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还小的时候,年庚瑶也曾幻想过将来的夫婿是何模样。会不会是一个像爹那样对待妻子那样忠心不二,呵护有加的好男人?
后来身边几个常来往的姐妹逐个嫁人之后,偶尔约见,俱是因着一些琐碎事情抱怨家中婆母刁难,小姑难侍。让她认清了两情相悦是这世上最难的事之一,是万里无一的。
她自知是家中独女,是爹娘唯一的寄托,是以把年掌柜夫妇也视作人生的首要之人,反而对自己的婚事看的不重。
无论是出嫁,还是招赘,她都没有意见,但前提是要能照看到年掌柜夫妇两个,让他们老有所依。
听得屋内两人重归于好,年庚瑶便悄没生息的回了房,做出一副没出过门的样子。实则心里像是甜酒里加了酱油一般,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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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驴车上驼着摆摊时用的所有物品,又有一家五口在驴车上捡空处坐着,奥拓拉起车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林猎户日日都要使唤它,早将其看做了家中一员,也舍不得使劲抽打奥拓,路上花的时间就多了。
而林大郎怀中抱着三十锭金元宝,孤身一人驶一辆驴车,心内又兴奋又害怕,只想快些回家,将金元宝收入匣子里。便将手中的鞭子扬的飞快,片刻不停的往桥口村赶。
故而林家众人刚到家安置妥当,就听见林大郎在门外的吆喝声。
林二郎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以为他没借到钱,急急的迎出去,谁知林大郎径直塞给他一个包裹,就催着他进屋里去。
林二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林大郎推进了院子。张口想问,林大郎却又赶着车走了,只好照着林大郎的话,把包裹放在了上房里等他回来。
林金鱼上前去拿包裹,一下竟没有提起来。心里一跳,上手就把包裹打开了。只见一小堆儿金元宝堆挤在一起,晃得眼睛都花了。
林二郎呆在原地,喃喃道:“娘嘞,我刚才就这么抱着它们进来了……”
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金元宝,忍不住又对视了一眼,才屋里屋外的喊人:“娘(爹),快来屋里!”
后院的林猎户和林三郎放下饲料和水,猎户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齐齐进入上房,瞬间被这一桌的金元宝惊了个呆。
“这是大郎刚拿回来的?”猎户娘子声音发颤的问道。她在厨房内听见林大郎的动静了,但是林大郎没有进门,她也就继续忙活灶上的事。
林二郎点点头,却发现爹娘的目光都聚焦在金元宝上,根本没人看他,只得出声道:“是大哥在门**给我的。”
林猎户突然笑起来,上前拿起一个金元宝在手中抛了两下:“我就说年老哥是个好人,这才多大会儿,就借了这么多钱给咱家。”
猎户娘子赶忙上前从他手中夺下金元宝,轻轻的放回到桌上,嗔道:“你小心着点,万一磕着了呢!”
林金鱼看着好笑,她发愣是因为稀罕古代这些对她来说称得上的古董的东西。猎户娘子做了这几个月生意,赚来的铜钱也换回不少个金元宝,竟还如此小心。
又想着猎户娘子平时将银钱都锁到床头的匣子里,便道:“娘,你把家里的钱也都拿出来,咱一次看个够。不然过几天就又看不上了。”
林家以前不是没钱,但那都是零零散散的小钱,猎户娘子手上最多的时候,也就一百来贯,还俱是铜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每晚对着十几个金元宝睡觉,感觉睡觉都睡得不踏实,正想学话本子里头的,在地上凿个坑埋起来。
林金鱼这么一说,猎户娘子便有些舍不得了,进屋取了匣子出来,将里面的小元宝一个个的摆放在桌面上。
两堆儿金元宝摆在一处,立马就看出不同来。林大郎带回来的个个大小一致,色泽鲜亮,一看就是崭新没用过的。猎户娘子那一堆,则是新旧不一,有些还带有澹澹的划痕。
不过金子始终是金子,长相再差,都讨人喜欢。林家人围着一桌的金元宝发起呆来。
“也不知道那院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到底好不好……进郎,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再打些家具?”
林猎户想了想,道:“是该打些家具,只是也不知道新院屋里的尺寸,现在打了怕以后新宅子不合用。还有家里这些,咱怎么办?要卖了么?”
“不能卖,卖了咱家回来住哪啊?我俩还要给学堂上课,大哥也要管皮蛋作坊呢!”林二郎一把拦过趴在桌上看金元宝的林三郎,摇头晃脑的。
猎户娘子点头道:“是不能卖,咱家好不容易才在村里站住。不能就这么丢了。再说,我这对搬去县上住,心里总有点没底。”
林金鱼揉揉眼睛,金子看久了眼睛也疼:“那就不卖呗,左右卖不了几个钱。留着给大哥二哥歇脚也方便。等以后我们挣得多了,把旁边的地也买下,再重盖上一个青砖大院。”
林三郎喜道:“那我要自己住一间屋子,二哥晚上睡觉老翻来覆去的,还说梦话。”
林二郎一拍弟弟脑袋:“臭小子,你哥哥我睡相好着呢,怎么会说梦话!”
林三郎捂着脑袋跳到猎户娘子身边:“你就说了,昨晚就说了,什么‘武馆’‘小夏’的,也不知说的什么什么!”
林二郎脸色一红,道“那是个话本子上的。”就要上前捂林三郎的嘴,林三郎自然不让,“武馆”“小夏”的叫嚷起来。两人一个追一个赶的在屋里闹腾起来。
恰好林大郎还了驴车,从作坊回来,进门就听见林三郎不停的喊“武馆”“小夏”两个个词,张口问道:“莫家武馆来人了?”
猎户娘子一愣,不知怎么会提到莫家武馆,道:“没有啊啊,莫家武馆怎么了?”
林大郎微微蹙眉:“那三郎怎么说起莫家武馆的小夏娘子了?”
林金鱼当下便听出了名堂,问向林大郎道:“大哥,莫家武馆是跟咱家订腊汁肉的那个武馆吧?他们那有个叫小夏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