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城成为魔域绝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城内哀鸿遍野。
到处是饥民、难民。
在肮脏、臭气熏天的巷子里,可以看见饿殍,面黄肌瘦地男人,还有衣不蔽体的女人。
其景象,竟然比乱世还要惨烈几分。
走过荒凉小巷,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密室里。
又瘦了一些的庄胖子长吁短叹、愁眉苦脸。
“妈的,这北云城屁大点儿地方,在南云州诸城之中也不算起眼,怎么竟是事儿,南岳宗坐镇这里的分部总堂主,是个半疯的。”
“大赵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魔了,魔却偏偏出现在了北云城。”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你说出了陈玄月那个怪物还不算,现在又来了个陆元洲,”
“能把三流武馆武学,推至秘传真功,你说这是什么变态?”
“大赵漫漫历史中,都没有这么牛逼的人。”
“可此人如此之强,竟然也不是什么好人,组建了什么鸟十绝旗。”
“如果没有十绝旗,老子又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说到这里,他都快哭了。
显然被十绝旗赶出黑市后,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得很是艰难。
不过下一刻,他看着身前之物,忽然又笑了起来。
“还好,这个大宝贝没有丢,只要十绝旗没了,老子就有重拾旧业,东山再起的一天。”
在他身前,赫然是一团雪白的如同史莱姆一样的巨大肉团。
那肉团的体型竟然有三个庄胖子那么大,没有五官,只有一张长满了尖牙的大嘴,躺在地上,浑身白肉如同海浪一般缓缓蠕动着。
它的肉体触感很好,柔软而饱满,就像是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一般,摸上去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咳嗽声断断续续响了起来。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玲妹!”
庄胖子眼中闪过一抹慌张,连忙跑到房间里位置最佳的地方——一张干净地床榻前,扶住了脸色苍白无比虚弱,用尽了全身力气方才靠着床头坐直了身子的俏女郎,满脸关切。
“你重伤未愈,怎么还硬撑着坐起来,多躺一会儿,多睡一会儿,一切有我。”
看着他,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句有些老土但十分经典的话。
——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至于昔日妩媚诱惑的玲妹,则成了一个气若游丝的病美人,让人见之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庄朗,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北云城成为魔域绝地后,粮食便成为了所有人最大的问题。
就是统一北云城地陆元洲和十绝旗,如今也只能靠着从整座北云城搜刮劫掠而来的粮食,煮点米粥度日。
庄胖子看着玲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胸脯拍的震天响。
“玲妹,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粮食自然是没问题的,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好睡好养好伤啦,一切有我。”
当然这是鬼话。
如果对于他来说,粮食真的没问题,他也不会被十绝旗从黑市给赶出来了。
玲妹楚楚动人的美眸里闪烁着明亮地光彩。
她直直看着庄胖子,仿佛能够看穿庄胖子的内心一般。
“庄郎,你别骗我。”
被识破的庄胖子一脸尴尬,他重重叹了口气。
“果然,我什么事情还是瞒不过玲妹你。”
玲妹笑了笑。
“庄郎,你与我相知相爱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你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说实话吧,剩下地粮食还能支撑我们几日?”
庄胖子目光闪烁,眸子中悲伤与绝望汹涌。
“玲妹,我们的余粮最多只够支撑三日了。”
平日里,大赵气血武者,需以充满能量的食物才能维持气血之盛,才能时刻保持巅峰状态。
如今,北云城能够吃饱都难于登天,又如何寻找蕴有丰富能量的食物维持气血?
毕竟他们不是蛮荒修仙者,可没有辟谷丹。
这也是为什么陆元洲的十绝旗振臂一呼,能够百应。
气血武者,如果没有充足的食物,在长时间的饥饿状态下,很容易造成气血亏损。
气血一旦亏损,轻者日后难以进境,重者甚至会不断跌境。
为了维持自身的气血,不至于到达亏损的状态,无数气血武者抱团在一起,疯狂掠夺着北云城一切可能存在的食物。
在陆元洲的带领下,他们有了一个名字——十绝旗。
玲妹看向了窗外,目光悠远。
“邵武阳死了,陆元洲的十绝旗也一直找不到出去地方法,看来真是所有人都要埋葬在这里了。”
语毕,她看向了庄胖子身后不远处的那团白肉。
“只可惜,这东西身上的肉我们不可以长期食用,否则就算北云城的人死绝了,只要那魔和魔傀们不寻来,我们都是安全的。”
庄胖子也叹了口气,回首看向了那团白肉。
“玲妹,我也不是没有动过拿那团白肉找陆元洲换粮食和出路的想法,毕竟这东西再怎么宝贵,又怎么有命宝贵,可十绝旗就是一群豺狼,陆元洲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怕他真的看见了此物,只怕只想占为己有,却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相比陆元洲,我甚至更愿意信任那位陈玄月一些,至少前次的生意,那位陈玄月明明已是骨气大宗师,还是选择了和我们公平交易。”
提到此事,玲妹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一个爽朗地声音响彻方圆,夹杂着浑厚的气劲,气势如虹。
“庄老哥,多日不见,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了丧家之犬,来到了此地啊。”
这个声音庄胖子和玲妹并不陌生,反而很是熟悉。
陈玄月!
下一刻,气劲如风,“砰”的一下撞开了屋门,天光洒来,一个墨发披肩的消瘦玄衣青年出现在了门口,沐浴着天光,眉眼如画,甚是好看。
不是陈玄月,又是何人?
如果庄胖子、玲妹是穿越者,此时肯定会想到一句话。
——说曹操,曹操到!
不过紧跟着,庄胖子就立即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一变,有些紧张地看着陈玄月颤声道。
“陈……陈大宗师,云烟武官的事情,我本想插手,可惜有心无力,甚至因为十绝旗的贼人,玲妹已经伤成了这样。”
语毕,他竟然痛哭流涕,委屈的像是个两千多斤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