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没有一点要小的意思,我和一哥在包子铺呆了好久,这也不是个事,而且一哥有点深不见底的感觉……我说的是胃,这小子太能吃了。
赶紧头上套了个塑料带,拉着他出了门,往医院那边走去。
“你的意思是一石头给人家砸昏了?”一哥觉得有些好笑。
“都说了不关我的事,那医生也说了可能是传染病什么的,跟我有个毛的关系,我就是赶上了。”我有些无奈。
“先带我去看看吧,不过你说你真见到了白三圣?”他有些不敢相信,“那老仙儿是长邙山上的一只三头蛇成老仙的,按辈分算起来,跟东北领头的三大仙也就差了一点,老头子脾气古怪,前十好几年还吃人,这几年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不止他不信,说实话,我自己都不信。
“你觉得我能编出白三圣这么个名字?”我看着他。
“我估计你没这脑子。”他深深的考虑了一下。
“那不就得了,真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他还给了我个铁盒子,完了你给我鉴定一下。”我想起床底下还扔着个灰不溜秋的玩意。
“不是仙骨吧?那玩意不是应该直接传给你吗?还放盒子里干嘛?”没有想到一哥还知道仙骨这玩意。
“他虽然跟我提过仙骨这事,不过肯定不是,那玩意他说会爆的,我可不想先走一步。”我解释道。
“那是,白三圣的仙骨,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受的起。”一哥说白三圣的时候没一点的尊重。
“你和他有仇?”我问道,“怎么一说他你就拉着个脸。”
“有,天师道数百年前追着他杀了大半个东北,愣是给跑了。”一哥神色凌然的说道。
“你说你不好好炼丹修仙,百日飞升都不够你操心的,整人家干吗?”我不平道。
“那我哪知道,你不知道那会啊,全天下有头有脸的门派都在浩浩荡荡的灭妖抓鬼,天师道那会是法术界的中流砥柱,不出头哪能行。”一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事我有点印象,白三圣小老头给我说过。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病房门口了,一哥鼻子嗅了嗅,还没有敲门,就开口道:“此处有异啊,这股子味道实在……”
“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真不知道咋认识这么一个白痴。
他一愣,傻笑着,引得路过的几个护士跟瞧精神病一样。
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人,算上床上躺着的那个看起来有点年纪的中年人,是多了三个人。
我看到大叔还在床上躺着,吊着葡萄糖。
林医生说这可能是传染病,现在还没隔离,估计也是不敢担这个责任,所以我们还能探视。
一哥一进来,看着那床上的中年人就皱着眉,张口就是一句:“死了?”
“啥?”屋子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估计是床上那位的爱人,男的应该是儿子,看着一身疙瘩肉,很是不好惹。
他儿子炸毛了。
“没死,没死,晕过去了。”我赶紧挡到一哥和那小伙子身前,我怕两人打起来。
一哥挨揍倒是没啥事,重点是挨揍的肯定是这疙瘩肉。
我想起一哥踩诈尸老刘的时候,那狠劲……
“你看,这不是还有心跳吗?”我把他拉到那流浪大叔的跟前,指着一旁的心电图。
剩下疙瘩肉在那不明所以,我解释道:“我这兄弟有些散光,眼珠子不大对劲,不是冲着你们说的。”
女人看起来心情也不怎好,拉了疙瘩肉一下,看着床上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
我递给疙瘩肉一根烟,他收了起来,说医院不让抽烟,我也就没点。
一哥看着床上的流浪大叔,在我耳边低声道:“精、气、神全无,灵台晦气纠缠,死气沉沉,活死人无异。”
“都说了是植物人了。”我开口道。
“不,这只有一个解释。”说着,他一手探在流浪大叔的天灵之下,掐诀法印一测,开口道:“跟我想的没错,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一魄,是被人施法拘走了。”
这一句话,可是把我结结实实镇住了。
被人施法拘走了?
这是啥意思?
阴谋,恩,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哥,说清楚点。”我小声道。
一哥又确认了一次,冲着我点点头,肯定道:“没错,他的两魂六魄的确是被拘走了,具体是什么人,或者什么鬼东西干的,我也没有头绪。”
“会有什么后果?”
“三魂七魄乃是人之精气神所寄之所,藏于灵台之中,他的三魂七魄已失两魂六魄,徒留一魂一魄,勉强算是活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魂一魄终究会脱离这副皮囊,到时候他就真死了。”一哥郑重道。
“能找回来吗?”
“难,没有一点头绪,你能把那天的事情跟我详细说一说吗?”一哥问道。
我用力回想着,确定绝对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非要说的话就是花坛里的那只长翅膀的玩意,不过可能是只猫头鹰,也可能是扑棱蛾子,这跟流浪大叔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悄悄的瞥了旁边的病床一眼,那人好像跟流浪大叔一个样,难不成?
我在林医生办公室外的时候,偶然听到,好像跟流浪大叔一样的“植物人”不止一个……
“一哥,那个……”我指了指旁边的那位。
“有可能,不过我得确定一下,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死气沉沉,说他死了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搞不好,两人的情况差不多。”一哥说道。
我一时也没有主意,只能是让流浪大叔吊着葡萄糖。
我和疙瘩肉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知道他姓王,绰号大虎,床上那个是他爹,就是早上我听到林医生说的那个凌晨回家晕倒的倒霉教练。
大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叫个什么事啊,我爹身子骨好好的,咋就中风了?”
感情他还以为老爹是中风了。
我有些同情他。
我安慰了几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开的,一哥一时间没有办法,只是说这事情他不会不管的,不管是什么东西,敢拘人魂魄,就是邪修,既然是邪修,那就得抓起来,吊着打。
我觉得一哥的脾气来说,吊着打是轻的,一剑劈成两截靠谱点。
中午的时候,我和一哥分开,他说晚上的时候让我去一趟他那里,带我去见识点东西,捎带问几个老朋友看看哈尔滨有哪些不对头的玩意,大不了挨个剁了。
听的我一头冷汗。
下午到了单位的时候,刘儿一脸痔疮样,冲着我苦笑。
“刘儿,下次还敢喝那么多不?”我问道。
他赶紧摆着手,示意自己菊花疼,别提这茬。
谢旋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我在医院的那档子事也没跟他们提,一来是怕麻烦他们,二来这事不是普通人能管的了的,可能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之地。
拘人魂魄这种事情,也就是在电视上见过,真遇到了,你别说挺渗人的。
那就是谋杀啊,看来法术界也不太平。
瞅了半天也没看见三杯的踪迹,我问谢旋他见着了没有。
谢旋摇摇头,说那天从我家走了以后就没他影子了,好像今天也没来上班,要不给打个电话问问?
我一寻思,是这么回事,三杯那天给我发短信说是去找玉伢子,怎么就没影了?
“你说那小子是不是被榨干了?”刘儿坏笑道。
“得,榨干你,他都瘪不了,你忘啦,人家玉伢子可是会做大力的。”谢旋冲着刘儿故意说道。
大力?谢旋就是说那玉伢子给三杯整的吃的了。
那玩意吃多了,千杯不倒。
有点玄乎劲。
再想想,郑玉攀好像就是四川苗寨里的,有点特殊的能耐也说的过去,毕竟那种地方,隐晦难说的东西有很多,我对玉伢子更是好奇了。
差不多三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被训斥的声音。
冲着窗户外头一看,还能是谁?
楚三杯呗,被秃头主编说的一个劲点头哈腰的。
秃头主编是我们的上司,香港中文大学毕业的,搞文字有一手,整天吹林夕是他校友,姓也古怪,姓剃,剃头的剃,我们私下叫他鬼剃头。
剃头可能是股票又被中石油套牢了,心情不好,唾沫星子贱了半天才放过了楚三杯。
三杯一进来,也没顾上埋怨,而是直接到了我跟前,递给我一张纸,上面用铅笔素描画着一个动物,这玩意看着有点像扑棱蛾子,就是东北那种大晚上没事冲窗户上寻死的玩意,有点光就跟吸了毒一样往上撞……
不过这玩意,貌似个头有点大啊,而且你画个这玩意干嘛?
“泉儿,我要贴个寻蛾子启事。”三杯一本正经的说道。
扑哧一声,刘儿就笑了出来,笑的厉害,好像是别到菊花了一阵的咧嘴。
三杯也没有跟他斗嘴,又说道:“真不是逗你,这是玉伢子的宠物,前两天,就是我从你那走的那晚,被我给整丢了,本来是锁笼子里的,我那会酒没多醒,直接把笼子给扔楼下了,心想这么个玩意,谁养它啊,怪渗人的。”
“结果是你家玉伢子的?”我问道。
“那可不,玉伢子差点拆了我。”他还是搞不清玉伢子养这么个玩意干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