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女帝月婵。”
“海族女帝迦南。”
“携海族、妖族，驰援魔主！”
两道冷清孤傲的声音，贯彻天地。
两条通天的玉阶垂落。
两尊倾国倾城的绝美身影，自玉阶而下。
刹那间。
百花纷飞，百鸟争鸣，大道辟易，仿佛山河寰宇间一切的美好，在她们面前，都沦为了陪衬鲜花的绿叶一般。
千叶雪与古神王自觉退居三米外，让出空位。
月婵与迦南落地，相视一笑，走到婵红衣身后：
“魔主，我们没来晚吧？”
“不晚。”
婵红衣轻轻颔首，认真道：“今日之战无论胜败，海妖两族永远都是孤的朋友，即日起，我们以姐妹相称。”
雪中送炭，永远是最难能可贵的情谊。
海、妖两族，成功收获了魔主的友谊！
目的达成。
月婵和迦南暗暗窃喜，拱手齐声唤道：
“小妹迦南/月婵，见过红衣姐。”
“哎，月婵妹妹，迦南妹妹。”
婵红衣笑颜以应，转而看向人皇时，却迅速翻脸，俏容冰冷：“到底打不打？别磨磨唧唧的，孤赶时间呢。”
她还急着去找师傅呢：一想到师傅此刻，可能正在跟某个用剑的女人打情骂俏…她们心里就止不住的烦躁。
杀意更甚。
“打就打，我们那么多尊大帝，怕你啊？”
闻言。
尽管心中萌生了退意，但碍于面子。
人皇还是色戾内茬的冲月婵和迦南叫嚣道：
“你们要多管闲事，那就准备好留在这儿吧，正好把你们一网打尽，以后这四溟，就是我等仙修的天下了！”
“蠢货。”
婵红衣甩了甩玉手，祭起自己的本命魔兵。
随后压低声音，对身后两女传音道：
“两位妹妹，待会打起来，让你们那两个属下找机会先脱身，我试试能不能斩了人皇，不行我们就一起跑。”
有了月婵和迦南加入，婵红衣底气足了许多，说话语气也轻快了不少，甚至已经在考虑杀几个大帝就跑路了。
毕竟先前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是因为死局无解，能活着的话，谁会想死呢？她婵红衣是疯子，又不是傻子！
至于面子…
魔修做事，讲究个随心所欲，要面子有什么用？
两帝会意，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大战一触即发！
…
“杀！”
人皇座下的十七尊人皇率先出击。
帝威浩荡。
远方。
煌煌大日都在这片帝威下趋于黯淡，宛如坠落。
天地无光，天昏地暗
天地崩塌，天塌地陷。
万千苍生跪拜祈祷，犹如末日之景。
“红衣姐姐，他们就交给我了！”
月婵向前跨出一步，摇身显现真身：那是一只高达十万丈的九尾天狐，妖气滔天，眸光开阖间，有妖韵缭绕。
“吼！”
天狐仰天长啸，一爪横空拍出：万千星光收敛，大道法则交融，仿佛连日月都要沉沦在妖帝的无上威势之中。
…
“魔主，来战！”
月婵独战十七帝时，作为东道主，占据主场优势的人皇，也向婵红衣发起了挑战：“今日吾必报杀父之仇！”
除去仙魔大义，他与婵红衣还有私人恩怨：
婵红衣杀了他父亲，也就是上代人皇。
故。
人皇含怒出手，杀伐之势，更上一层楼。
只见天地尽头，金光开道。
道路金头，是一金色巨人，称人皇法相，乃集万民之愿凝聚，受命于天，镇压族运，威力非寻常大帝能及也…
此，亦是人皇殿之底蕴所在！
“吾以人皇命，镇杀魔主！”
人皇袖袍鼓动，携人皇殿传承帝兵，杀向婵红衣。
“金相，谨遵人皇令。”
金色巨人亦如一位横行于岁月之上的古老神祇，手持人皇法旨，漫步走来，口斥神音，声若洪钟，撼人心神！
所谓人皇一怒，天地共闻，伏尸百万。
与此同时。
仙光下垂九万里，紫气东来。
天开仙门，降下神罚，神吼魔啸。
一道道无量仙光扫落，几乎将战场撕碎。
瞬息间。
无数的生灵陨落，尸横遍野，鲜血成河！
“你这老狗，滥杀无辜，也与魔无异。”
“孤看你不如入孤之魔道吧，向孤称臣吧？”
望着无差别攻击的仙光，婵红衣面露讥讽：这帮自诩名门正道的修士，有时比她们魔道还狠，还不择手段呢！
所以她一直看不起正道。
更反感她们冠冕堂皇的嘴脸。
当然。
反感归反感，该说不说，他们是有点本事的。
不过…
仅此而已了！
婵红衣身型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
其手中，竟托着一座烙印着万道符文的魔山：
“镇杀！”
没有多余废话，婵红衣直接将魔山，压向人皇，全然不顾他人安危：她是真魔，可不会打着救世的名头杀人。
她杀人，便是杀人。
至于杀多少…就看那些人的运气了！
…
伴随魔山落下。
人皇所处的那片天地，便走到了尽头：草木枯萎，大地皲裂，岁月崩塌，法则湮灭，万灵生机顷刻荡然无存。
一方尸山血海，泥泞不堪的浮屠之地。
眨眼吞没了无数生灵。
人皇与金色巨人奋起抵抗。
然而…
婵红衣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谑笑：
“不好意思啊。”
“有件事忘提醒你了，这座山…”
“是圣人道山！”
语出，惊天动地！
而后根本不等人皇反应。
电光火石间。
其周遭的天穹坍塌，帝王龙运，信仰之力，皆不再显化在表面，锋芒内敛，怅若要在宇宙中寂灭，化作尘埃...
长生天中。
一朵紫金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人族的气运金龙，发出阵阵悲鸣，汪洋干涸，仙木干枯，四海八荒的灵悉数朝战场涌来，欲送人皇最后一程。
那一日，人皇殿哭声震天。
圣人道山，谁人能挡？
人皇千算万算，棋差一招，他忽略了一点：
世间第一尊魔诞生之时，人族，尚未出世呢！
魔主的底蕴，岂是区区一届人皇殿，能比的？
世界安静了下来，唯有一道冰冷的声音，无情刻骨：
“还有谁！”
…
那一袭红衣，风华绝代。
惊艳到众人甚至无视了她嘴角溢出的精血，愈发萎靡不振的魔气，和隐隐在打颤的玉手：是啊，魔主重伤了。
然后呢？
然后下一个想死的，是谁？
谁也不知道婵红衣的极限在哪儿。
或许是下一个。
或许是下下个。
又或许…是第一百零八个。
他们不敢赌，也赌不起：
大帝也是有私心的，他们背后也有自己的宗门，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亲人，他们也要为自己背后的势力着想…
如果他们死了，他们的亲人眷族怎么办？
谁能承诺他们的未来？
再说，就算有人承诺了，他们敢信吗？
人性本恶。
承诺，本来就是用来撕毁的啊！
一个了无牵挂，一个顾忌莫深。
这，就注定了此战的结局！
…
迦南上前搀住婵红衣不能对右手，像一个婢女。
同样是大帝，却一人觉得不妥，包括海族族人。
因为婵红衣有一座圣人道山。
圣人二字，够了！
“无人了么？”
见诸帝都被震慑住，婵红衣轻蔑一笑，召回月婵：
“月婵妹妹，回来吧，我们走。”
“好嘞。”
月婵应了一嘴，出手逼退围攻她的大帝。
旋即变回人身，退回婵红衣身后。
…
环顾一圈。
三女正要离去。
突然！
剑意东来，在场所有剑修手中、腰间的佩剑，俱不受控制地疯狂颤动起来，并不断发出铿锵剑鸣：他们的剑…
在颤栗！
像老鼠遇到了猫，像臣子遇到了君王…
万剑来朝！
剑修们脸色大变。
世间能引动这般剑道异相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象征着无敌的女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