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衍山提到这个徒弟之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马局仅仅是报了一笑道:“想想,十年未见了…”
“是,十年。”
“武当湮魔台中十年,你也不怕他变成哑巴。”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红尘炼心,我没想到你竟是会走这一条路。”
“所谓路,不都是自己所选的吗?”
“那就看看吧,是我八极子弟以力突破自身桎梏,还是你正一门下于红尘中摆脱这身迂腐皮囊,很快就会见分晓,武当正一这番较劲,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哈哈,这一个末法时代,涌现出的璀璨明珠,在这一个时代中,我等怕不过是昙花一现。”
马局话音落下,洪衍山颔首:“霆歼假以时日便会出湮魔台,十年过去,不知道当年你们那些心高气傲的并肩子弟,如今是怎样了?”
马自来想了想道:“茅山那位据说进了川蜀养尸地的一处不为人知的阴尸地,算算时间,差不多有四年了,龙虎山齐道赢早在两年前就下山游厉,挫败了许多邪修,不过最近没有什么消息,青城的话,他随青城鬼仙在上清阁一座便是七年,至今未出阁,杜丈人我若是见了他,必定要向他讨教一番,十年前的事情导致青城正一势不两立,师弟因此判出师门,至今下落不明,他杜丈人行的好事!”
“果然你还是放不下……红尘炼心这条路,太难。”洪衍山再一次强调这红尘炼心的艰难。
我听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转念想了想,张衡一不就是走的这红尘炼心之路吗?
好像比起马局来,张衡一这红尘入的更是彻底,马局身居高位于宗教事务处,而一哥直接就是落在市井当中体会着人生百态,世间冷暖……
乍一听到一哥所修行的那红尘炼心是一条极难的路,而且比起马局,他又身怀那莫测的三劫九难,一哥若能真正超脱……
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后来他们又说了一些法术界的事情,大都是最近十年之前所发生的,当提到一些夕日的人杰或一蹶不振,或为情所困,或身死在某处遗迹阴地当中,不免两人都有一番感慨。
洪衍山不禁有些英雄迟暮的意思,他道:“将来这法术界中流砥柱便是你们这些后辈了,观你们这些璀璨的升起,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自觉惭愧,尤其是你,马自来,虽然武当正一有一较高下之下,而且我徒儿从湮魔台中即将出世,我也相信,他未必能稳压你一头,马自来,你究竟到了何种的程度,那一手金刚伏魔印,我都没有信心能够在不动用八极拳的情况下挡下来,你真是可怕啊,我有些明白马崇岳那老家伙为何让你走这条路了,先人走出来的路,已经满足不了你了,马自来,你若是真正超脱出来,舍掉这一身铅华……”
洪衍山低声道:“正一道势必会压这天下道庭祖门一头。”
马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被这一口毒奶冲昏了头脑,他回了一句:“我红尘炼心行的是小道,炼的是一颗平常心,前辈怕是忘了一个人,他在这红尘中,修的可是一颗无上心……”
“哦?竟有此种大人物?马自来,他也是你道门中人?”洪衍山又道,“修无上心,无上,无上,先入尘,再超出尘,浮华皆是浮云,只留一颗天地道心,这困难程度无异于白日飞升,是谁有这种大气魄?”
马局听到洪衍山如此之高的评价,并没有一点的惊讶,反而那表情觉得就算是这种评价,也有些低了,他又道:“你可记得天师道……”
“天师道?不过是一个……”
“张衡一……”
“那鼻涕小鬼……”
马局只是看着他,并未反驳。
洪衍山听到他的话,生生卡住了下半句话,眼睛锐利:“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张衡一不但身怀三劫九难而未死,反而逆这运道而上,一脚踏入俗世,真正的以一颗入世心行无上法,而且他现在也是天师道的掌教,洪前辈,你刚才说的话太早了,我就算能修成常道,张掌教若是修成无上法,又度过三劫九难,天师道哪怕只有他一个人,那也是天师道,四百年前那个在山海关拼尽一切的天师道。”
洪衍山深吸了一口凉气,半响没有说话。
是一哥!
他们说的张衡一,普天之下只有一个,那贱兮兮的喜欢大洋马的张衡一……
天师道最后的一人。
“天师道统,中兴在即。”马局说这话的时候,仿佛那已经是成了定局的事情。
“中兴天师道。”洪衍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语道。
我看着这两人好像都在沉思,便弱弱的问了一句:“两位大佬,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腿麻了。
洪衍山瞥了我一眼,哈哈大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自己刚才的震惊。
一哥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们聊得都是法术界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尴尬的被晾在一边,只能悄悄的听着,那老头叫我,不仅仅是因为我看他一眼,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似乎有点敌意,但我又说不清楚,是在我出剑指诀之前就有的敌意,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便是冲着我而来。
他看着我,左右打量着:“你叫什么名字?”
“洪前辈,他叫黄泉,并不是法术界的人,虽然有点道法……”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总之刚才若不是我拦下您的金刀诀,他必定会受重创。”
“我只不过是觉得他很眼熟,而且潜意识里有一种感应,此人必定不是善类,故而才有此举动。”
“怕是您认错了。”
“修道之人冥冥之中有所感应,黄泉,黄泉……这名字,着实不详。”
“那您现在依旧有疑虑?”
“既然你都替他说话了,我就放过他了,按照我的意思,他若不是你宗教事务处的人,我定断他道基。”
“严重了,洪前辈这脾气,得改改。”
“哼,小辈出言不逊。”
“不敢不敢。”
马局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赶紧随着小道士出去。
我几乎是飞快的跑开的,临了还听到洪衍山喃喃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好像是很可怕的事情,可是却想不起来,神烦,神烦。”
我听到这话,真正诠释了什么叫足不沾地,小道士都看傻眼了,才追了出去。
在宗教事务处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有蝉鸣鸟叫之声,这里刨开地处偏僻一点意外,其实环境挺不错的。
看来在宗教事务处,确实耽搁了很多时间。
我一看这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途经此地的出租车,最近的一条车流量大点的道在四个街区以外的一个专科学校旁边,就在我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的时候。
就听到身后有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那号称“铁面白莲花”的何玲,这老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凶,实际上更是个暴脾气,那一手火蛋子……
至今还让我发毛。
看到她气冲冲的向着我走过来,我竟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给广大的男同胞丢脸了……
她冷冷道:“我不打你。”
嘿,我这暴脾气,你要是换作三年前的我……
哼哼,不打就好。
“有什么事情吗?”我看她这个样子,这老女人竟是有些扭捏姿态,把我结结实实的吓了跳。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悄声问我道:“你要去找张衡一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认识他,就算认识,你怎么知道我们熟络到会在这个点去找他?”我不禁有些奇怪。
“因为你在会客厅跟我说的话,你了解他,所以才会那么反驳我,而一般人对张衡一的印象不是这样的,他平时就像是一个……一个……”
“流氓,色狼。”
我替他把下面的几个字说出口,她没有想到我总结的这么到位,错愣了一下。
“我想让你替我转交给他封信。”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叠好的纸,上面有映出来的一些字迹。
我手贱的翻开只看到了一句:“愿君安好。”
就被铁面白莲花一颗赛到我嘴边的火蛋子吓的吞了一口口水。
赶紧叠的好好的揣在兜里,下了保证带到的死命令,才脱身而出。
在半个小时以后,我终于是打到了一个三蹦子,回到了碗儿店。
一进门就看到藏蓝彩和三宝坐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什么,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瓶瓶的BB霜,CC霜,面霜,面膜,眼线笔,刮眉刀,还有一个刮毛器……
呃……
虽说碗儿店没什么客人,你们这么搞好像也不对吧?
等等,三宝身上的绳子什么时候解开的?
这让我有些意外,她居然没有大喊大叫的要去找桃仙道长和他的师兄弟,静静的坐在那里。
而藏蓝彩就试着在她的脸上动笔描眉,勾勒眼线,擦拭口红6
终于在她的努力下,三宝从一个金刚萝莉成功的蜕变成了一个金刚……
而且是母金刚……
我正想开口,一个细节让我心生疑惑,那就是不管藏蓝彩怎么弄,三宝没有一丝的表情,除了会眨一下眼睛之外,整个身子都一动不动……
而此刻,她正在向我拼命的眨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