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悦……”
施蕴走到许倾悦和祁婉婉身前时，许倾悦仍旧握着祁婉婉的手臂，施蕴不赞同地将许倾悦的手从祁婉婉手臂上掰开。
“倾悦，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蕴一贯温和的面上多了一抹严肃，祁婉婉正犹豫着要不要说来龙去脉时，许倾悦已经一把扑进了施蕴怀里。
“妈，她欺负我。”
听了她的话，祁婉婉顿时哭笑不得，明明是她在欺负她，怎么还反过来了？
要是她妈妈也像她一样不讲道理就完了，不过祁婉婉本能地觉得眼前的中年美妇不会是那样的人。
“从小到大，妈妈只见过你欺负别人，就没见过别人欺负你，而且人家娇娇弱弱一个小姑娘，还没你年龄大，哪里能欺负得了你。”
施蕴将许倾悦从怀中扶起，“快站直了，别让别人看笑话。”
“妈……”许倾悦撒娇地摇了摇施蕴的手臂，“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怎么一直帮着外人说话？”
“妈妈一贯帮理不帮亲，你不知道？”
施蕴撇开许倾悦挽在手臂上的手，刚要和祁婉婉说几句话，许倾悦的手又缠上了她的手臂。
“妈，她不过是个被父母丢弃，父不疼母不爱的孩子，你别理她，免得沾上晦气。”
许倾悦的话让施蕴和祁婉婉同时变了脸色，前者是震惊，后者则是震怒。
“许小姐，我本来不愿意当着你母亲的面对你口出恶言，但你实在太没有教养，我可以容忍你觊觎我未婚夫，但你不该轻易评论我和我父母的关系。”
“我就评论了，你又能怎样？”
许是有母亲在身边，许倾悦的气焰变得更嚣张，祁婉婉垂在两侧的手攥得死紧，真的恨不得打她一巴掌。
“倾悦，你怎么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要把我和你爸爸的脸丢尽？”
正当祁婉婉在气头上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中年美妇竟又开始批评许倾悦。
本以为她说了许倾悦没教养后，中年美妇会帮着许倾悦一起针对她的。
“妈，刚刚她在说你女儿没教养，你没听到吗？”
许倾悦嘟着嘴，面上多了一抹委屈。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你先去外面等我，让我和这位小姐单独说两句话。”
施蕴将许倾悦往门口方向轻轻推了推，许倾悦面带不满地看向施蕴，“妈……”
“出去。”施蕴一贯温和的脸上带了几分厉色，“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再让你爸爸把你送出国。”
许倾悦一听说又要把她送出国，立刻失了气势，她可是刚从国外吃过苦回来的。
“知道了。”
恨恨地瞪了祁婉婉一眼，许倾悦才走出婚纱店。
施蕴的目光转向祁婉婉，面上除了歉意还有一些祁婉婉看不明白的情绪。
“祁小姐，抱歉，我这个女儿太娇惯了。”
祁婉婉扯了扯嘴角，要她立刻说出不介意的话，她根本说不出，但要她针对中年美妇，她也做不出来，虽然子女不成材，父母也有责任，但眼前的中年美妇看起来太过亲切，她无法对她说出重话。
心头纠结一番，祁婉婉干脆保持沉默。
“祁小姐是过来试婚纱的？”
施蕴看了一眼一旁等待的店员，目光又重新落回祁婉婉身上，祁婉婉点点头，轻应道，“是。”
“那正好，我的新娘头盘的不错，为了替我女儿表示歉意，我就为你盘个头发，好吗？”
中年美妇的声音温和又亲切，她若不是许倾悦的母亲，祁婉婉说不定就真答应了。
“不用麻烦了，许小姐是许小姐，您是您，您不用对我表示歉意。”
“养不教父之过，子女没有教养好，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祁小姐若不想让我盘头，我就帮祁小姐换婚纱，好吗？”
施蕴突地上前握住祁婉婉的手，握的很轻，似乎是怕她拒绝。
祁婉婉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有根柔软的弦被牵动，让她无法开口拒绝她，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气息太像她幻想中的母亲了。
“如果你实在想表达歉意，就帮我盘头发吧。”
心里犹豫一瞬，祁婉婉从施蕴手中收回手，率先向楼上走去，比起帮忙穿婚纱，她更愿意让一个非专业的陌生人帮忙盘头发。
施蕴怔怔地看着她上楼的背影，眼底突然有了泪光，她越来越觉得，她是她的女儿了，性子简直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施蕴为祁婉婉盘头发时，祁婉婉的脑后突然一痛，她皱了一下眉，看见施蕴手中多了几根乌黑的发丝。
“祁小姐，对不起，我手没轻没重的。”
施蕴捏着发丝，面上再次带了歉意，祁婉婉淡淡看了她一眼，应道，“没关系。”
当见施蕴低下头，似乎把手中的头发装进了包中时，祁婉婉心头多了一抹诧异。
“阿姨你……”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施蕴伸进包中细腻的双手上。
施蕴面上多了一抹僵硬，过了几秒才道。
“你的头发乌黑透亮，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那时，我也有一头这样完美的头发，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祁小姐应该不介意我留作纪念吧？”
虽然觉得中年美妇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不过掉了的头发，她也没有其他用处，她若喜欢，给她也无妨。
“不介意。”
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施蕴才将祁婉婉的头发盘好，尽管颇为用心，但离专业化妆师盘的头发还是相差甚远。
“抱歉，祁小姐，看来我的手艺还是难登大雅之堂，不如我来帮你换婚纱？”
“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换衣服的事我习惯自己来。”
施蕴看起来虽没有恶意，但给祁婉婉的感觉有些怪怪的，她不打算再过多接触。
“其实我换衣服的手艺真的不错，祁小姐……”
施蕴向祁婉婉自荐的话刚说了一半，祁婉婉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是祁旻打来的电话。
“还在试婚纱？等我。”
七个字刚说完，祁旻就挂了电话，祁婉婉顿时有些好笑，他都不需要确认的吗？万一她已经不在婚纱店了呢？
不过想到即便她不在婚纱店，也是可以回电话的，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傻。
“阿姨，我未婚夫要过来了，他陪我试婚纱就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女儿还在下面等你，你还是快下去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