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低声给林猎户夫妻讲着捡人的过程,又让林二郎给卖鱼少年喂了些热水,看着卖鱼少年还能喝进去水,才拧了热毛巾将他手脚擦了两遍。
“两处刀伤都没有致命,但是血流了不少,你看这儿刀口的衣服都湿透了。估计是为了逃命藏在草里,冻晕了。”
林猎户点头,他和儿子的看法一致:“这孩子的来历你们知道吗?”
两兄弟都看向林金鱼,林金鱼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我见过他在镇上的集市里卖鱼,还带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林猎户想了想道:“在镇上卖过鱼?那一定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不行,这里人多眼杂,他不能在这露面。燕娘,先拿些外伤药来,明日早上,把他藏到车上带到县里去。”
猎户娘子去里屋拿来药,交给林二郎去上药。看模样这孩子有十四五岁了,她还是避嫌的好。
以前经常与野兽搏斗,家里最常备着的就是外伤药,即便现在打猎次数少了,林家这个习惯也没改。
“晚上让他趴着睡,若是今晚不发热,他就没事了。”林猎户道。
不发热?就是伤口没有感染的意思吧?林金鱼默默听着他们商议,吸取着老猎人的经验之谈。
上好药,人被安置在了林大郎房里。林大郎稳重心细,无论卖鱼少年是睡是醒,都能照顾好他。
最关键的是,只有林大郎房间有空地方。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猎户娘子正热锅做早饭,林二郎冲进了厨房:“娘,那人醒了,想吃东西。”
猎户娘子指着灶上的一个小锅:“那里面有粥,给他喝吧。叫你爹了吗?”
林二郎找了个碗舀粥:“三郎去叫了,这会儿可能都说上话了。”
林二郎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进门,就见林猎户和林大郎正对着炕上的卖鱼少坐着。床根上站着瞪大眼睛的林三郎和林金鱼。
林大郎没管林二郎,问向兰勤,也就是卖鱼少年道:“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兰勤已经说了他的身份,是庙前村铁大家的。家里一共四口人,他爹娘,还有他六岁的弟弟。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依靠种地为生的农户,却不知为何会突降横祸。
兰勤背靠着软垫,声音虚弱,闭着双眼道:“那三人突然出现,将我们一家围住,只问了我娘和我的名字,就突然下了杀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一刀就砍向了我娘,弟弟也死了,接着就是我。爹为了救我,将我推出了门外,用身体堵住了门,让我赶紧跑。我中了刀,很疼,很累,可我不敢停,我我一停下就是爹爹满脸鲜血抵住屋门的样子……”
林金鱼看着见眼泪从他的闭着的眼睛里溢出,突然有些不忍:“大哥,让他先吃点粥吧。”
林二郎适时将碗放在了兰勤手边。
林大郎道:“你现在很危险,我们不能让你在这养伤。也不能给你请大夫。等会还要把你藏在驴车上,运到县城里藏起来。你要配合我们。”
兰勤沉默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