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很快就回宫去了。
一起被灵帝带走的，是二十套新款服装。
还有，灵帝对未来的满腔忧思。
赵凌以旁观者的角度，像是讲故事一样，对灵帝推演了大汉王朝最后的命运。
这对灵帝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在装病期间，灵帝的所见所闻，无不是在印证着赵凌所说的话。
所以，怎么变革，就是灵帝当前的头等大事。
张让发现灵帝和赵凌谈话以后，就显得心事重重。
他有些担忧地说道：“皇上，赵凌只是一个局外人，他的想法其实无关紧要。最主要就是皇上您一定要开心。”
张让这样的宦官，以前在灵帝的面前甜言蜜语说多了，灵帝也已经习惯。
在赵凌给灵帝指出大汉王朝当前的病根以后，灵帝就觉得宦官们的话，其实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可笑他以前对宦官们觉得可亲可爱，天底下再没有比他们更忠于自己的了。
但是现在看来，宦官们甜言蜜语，只不过是为了讨得更多的好处。
现在宦官们位高权重，他们的亲戚也是在各地盘根错节，惹是生非。
要是一开始不宠信宦官，不给他们那么大的权力，又何至于沦落到逼得农民军作反的地步？
灵帝澹澹地说道：“张卿家，朕累了，不想多说话。”
“皇上，奴才最近发现一个好玩的斗鸡场，您现在这么不开心，不如让奴才带你去散散心？”
假如是以前，听到有好玩的地方，灵帝一定会催促着张让赶紧带他去。
现在灵帝却多长了一个心眼，觉得张让是设局要让自己沉沦下去，然后宦官们才可以勾结起来继续胡作非为。
“朕累了，回宫！”
灵帝的语气显得很森冷。
张让心里头悚然一惊。
灵帝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现在灵帝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从前？
张让不敢违逆灵帝的意思，直接驱车往皇宫而去。
不过张让心里头已经有了担忧，决定回头找蹇硕商讨一下怎么应付灵帝变脸这一件事情。
张让在皇帝的身边服侍久了，凡事都是会多长一个心眼的。
即使再小的事情，张让也会认为是大事，必须小心应对。
因为皇上一声令下，就能够让他的脑袋搬家。
自从在皇帝手里要到了很多的权利以后，张让就更加谨慎。
因为他现在不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要保证自己亲戚们的安全啊！
所以，马车车厢里头，灵帝心事重重。
受灵帝影响，张让也心事重重了。
但张让始终支起耳朵，要随时能够听见灵帝说什么，好及时应对。
回到后宫，灵帝更衣好了，带着一班太监、宫女，带上一套新款服装，直奔最近受宠最多的陈贵人的居住而去。
陈贵人看到灵帝，自然是无限欢喜。
她最近在努力讨好灵帝，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取代何皇后的位置。
当灵帝让宫女给陈贵人送上新款服装，陈贵人有些惊异。
“皇上，这是？”
“爱妃，这是朕的经商代言人赵凌设计出来的新款服装，它叫做旗袍，朕觉得你身段妖娆，穿上它正合适！”
陈贵人不由得喜出望外。
她赶紧说道：“皇上请稍假，臣妾这就马上穿给皇上欣赏。”
灵帝屏退了太监、宫女们，然后叫陈贵人当着他的面换上旗袍。
换好以后，看向陈贵人时，果然是更增几分妩媚与妖娆。
“来，给朕跳支舞！”
灵帝的目光进一步放亮。
陈贵人感受着旗袍带来的新魅力，看到灵帝欢喜，自然对他有求必应。
跳舞之后，陈贵人投进灵帝怀里，然后就是一番温存。
与此同时，十常侍经常议事的一个房间里，张让把另外九个常侍都召来了。
当张让把他跟灵帝离开皇宫，并且到庄园里以后，灵帝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说给其他的常侍。
“蹇公公，你是不是信错人了？赵凌他不是来帮我们的，可能是来拆我们台的！”
“这个赵凌手段如此厉害，居然可以让皇上把公主贬为庶人和他在一起，恐怕他是看出什么来了！”
“而且他现在只是想当商人，却有皇上在背后支持，这对我们控制住他极为不利啊！”
听了张让的汇报以后，其他的常侍纷纷向蹇硕提出异议。
蹇硕也实在想不到，事情会朝着他料不到的方向去发展。
“诸位，这件事情杂家记住了，你们也别忘记，咱们目前还是稳稳压住外戚一系的！”
“皇上那边，杂家会多加观察。假如赵凌真的不是我们阵营的人，那杂家也不会对他客气！”
蹇硕现在展露出来的模样，颇有些铁血的味道。
这和他在赵凌面前和和气气的样子完全不同。
之前赵凌给蹇硕的感觉，就是可以稳定灵帝的病情，并且可以借着赵凌来打压外戚们。
现在因为赵凌的关系，何进都被委派去征讨黄巾军了。
现在，蹇硕以为赵凌已经起到了最大的作用，那么接下来除掉赵凌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但灵帝那边，还是需要顾忌的。
“蹇公公，我们大家的命运可是联系在一起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大家都得共进退。杂家觉得，赵凌这个家伙不得不防！”
张让和赵凌见过了以后，心里头就对赵凌多出猜忌，现在知道蹇硕对赵凌有意见了，当然是多加指摘。
“行了，都忙去吧，这事情杂家已经记心上了，只要是阻挡我们前进的人，都要一个不留！”
蹇硕站起来离开了议事的房间，眼神如刀。
袁府。
袁隗一回来就感觉到心情很不爽。
对于洛阳城里正在宣传的新款服装，他看着觉得很不顺眼。
可他劝说赵凌未果，向灵帝提意见，灵帝也不听。
现在更让袁隗觉得不爽的是，袁府上下，男女老少都在讨论赵凌设计的那些新款服装。
男人是觉得女人穿了会变得更好看。
女人则是听了那些广告词，觉得自己想要增加魅力留住男人的心，真的要换上新款的服装才可以。
袁隗暗里在想，自己家中的人一向都是知书识礼的，居然也被新款服装吸引了。
要是其他的普通人家呢？
想到这里，袁隗不由得大为担忧。
赵凌这个家伙，还真的很容易改变他人的审美观啊！
照这样下去，洛阳城会变成什么样？
全国各地的人们会变成什么样？
袁隗都不敢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