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娘在外城,之前的人还在,而四家的余兵,还有京中各府的府兵,这会子会被皇城的钟声敲了出来。各府养府兵,也就是这时候出力的,不然朝廷为啥要让他们养。
布置好一切,就剩下等了。
“你觉得你二娘知道这些事吗?”庄勇给了实娘一张干饼,这会子城楼下开始埋锅热饭了,要让守军把饭吃得饱饱的,以逸待劳才是。
“不知道。”实娘没长公主那么有信心,初九他们叛变,让她对于一些事的信心不足了。因为她想不出除了二娘,还有谁能这么做,还能挑唆得不露痕迹。若是那时,她没有发现,在这时,她的背后就顶着一把利剑。
“照说,他们应该到了啊?人在哪?”庄勇左顾右盼着。
“西郊大营,此时他们应该在那儿休整。我们想以逸待劳,而他们应该想如何最快的达成目的。最好左右逢源。”
“糟了,你娘藏好没?”庄勇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跳起来问道。
“当然,现在我知道我娘为什么不想嫁给你了,你现在才想起来她。我回头会告诉她的。”实娘边慢慢的咬着饼子,边看着天边。
秘道她知道,但二到六娘都不知道。一般来说,这是保命的地方,万不会让别人知道。其次就是,这条秘道真的修了好几年,修成时,就是实娘进宫上玉牒的那次,她六岁。然后六位娘子一块进宫参加皇室的祭典,主要是要看实娘如何被记入长公主的名下。再册封郡主。
明里是这个理由,但暗地里,是秘道终于修好了,于是特意把人都调开,他们娘俩夜宿太后殿,正好就能在典礼完成之后,把秘道搞清楚。
秘道首尾就是因缘庵和太后宫,就是预防今天的这种情况,无论是从外到里,还是从里到我,两边也算是一个呼应。
至于说城外到城里纵是直线,跑来跑去也得小个半时辰。老太太那么大岁数,而长公主从来就跟座佛似的,一直坐那儿一动不动。让他们这样的俩人走半个时辰,那真的不可能。
所以当时就在秘道里倒是准备了了条轨道,就是那种矿山常用的,用轨道车,由和牲口做动力。考虑这里不承担用兵,所以就两节车箱,坐上皇太后或者长公主及随行人员即可。两边都有机关,谁用谁带牲口进去,固定在机括之上,这边蒙眼跟打蒙一样,另一边的人坐着车进宫了。
当时实娘看时,也觉得古代的能工巧匠真的不是吹的,全都是牛人啊。当时她真试过,当然了,这个试也不如不试,真不太舒服,但的确是比骑马快多了。
而这种秘道,其实是一次性的,就是逃生的通道,不到万不得已,万不会启用。但启用了,也就表示,这条通道也就结束了它的使命。不然,为何这么多年,除了长公主和实娘,没人知道宫里和因缘庵之间还有一条秘道。
而今天实娘有和长公主说过,她只要一离开因缘庵,长公主就要带着太后他们立刻从因缘庵里撤回宫中。还要在通道的中间设置炸药,不管他们找不找得到秘道,都要立刻炸毁。所以她也不担心,通道的入口被找到会如何,没有如何,因为已经没有通道了。
“唉,这回你打算怎么做?”庄勇没接她会不会告诉长公主的话了,这回打沉家军,他其实信心也不足。
“当初我们从边关回来,陛下让您重整军务。我记得有一部分人是充实到了沉家军的,您不会把部属扔过去就不管了吧?”
“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放到沉家军的是庄家嫡系,当初我和老霍的关系还不错,看着清言的面子,我也不敢派别家,省得跟你二娘闹得不愉快。现在好了,我那只没消息了。”庄勇想想都觉得人生真的太悲伤了。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想,那是一只奇兵呢?”实娘动了一下脖子。
“奇兵?”庄勇一怔,自己的嫡系没有了,你跟我说那是奇兵,你是哄我玩的吗?
实娘不说话,安静的等着。终于六一出现了,对着实娘一礼,脸色很难看的说道,“师父来了。”
“背后是谁?”
“沉老将军。”六一说这个时,就松弛很多,他是沉清言的徒弟,和沉老将军可没什么关系。
实娘笑了笑,自己把饼子塞回了庄勇的手上,“真是太难吃了。”
“你是军人。”
“我是郡主。”实娘给他一个白眼,她其实真没把自己当成过军人,她所知,所学真的,都是被迫的。
骑上自己的马,看看自己闪亮的银铠,动了一下脖子,拿起长枪,指指城门,“随本将出城。”
兵卒们怔了一下,但还是打开城门,由着实娘带上她的亲卫队出城。当然,门没关,又冲出了一队人,一身儒袍的张谦,带着张家的府兵,两队人,看着吧,真的其实还不如不看。实娘回头看看张家的府兵,“回头回家得重新训了一下了。”
“没事,假装我们家有人就成了。”张谦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实娘无语了,张家人真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是混子吗?不过算了,她坐好,看着慢慢的列队的整兵的沉老将军,后面还有几位长得有些相似的青年军官,她左右看看,终于看到后面的沉清言,笑着跟她挥了一下。
“田息?”沉老将军也上下打量了实娘一下,轻轻的问道。
“老将军好,若是按着二娘,实儿也该叫您一声二外公,不过,实儿每年陪着二娘给您和舅舅们烧纸钱,兵器,房子,美人,小时还常忍不住问二娘,烧那么多,您和舅舅们用得了吗?现在想想,无所谓用不用的着,至少二娘和实儿的心意到了。相信您到了地府,只怕能有大大的惊喜。”
“你既叫我一声外公,那么我也可饶你不死,你这个高陵郡主,本将赐你世袭罔替好不好?”沉老将军大笑起来。
“倒是听说爵位可以世袭罔替,倒没听说封号也成。相公,要不,你给二外公普一下法,什么叫爵位,什么叫封号。”实娘笑了,笑得很美,看上去,那纯真的像个少女。
“实儿,让开。”沉清言踏马而来,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