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曹阳的一瞬间,卞夫人的眼中便闪过一道寒光。
就是眼前的这个小畜生,先是抢了丕儿的未婚妻,这回又抢了伏皇后。
她的夫君也正是因为偏袒他,竟然不顾多年的夫妻情份动手打了她。
此时的卞夫人,恨不得把曹阳大卸八块。
不过,即便此刻她再有怨气,也只能忍着,甚至还勉强挤出了几分笑颜。
“我来看望丞相,顺便犒劳一下前线的将士。”
曹阳笑赞道:“难得夫人体恤将士,将士们必能振奋军心,早日为丞相攻下邺城!”
“不不不,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要攻下邺城,还得靠子兴你的神机妙算才是。”
“夫人过奖了。”
曹阳谦逊的一笑,忽然盯着卞夫人的脸庞,惊奇的问道:“夫人脸上怎会有血印?”
卞夫人连忙捂住了脸。
“应该是适才下马车时,不小心刮到了珠帘,不碍事的!”
曹阳笑道:“我略通医术,若是夫人信得过,我可以为夫人瞧瞧。”
这要是给曹阳细瞧,马上就能看出,她脸上的血印子,并非是什么珠帘的刮伤,而是巴掌印。
放眼整个曹营,除了曹操之外,还有谁敢扇她耳光?
若是给曹阳猜出,是曹操打了她的话,岂不难堪?
“小伤而已,不碍事,就不劳烦子兴了。”
“丞相还在里边等着你呢,你快去吧,不要让丞相等急了!”
卞夫人敷衍了几句,便匆匆忙忙而去。
“子兴恭送夫人。”
曹阳拱手一礼,目送卞夫人离开。
“这卞夫人怎么跟做贼似的?”
曹阳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滴咕了几句之后,便转身进了大帐。
卞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回到了马车旁。
此时的曹彰,正在喝斥着士卒,搬卸随行带来的酒肉。
见卞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连忙问道:“母亲怎么回来了?没有见到父亲吗?”
卞夫人黑着脸,沉声道:“彰儿,即刻送为娘回许都!”
曹彰一愣,不解的问道:“母亲,咱们千里迢迢来到邺城前线,怎么这般急着回去?到底怎么了?”
卞夫人不作声,默默上了马车。
曹彰瞥见了她脸上的血印,不由脸色一变,拦住了卞夫人。
“母亲,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见被儿子发现了,卞夫人只得幽怨道:“还能怎么回事?自然是被你那狠心的父亲打的!”
曹彰急道:“父亲对母亲向来敬重,为何会突然打母亲?”
“还不是因为那个曹阳。”
“为娘适才见了你父亲,想要劝他提防曹阳功高盖主,提醒他不该把伏皇后赐给那曹阳。”
“结果,你父亲却勃然大怒,斥责为娘挑拔他们父子关系,一怒之下竟扇了为娘一记耳光!”
卞夫人是越说越委屈,眼中更是满含热泪。
曹彰大怒道:“父亲当真是过份,竟然为了一个私生子打母亲,儿子这就去找他,给母亲讨回公道!”
卞夫人大惊,曹彰脾气暴躁,这要是去找曹操讨个说法,必然会再次激怒曹操。
到时候公道没讨着,反倒会让曹操认为,是她这个母亲,在背后扇动挑唆。
若果真如此,只怕到时她就不是挨那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念及于此。
卞夫人立时大喝道:“你给我站住!休得鲁莽!”
曹彰回过头来,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母亲。
“你父亲对曹阳,已是信任恩宠之极,他为了袒护曹阳,连为娘都打,何况是你!”
“你这般去找你父亲,不但没办法帮为娘讨回公道,还会惹得你父亲厌恶,说不定连你也一并打了。”
卞夫人压低声音给曹彰分析着利害。
曹彰打了个寒战,满腔的怒火,立时去了大半。
只见其一跺脚,大骂道:“这个曹阳,不就是立了几件功劳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父亲竟如此袒护于他,我们才是他的嫡子啊!”
“唉,为娘也是想不明白。难不成,你父亲当真是老湖涂了?”
卞夫人一脸的无可奈何。
“必是那个曹阳,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父亲对他言听计从!”
“这厮将来必定为祸我曹家,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曹彰暴脾气再次发作,眼中杀机骤起,作势就要去找曹阳。
“混账东西,你给我站住!”
卞夫人脸色一沉,一把将曹彰拦下。
“那曹阳有万夫不当之勇,你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何况你父亲对他何等恩宠,你若是杀了他,你父亲一怒之下,不砍了你才怪!”
“你好歹也是为娘的儿子,怎么做事总是这般鲁莽冲动,也不动动脑子!”
卞夫人噼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曹彰被骂得灰头土脸,此刻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直到卞夫人骂累了,曹彰才闷闷不乐的问道:“那怎么办,咱们就任由父亲这般湖涂下去?”
卞夫人摇了摇头。
“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香。”
“那曹阳一时得宠,便让他先风光几日,我们暂且隐忍又有何妨?”
卞夫人眉宇间扬起一抹冷笑,接着叮嘱道:“为娘先回许都,你就以想要立功为名留在军中,就近监视那曹阳,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便速速密报给为娘。”
“儿子明白了。”
曹彰领命。
卞夫人这才放宽心,上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