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伴随着那位将领的脸,在我的视线之中完全消失,我也在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本来我以为我应该是快要醒过来了,但我却没想到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是我的目光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我居然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景象了。
这是一间只容得一个人转身的小屋子,不过想想倒也是,关押这么一个不能动的犯人,也确实不需要太大的空间来提供给他。
只不过我却看到之前囚禁上那位将领的墙壁正在缓慢的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墙壁之中挣扎着,似乎是,那人的灵魂还没有泯灭,而是在不断地与这整座监牢做着斗争。
水波一样起伏的墙壁并不能够完全束缚住他,只不过是让他的动作变得没有那么剧烈罢了,在墙壁上,不时的会出现一个怒吼的表情,那是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人脸了,在这个梦境之中,我已经太多次看到那张脸愤怒时候的样子了。
那位将领,他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和这座间楼的斗争他即便是无法行动,即便身体正在逐渐的被整座监牢同化,却依然不死心,不愿意就这样灵魂消灭,而他现在的动作,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无谓的挣扎。
就我个人来说,我实在是在清楚这里的情况,不过了,之前来到地府的时候,我就曾经详细料解过这十层以下的地狱,在这里,所有的灵魂都是在逐渐消亡的,虽然他们被判处了不同年代的囚禁,但是很少有魂魄能够真正的走完自己的刑期。
在无尽的孤独与折磨之中,他们很快就会耗尽自己灵魂之中的最后一点力量,和这座间楼融为一体,成为监狱的一部分,换句话说,这整座监牢实际上就是一个活物!一个活在地府之中专门吞吃魂魄的生物!
而自从地府建成以来,我无法想象有多少鬼魂在这座监牢之中,明明更无法想象这座监牢是吞噬了多少鬼魂之后,才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但是我却知道,它的力量一定是整个地府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
就算他最开始并不强大,可是吞噬掉了如此庞大的魂魄之后,它的魂魄力量又会达到怎样的一个高度?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能够知道这有多可怕了。
我干脆坐了下来,反正这个梦境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我倒不如在这里欣赏一下它到底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是被监牢吞噬还是反过来。
于是我就坐在他的面前,注视着这水波一般的墙壁,伴随着墙壁的不断运动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随着一起波动,仿佛是钟摆同调一般,我的心脏似乎和墙壁之中的将领达成了某种奇妙的统一。
我开始感受到那位将领身上所承受的压力,开始感觉到他那狂放而不屈的心情,以及开始应对那四面八方传来的属于这座监牢对于灵魂之中的压力。
于是我听见一声苍凉的后就从他的身体之中传来,我听见一声狼嚎般的嘶吼从他的口中发出,我看到他的肉体,早就已经无力承受这地府之中胸用狂奔的阴气崩碎开来。
是的,他确实是以一个人类的肉身被押送到这里来的,但是是在墙壁的束缚之下,他早就已经爆裂开来的肉身却并没有损坏,相反有无数经脉,却像是树苗一般,从他早就已经破碎你的肉体之中生长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他过于强盛的生命力,这些经脉像是被滋润的树苗一般长得飞快,它们无孔不入,渗入了墙缝之中,沿着墙壁缝隙的方向不断的向深处钻去。
我甚至都能看到,墙壁表面已经生长出了一些如同叶子一样的经脉,他们在接触到了外界之后,便不再生长,而像是一棵棵小树般挺立在墙壁上,贪婪的呼吸着外界的阴气。
而在墙壁之中,那些经脉却不断的向内生长,虽然墙壁视图几岁这些经脉,可是这些经脉却柔韧异常,即便是被挤扁了,却依然能够恢复过来。甚至是当遇到无法通过的缝隙的时候,一条经脉就会再度分解,分成更细小的无数条经脉,随后继续挺进。
从会借看这面漆黑的墙壁上,只是生长出了几颗由经脉组成的小树苗,但如果越过墙壁,向着墙壁内部看去,就会发现一个庞大的经脉图,早就已经生长蔓延开来,像是树根一般,生长到了这座监牢的每一个角落。
而这一切的一切,总共竟然用了两千年!
那可是两千年啊!一个人的意志,一个人的灵魂要强大到何种程度,才能在2000年之中专门做一件事情?我虽然在这里坐着目睹的全过程,但是在我眼中,这时间的流速可要比那位降临所经历的要快上无数倍,即便是这样,我都已经开始觉得烦躁了。
可是那位将领却竟然真的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自己的经脉散步到的这个不知道究竟有多广阔的监牢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于每一块砖头上,都包覆着他的经脉。
于是,终于至此,墙面那水不一样的流动,终于停了下来,整面墙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就好像是他最开始来到这里时候一般,每一块砖头缓缓的向两边分开,露出了藏在之间的人形。只不过此时此刻,这个人形早就已经无力维持了。
两千年的岁月走过,即便是一个铁人,此时此刻也被腐朽的连渣都不剩了。剩下来的只是一个类似于人形的经脉图,而他那已经破损的身体,在接触到外界阴气的一瞬间,就已经化成了灰烬。
“原来是这样吗……难道我永远都无法从这里走出去了吗?但是我明明还有过承诺,我要离开这里,我必须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从墙壁深处传来,那是无数石头在轻微震动所汇集而成的声音。他没了说话的能力,但是从此时此刻开始,整个地府已经尽数为他所操纵,听从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