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远方的夜空泛起了鱼肚白,山林间的杀戮才堪堪结束。
绵延数里的林间小路上,躺满了张绣军的尸体。
浑身是血的张绣被燕山卫押到了曹阳面前。
张绣看着眼前陌生的青年将军,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曹贼呢?叫曹贼出来见我!”
“你要找老曹?抱歉,我恐怕帮不了你。”曹阳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你们不是曹军?!”张绣有点懵。
不过转念又是一喜。
既然不是曹贼的曹军,说不定能保住小命。
想到这里,张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请降。
“将军,我投降!我愿奉您为主!我愿献上宛城!”
“当真?”曹阳反问了一句。
张绣还以为曹阳心动了,心中一阵冷笑。
只要此番能保住性命,今日所受之屈辱,以后有的是机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于是张绣接着表忠心道:“末将愿为主公的马前卒,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哈哈哈,好!张将军说得好啊!”曹阳一阵大笑,随后翻身下马。
成了!
张绣心中大喜。
一般这个时候,就该给他松绑了。
可是,曹阳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将军言重了,粉身碎骨就算了,毕竟那玩意儿太麻烦,也不太人道,有你的这颗脑袋就足够了。”
“你,你说什么?!”此时张绣是又惊又怒,“你小子耍我?”
“耍你又如何?张绣啊张绣,你以为老子傻么?你这种降而复叛的无耻小人,我要来何用?”
“哼!那曹贼不止收买笼络我的部下,还欲谋夺我的兵权,我岂有不反之理?”
“笑话!你既降了曹贼,便是那曹贼的臣子,身为臣子却还想着拥兵自重,天下间哪有这般道理?人家削你的兵权,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你,你……”
张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口口声声称我为主公,说要效忠于我,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这样的效忠能有几分真心?”
“我,我……”
张绣此时已经被曹阳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见到张绣沉默不语,曹阳也懒得再和他废话。
“把张绣给我拉下去,砍了!”
听到曹阳的命令,押着张绣的两名燕山卫,便要把张绣拖下去。
“慢着!”
张绣勐的一挣扎,暂时挣开了两名燕山卫的束缚。
“你到底是谁?可否让我死个明白?”
“吾乃曹子兴!”
“原来是你!!!”
或许是老天爷觉得张绣命不久矣,索性在临终前替他开了挂。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曹营的那把火也是你自己放的吧?”
曹阳点了点头,冷眼看着张绣人生中最后的表演。
“想不到你比那曹贼更狠!更毒!”
“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拿来做诱饵,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知是那曹贼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宛城!”
“你休想轻易拿下……”
……
贾诩站在宛城城头,看着曹营燃起的冲天大火,苍白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不安。
此次为了伏击曹军大营,张绣带走了几乎所有的精锐,此刻城中剩下的只有几百老弱病残。
若是有个意外。
贾诩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城外一阵马蹄声响起,数百人马从曹军大营的方向飞奔而来。
待那一队人马走近一看,却是自家军士的打扮。
看模样,显然是败退而归。
胡车儿连忙吩咐打开城门,让败军入城。
贾诩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喝道:“等一下!”
然而为时已晚。
那一个个狼狈不堪的“自家军士”,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般。
举刀便砍。
守城的张绣军士卒瞬间被砍杀殆尽。
贾诩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张绣大概率是玩完了。
虽然他暂时不知道是谁谋划了这一切。
不过却并不妨碍他对此人的佩服。
当他得知这一切俱是曹阳之谋时,贾诩像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了许久。
“曹家有此麒麟子,天下必将归于曹!”
宛城破,贾诩、胡车儿降。
今夜许多人注定无眠。
然而第二天,宛城的老百姓依然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宛城的一切秩序照旧。
若不是城头换了曹字大旗,人们甚至都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是宛城的老百姓们心大,而是乱世中的所有人都麻木了。
甚至连曹阳率军进驻宛城时,也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水花。
“报~”
一名燕山卫疾步走进宛城府邸大堂。
“启禀主公,抓住了两名曹军细作!”
“把他们带上来吧!”
曹阳之所以见这两个细作,是因为他十分清楚,除非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否则燕山卫是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来烦自己的。
不一会儿,两名细作就被押进大堂。
不,准确的说,是押上来一个,另一个是被抬上来的。
曹阳不由一阵疑惑,现在的细作要求这么低么?
这是连残疾人都用上了?
待他仔细一看,才认出堂下之人。
“子孝叔,您怎么在这儿?”
这两个所谓的细作,正是曹仁和奄奄一息的典韦。
曹仁一直以为捉住自己的是张绣,听到上首之人竟然叫自己叔叔,这才抬起头来。
“子兴,怎么是你?”
“我知道了,你这是投靠了张绣啊!”
“子兴啊子兴,你湖涂啊!”
“再怎么说你也是曹家人啊!”
“你,你怎么能投敌呢?”
“……”
曹阳没有理会曹仁的喋喋不休,而是看向奄奄一息的典韦。
“来人,把典韦抬到后堂去!”
曹仁一听便急了,一边用身体护住典韦,一边喝骂道:“你这个曹家的逆子!典韦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他!有本事你冲老子来,让天下人看看你是怎么对付你老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