加练习,这寒气自然会得到抑制。我已将这剑法记了下来,你且稍等。”
说罢他又进屋去,不一会拿着两本薄薄的册子出来,递给云白鹭,说:“这两本册子,一本是灵法,一本是灵技。这灵法倒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功夫,但修炼起来不仅增长灵力,对温养经脉也甚是有好处;灵技就是刚刚你看到的剑法,其中既有外面的招式,也注明了每一招上如何运用灵力。你照着上面写的,慢慢学习即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一下小小。这小兔子虽然淘气,平时不好好练功;但这上面的东西,对她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莫眠宵递过去两册,又补充道:“小兄弟你灵力根基薄弱,对灵力修炼又了解不多,刚开始学着修炼,对灵力的掌控固然不足,也不需灰心。这灵技使出的如何,最终还是以灵力的修炼程度和掌握程度为基础,所以说,目前还是以灵法的修炼为主。你还是要耐得下性子才行,戒骄,戒躁。”
云白鹭接过两本册子,又听他细细叮嘱,心上直觉一阵感动,扑通便跪了下去。可跪到一半,一股力量便托住双膝,再也下不去了。“小兄弟不必如此,你我有缘,救你一命又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而且你与那与云少爷二人一腔热血,义气相投,我莫某素来就佩服这样的人。快快起来吧。”莫眠宵释放灵力,托住了云白鹭,云白鹭力量之弱,如何能跪得下去?
“莫先生救命之恩,我云白鹭没齿难忘!”云白鹭给莫眠宵深深鞠了一躬,与段小小一起离开。
梦延宗的弟子白天一般都去五寰山去学习或者修炼,。五寰山周围就是各门自己的地方,以及弟子居住的地方。段小小的师兄陆梦林把云白鹭救回来之后,就把他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那天,陆梦林从白鹭山回来的时候被段小小撞个正着,这位小师妹连哄带骗,终于说服了陆师兄让自己来照顾这个差点活不过来的小子。
这么做的好处有两个。一个是这个神秘的陌生人可能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她没听说过的趣事。另一个是,她可以借着照顾他的名义告也许是好几天的假。
这些事情云白鹭都不知道,他这个人一向是后知后觉的;但尽管如此,他也很快意识到,他在这个地方出名了。这是因为那天傍晚的时候,弟子们白天的课都散了,云白鹭正在屋里研究扬晖灵法,却听到外面段小小的声音:
“喂,你今天好点了吗?”
云白鹭在云家当小厮多年,从脚步声听得出来,来的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