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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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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对,我要找本书,那我和大哥说一声。”林二郎虽然不知道妹妹想做什么,还是配合的点着头,反正书肆是回家要路过的。

找看着牛车的林大郎,说清缘由,约好等下去书肆接他们。

二人随着李婆子来到书肆,抬眼一眼,挂着的匾额名为清风书斋。李婆子的儿子姓刘,正在整理架子上的书,李婆子三言两语交代完事,提着豆腐离开了。

得了母亲的吩咐,刘小哥让林金鱼二人先随便看看,他去里面找掌柜告个假。

林金鱼如愿地在这两间宽的书肆里熘达起来。

林二郎这才知道妹妹是想来逛书肆,心理暗笑道才认得几个字,就跑来翻书。却也不想破坏妹妹这难得的机会。

在乡下,别说看书,女子识字,都是极少数的。

林二郎随手拿了本话本,也装作翻看起来。余光却一直盯着林金鱼那边的动静。

林金鱼快速的扫视着架子上的书目,想找本史书出来,把书肆转了个编,都没见着一本。

这书肆里,一半摆的是笔墨纸砚,另一半则大多是四书五经那些科考的书,还有一小部分的话本子。

《诗》《书》《礼记》《仪礼》《春秋三传》《论语》……科举类的书籍,和她记忆中的碑林博物馆中占据了一个场馆的石刻《开成石经》差不多,随手打开本署名为孔颖达的《五经正义》,翻了几页,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看的人眼晕,便兴趣缺缺的放了回去。

拿起一个名为《还生记》的话本子,翻开两页,原来讲的是个重生的故事,正感叹古人脑洞也不小呢,门口传来了嘈杂声。

林金鱼从书架后面探头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书生,穿着花蔓草纹锦直裰,正面红耳赤的站在柜台前,朝着伙计解释。

怎么瞧着有些面熟呢?

“小生……小生真的是荷包丢了,不是故意不买的。”

“秀才公,不是不让你走,可这书你看了一个多时辰,还在上面做下记号,我们还怎么卖给别人?若是你走了,掌柜的还能饶了我?”书肆伙计道。

“我只是个小伙计,一个月工钱都不够买这一本书的呢”

小书生脸色更红,“进门时,荷包还在小生身上呢……”

伙计有些变色,高声道:“秀才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们店里拿了您的荷包不成?”

“不是不是,是小生看书时习惯不好,是小生的错,这书小生买的。且让小生先回家拿了银子。”小书生眼见围观的人多起来,不由的慌乱起来。

“秀才公,这话你可得说清楚,我们书肆可背不起偷客人荷包这名声。”

林二郎听着,觉得这书生的声音还有些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有心帮忙,却怕连累了小妹,不敢出声。

林金鱼理了理前因后果,约莫是小书生看书看入了迷,钱袋子让人偷了都不知道。再看书肆外已经围观的人群渐多,小书生急的满头大汗,连连作揖。

那伙计却还是不依不饶的。

林金鱼一时同情心大起,朗声道:“小哥,小秀才都说要回家拿银子来买,你不让走他怎么拿银子去?”

“让他走?若是不回来了怎么办?这书是你赔还是我陪?”伙计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小姑娘,自是不怕,“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林金鱼自穿越过来,林家父子都捧着她,这还是第一次遭人当面奚落,火气瞬间爆棚,吵架是吧,她嘴皮子可从没怂过。

“他荷包是在你们店里丢的,你们店里本就有责任,连客人的财产安全都保证不了,谁还来你们店里。”

“他说在我们店里丢的就是在我们店里丢的?谁看见了?一分钱不带来蹭书看人,我可是得见多了”。伙计急了,围观人的指指点点的,已经有议论他们店里不干净的声音了。

林金鱼冷笑:“看见了早就报官了,还用得着跟你在这掰扯?”伸手拽起小书生的胳膊,朝着人群高声道:“大家瞧这书生的打扮,像是个没钱的穷书生么?我看这小二就是欺负人书生好说话。书摆这不就是让人看得,不让人看那就收回去呗。还开什么书肆!”

人群顿时一阵热闹:“小娘子说的有理,书铺不让人看书是什么道理?”

“就是!怕人看就别摆出来啊!”

“小相公瞧着也不像那没钱的,可能是荷包真丢了!”

还有跟着瞎起哄的,“这店家我可不敢来了,也丢钱了咋办呢?”

“呸,你牛二才认得几个大字,还来逛书店,这不是瞎子拉琴——瞎扯么!”

“老子不认得,老子的儿子还不能来了?”

“你儿子现在牙都怕是没长全呢吧?”

牛二被掀了老底,倒也不生气:“现在看不了,不代表以后看不了!我儿子以后是要去考状元的!”

外围群众分散了注意力,沿着牛二的儿子调笑了下去。

伙计见情势不好,怕引出掌柜来责骂,抬高了声音压过人群,“看也没有他这个看法,你看看这书,都被翻成什么样子了,好好地一本新书,这折来折去的,还怎么卖呀?”伙计捧起书,拿到林金鱼面前让她看。

书里零零散散窝折十几页,就算抚平了印子也还在。

林金鱼一时语塞,这人把一本新书翻成这样,难怪脸红呢!

心理泄了气,气势上却是一点不输人:“翻了怎么了,买了就行了么!不就一本书么!”

“那你买呀!拿银子啊!”伙计讥讽道。

“买就买!“”林金鱼转头看向小书生,小书生脸色爆红,像煮熟的虾一样,喃喃道“小生荷包丢了……”

林金鱼……

“你就说吧,多少钱?”

“一两五钱银子。”伙计干脆道。

一本破书这么贵!林金鱼心理翻着白眼,今天豆腐都卖不了这么多钱。

指着小书生对伙计道:“这书我买了,让他走吧。”

伙计用将信将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金鱼,一身粗布裙,典型的农户人家,实在是不像个会来买书的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给了银子他才能走。”

林金鱼咬牙,这眼神是看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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