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乔君安的情绪不是很高涨,司城既然说不回来,那便不回来呗。
她挂断电话之后重新放回原位,转身从书房离开,下了楼,将客厅与楼梯口的灯全部打开,她翻了翻冰箱,发现怎么不怎么想吃东西,又从厨房出来了。
刚巧的,她路过司城放红酒的那个架子,就在客厅挨着大笨钟旁边,一整片望去都摆放满了一排排斜着放置的红酒与白酒,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挨个的看了起来。
上头标志的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字,最后可能是兴致来了,她随机的从自己能触摸到的位置抽了一瓶酒出来打开,顺道去冰箱里弄了一些冰块,一手提着酒,一手拿着醒酒器与胖杯便上了楼。
顺道还贴心的在玄关处与楼梯口楼下了一盏灯。
她回了自己房间往阳台走去,拿着红酒则往醒酒器中倒,她对这个还是有些理解的,酒的颜色透明清澈,随后她又用镊子夹了两块冰丢进胖杯里。
一口仰下去,顿时一股冰凉刺喉的感觉传来,透心凉的感觉直至心肺,着实很爽。
乔君安端着胖杯站在阳台往远处眺望,清楚的看到前方的高架桥正闪烁着七色彩虹灯,在桥的那头,清晰的看到盛世大楼高高的耸立在其中。
“干杯!”乔君安对着空气道,接着便又是一口饮下半杯。
在五年前的人生中,她以为自己会一直顺风顺水,尤其是在陆承之的陪伴下,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在那一场车祸下打破了,她乔君安这辈子再无依靠。
回忆起以前的种种,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还失去了自己一生的挚爱。
她曾经一度想,若是杀人不犯法的话,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娄叶晴。
但是她不可以不可以!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起那段过往,也不要再将那远去的一腔恨意牢记心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陆承之走了,她还有小宸啊,她不能让所有人都失望。
最后的最后,不知道是第几杯酒下肚了,她端着满满的一杯酒对着空气,“干杯!橙汁!我会坚持下去的!”
她再次一饮而尽,泪珠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她心口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此时,放在茶几上的电脑屏幕上正在随机播放着她与陆承之的照片,这些都是她唯一能怀念的东西。
“橙汁,你猜我今天听到谁的名字了吗?”乔君安坐在吊篮上,对着电脑屏幕笑道,“我听到娄叶晴的名字了,远扬说,娄叶晴找来了,我真的好怕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怕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怕我会想要杀了她,我好害怕……”
乔君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好难受好难受,那股压抑了多年之久的情绪最终还是想找个豁口爆发出来。
她想,自己今天若是没有听到娄叶晴三个字,是不是还会像平常一样假装浑浑噩噩的活着?
五年了,她在外人面前甚至能够直面陆承之的死,别人会说她坦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自己的心里,一直不能。
如今小宸的病更是成为她的一块心病。
“哎……”乔君安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接着又是满上一杯透明的酒,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她心中压抑得难受,就此发泄一下也好。
至少现在她很颓废。
以前她无论多么难过都会想尽办法撑下去,这一次是真的不行了,若是可以,她不要一个人坚强面对,她想要陆承之回来,她一定会好好的跟他谈谈的,绝对不会跑,她绝对不会……
那一场车祸原本可以避免的,就是因为她想跑,想逃避现实,最后的最后,却伤害了陆承之。
“橙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乔君安望着外面,橘色的**灯照亮了整座城市,却照亮不了她的心。
不知什么时候,她手边的一整瓶酒都被她喝完了,她整个人都迷乱不堪,蜷缩在吊篮中,她轻轻的晃着,脑子也不停的晃,她现在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那天的车祸现场。
“别……橙汁!别救我,求求你别救我……”她不断的呢喃着,最后是不停地又哭又笑,“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救我吗?你跑过来替我挡了做什么?”
“陆承之!你跟娄叶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会躺在一起!”突然,乔君安又跟疯了一般的怒吼着!他知不知道,在自己看到他跟娄叶晴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到底有多痛?
她好痛,好痛好痛……
“不要解释……你不要解释,我不听……”乔君安哭了笑了,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难过还是心痛,她只知道,那是她永远都过不去的一个坎。
陆承之死了,真相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那时候,她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从陆承之口中说出来的真相,而不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她始终记得陆承之死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对不起……快跑……快跑……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为什么又要叫她快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陆承之为什么!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离开了!为什么!”乔君安发了疯的一般怒吼着,她伤心她难受,她已经痛到不能呼吸了。
她歇斯底里的哭泣着,放肆着,若是可以重来,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一定一定不要认识娄叶晴,也最好不要认识裴远扬,她只想跟陆承之好好的……
此时,乔君安没有注意到的是,司城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正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目光注目着她。
“橙汁……橙汁……求求你,别走,我需要你,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你……”乔君安泪水无声的滑落,她甚至连哭泣都没了力气。
“我给你道歉好不好?那天的事,我假装没有看到好不好?”乔君安苦苦的对着空气哀求着,她一直坚信,陆承之一定听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