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上午10点22分。
在某辆火车的某节车厢中,某位黑发的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同时,被他抓在左手里的扑克牌全都掉在了地上。
“啊——柊部长!你手里的牌都掉地上了哦!认真点啦!”
“……”
在对座的那位羊角辫少女的抱怨下,被以部长称呼的黑发少年看了看自己那无力张开的左手,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扑克牌,然而并没有对那名羊角辫少女做出什么回应。
与此同时,坐在靠窗那侧的某位白发少年也突然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但他脸上的这个表情仅持续了一会,他立刻就切换上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对着他身旁的羊角辫少女说道:“抱歉,玲鸟,能让一下吗?我突然想去上厕所。”
“诶?刚上火车就上厕所?这种事你应该在之前就搞定呀。”
“所以说抱歉啦——对了,阿延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去厕所太寂寞啦。”
在走出座位的同时,这位有着一头白发的男生还不忘招呼着对座的黑发少年。
“原本不想上厕所的,被你这么一说变得想上了——没办法,一起去吧。”
见状,黑发少年立刻就接上了白毛的话,然后也站了起来。
“啊!你们两个不会是想打着上厕所的幌子去火车里探险吧!好赖皮啊!南宫同学,我们也……”
“……”
“呜呜。”
被丢在这里的玲鸟看了一眼并没有理她的金发少女之后,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
两人走进了厕所里,并进入了一个最靠边的隔间。他们锁上了门,并背靠背地坐在了马桶盖上。
“阿延,从刚才开始,就有一股记忆突然出现在我的……不,准确的说,是拥有记忆的我,回到了这个时间点来。这难道……”
“嗯。”
还没等红沙树说完,他身后的柊延就点了点头:“我死了。”
他极其冷静地陈诉了这个事实。
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也不需要任何的委婉,柊延他必须冷静的陈诉出他死了的事实才行——这是从那天起,就决定好的事。
“这次的代价是?”
一头白发的红沙树低声问道。
这是他必须最先去问的问题,万一柊延因为代价失去了重要的身体部位的话,那么接下来一切的行动都要发生改变。
最坏的情况,还要立刻对柊延展开急救措施。
“左手。”
对此,柊延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这次被用来发动时间回溯的代价,就是这只手了。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手腕,没问题,可以活动。但手腕以上的部分,从手掌开始就……
“手掌、手指全都失去知觉了。”
“不幸中的万幸……吗?”
红沙树他脸上的凝重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然后,他打算稍微安慰一下他身后的这名少年:“阿延,其实你……”
“不,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只是,我并不需要安慰。”
可,还没等红沙树开口,他的话就被柊延打断了。
柊延将失去知觉的左手插到了裤子口袋里,然后说道:“在我决定迈出这一步的时候,我就做好觉悟了。我本来就是死了一次的人,付出这些代价的觉悟,早就做好了。”
“是吗……真帅呢。”
听着身后柊延的话语,红沙树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是有点多操心了,他身后的这个男人比他所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说起来,阿延,我为何也保留着记忆?你的时间回溯能力,也能够让其他人保留记忆吗?”
在确认柊延没事了之后,红沙树也提出了他从刚才就有点在意的这个问题。
“关于这点,我需要问一下克洛诺斯。”
对此,柊延本人也不知道。
他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联系了一下不在附近的拟神·克洛诺斯。然后,他得到了克洛诺斯的完整回答。
他将那番回答整理了一下,转述说道:“是这样的,克洛诺斯的时间回溯可以让两种人保留记忆。第一,它所认可的人;第二,看到它能力发动瞬间的人。”
“原来如此,我就是第一种吗?”
“嗯,它觉得让同盟的你保留记忆是合理的。”
“这我倒是要感谢一下克洛诺斯了……”
虽然红沙树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的表情并不是那么开心。他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疑点一样,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当然,与他背对背的柊延是无法看到这个表情的。
“那么阿延,你是怎么死的?”
在少许的沉默之后,一头白发的红沙树便问出了这个“最重要问题”。
“不知道。”
这是柊延的回答,不假思索地速答。
没有拟神·克洛诺斯的强行续命,他是真的不知道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在一瞬之间,他就失去了意识。
但,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被开膛手杀死的。
他再一次,被那个恶魔般的杀人狂给杀害了。想到这里,柊延的右手不禁握紧。
“原来如此,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有什么没能察觉到的事情。还是说……我们在整个过程中,忽略了什么吗?”
红沙树仰起了头,他正努力地从整个修学旅行的经历中找着答案。
但是,因为拼图碎片的缺失,他没能找到任何的合理解答,于是,他表情严肃地对身后的柊延说道:“我们若不能找出那个疑点,那么我们接下来,将再一次迎接死亡。”
“疑点……回想起来,似乎到处都是疑点。特别是从那个疑似开膛手杀害的尸体出现之后,一切似乎都不正常了。”
与红沙树不同,柊延这里所掌握的信息貌似要多一些。
也因此,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事情的全貌——不,距离全貌还差的有点远。充其量也只是握住了钥匙而已。
利用一次牺牲,换来了的残缺钥匙。
“这么一想,确实什么都变得可疑了。阿延,我们姑且先把所有要素都整合、分析一下吧。”
“嗯。”
面对红沙树的提议,柊延点了点头。
拟神·克洛诺斯在最初就说过了,他们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思考——唯有思考,才能让他们在这场代理战争中取胜。
才能让他将那个杀人狂绳之以法。
这只手换来了钥匙,并且,这份代价正鼓励着柊延,鼓励他利用这把钥匙驱散这个死亡连锁的迷雾!
那么,最先要分析的东西,一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