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言四起,版本千变万化一天一个样,王锡豪都觉得惊奇。
他还揪着余猛问了一下:“你们这碎嘴功夫取代了卖瓜王婆隔壁的老太太们,让她们干什么去?”
余猛一皱眉,正色道:“我从来不参与这种谈论,只习惯动手。”
……算他问错了人。
最后他自暴自弃地厚起脸皮,为了人才收集未来崛起,一切都无所谓了!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拖着老李喝酒。
“老李,你说说,现在他们沉迷碎嘴,还如何建立功勋。我这良口用心怎么就没人懂呢?”王锡豪心里苦,一定要说出来。
李傕抖了抖眉头,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往外推了一推,说道:“我懂,我都懂,主公是为了大业,”然后毫不犹豫退后两步保持距离“主公现在心里苦,就先以酒消愁吧?”
听听,听听,多敷衍的话!
越敷衍的话越贴心,王锡豪深以为然,一时喝多了。反正醉不了。
喝多的结果是居然没醉但是一晚如厕次数多了很多。
刚刚如厕回来王锡豪揉着可怜的肚子,晃荡在营帐中。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易出事端,果然不错,你看看前面那鬼头鬼脑的鬼祟身影,真是……
王锡豪怕一身酒气被发现远远跟着,越看背影越觉得眼熟。
诶,这这这不是那个苏然医师吗?
大半夜干嘛呢?
正打算杀出去打个招呼忽然看她拐弯,等王锡豪过去时候她身边多了一个黑衣人,俩人正在交流着什么,但距离实在太远,削尖了脑袋也听不真切。
说实话如果苏然真的有什么坏心思或者什么别的目标,王锡豪会有那么一点难过。
有意图的接近,都很伤人,要藏你就藏好啊是不是?
次日,王锡豪跟老李说到这件事,李傕若有所思。
王锡豪又说:“我想将计就计,反正听不真切,就当没听到,可又不能说没看到。”
老李不愧是老李,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回道:“那我安排一下,每夜派心腹轮流蹲守她帐篷外,会保持距离的。白日里就只能每个人都多个心眼。”
王锡豪又斜靠座上,觉得有个人分担就是不一样:“老李啊老李,这样看起来你很有前途啊!”
李傕:“……”难道之前他都是没前途的样子?
这件事有老李盯上,他就放心多了。
倒是苏然,自从那晚见过黑衣人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王锡豪再派人叫她起床她会狠狠拍门,平日再见面也是匆匆而过、头都不抬,诸如此类的种种行为种种举动……
不过,没人多在意一个军营里小小医师的变化,而这,也正是王锡豪要的——不动声色地监察。
这一日王锡豪又带兵打了胜仗,夜晚有晚会欢庆。
王锡豪与老李、余猛一同,对于战斗做了点评和鼓舞,祭奠牺牲将士,然后晚会就此开始了。
灯火闪辉煌,将夜幕也照得亮澈,宛如白昼;鱼肉火中烤,油声滋滋香气四溢;将士们各自歌舞狂欢,有点小文采的再来拼几首诗词歌赋,有兴致的再约一场夜猎,这些算是枯燥军旅生活中少有的乐趣。
苏然缩在人群中看着热闹欢腾的一切,眼睛眨巴眨巴,不一会儿又呆滞、无神。
过了半响她悄悄起身回到自己帐中,今晚被派去的心腹向王锡豪和老李汇报后跟着蹲她帐外,发现她一晚上坐在桌旁一动不动。
这不刚寻思咋回事就见一军中将领蓝将进去索要什么东西,刚进去就被骂出来,蓝将一脸愤懑:“不可理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心腹更加疑惑,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王锡豪和老李汇报这事。
刚出去,余猛就骂骂咧咧进来,两袖狠狠一甩继而一掌拍在案桌上,却只换来王锡豪毫不留情的一脚一拳。
老李哭笑不得,拍着他肩膀安慰:“怎么的了,说说吧,余秀女?”
“你才秀女,你全家都是秀女,”转身出帐拉了一人进来,正是昨夜被骂出来的蓝将,指着他跟二人说道:“你看看!”
二人面面相觑,王锡豪看了一眼,托腮笑了。老李没看懂:“看什么,挺正常啊!”
“正常?”余猛拔高了音量,“昨晚我们约好夜猎,但是都喝高了就想要个解救汤解酒药啥的,谁知那女人居然口出狂言辱骂人家蓝将不是男人这事暂且不说但是她还……”
还怎么了……
据情报,人家苏然吼得也不是他余猛吧这么激昂慷慨的,本人蓝将一句话没说呢。
蓝将张了张口,羞涩说道:“我,我被下药了。”
王锡豪一口茶“噗”地喷出来,眼睛发亮:“她骂了你一顿给你下了药?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是不是干什么浪荡登徒子之事撩拨人家了?”
余猛震惊地看着他偏歪,终于还是直言:“她把醒酒药换成了泻药,你看看蓝将虚弱的,昨晚要不是我去如厕见到倒在墙角的他,他会是什么下场啊!”
什么下场?
不就泻肚吗谁还没泄过肚子吗?
王锡豪无奈的看着他,打断他慷慨激昂的演讲:“所以你想说什么?”
余猛:“这妖女最大祸患就是扰乱主公心中一池春水还下药谋害本军中高级将领蓝将!此女不除,后患无穷。”
王锡豪使了个眼色给老李,老李上去就把他嘴捂上了,“隔墙有耳,见机行事。为做到防止她伺机而动,主公已经将计就计采取了措施,勿忧。”
余猛心里还是不甘心轻易放过整苏然的机会,但又只能服从主公的指令。
“并且,你二人还要继续保密,不得打草惊蛇,使那苏然姑娘有所察觉。”老李补充道。
余猛心里更憋屈,不仅不能报仇雪恨而且还得假装不知道。
王锡豪了解他,知道他肯定憋不住,托腮敲打桌面:“说说吧,跟几个人说过了?”
余猛悄悄一瞄王锡豪,心虚道:“我帐外附近的将领……应该都知道了。”
老李瞪他一眼又无法,只能说:“主公,知晓的人太多了,要跟他们几个开会嘱咐。”
王锡豪也知只能这样,吩咐老李主持,转身又踢了余猛几脚:“头发长见识短。”
余猛看着比自己头还长发质还好的王锡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