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
安阳怒吼,口中像吟着金铁。悍马在怪物群中左突右冲,碾碎骨骸,撞破利爪。他凶猛而坚强,暴力而冷静,他不能让这些怪物留下他的车,因为车上还有他喜欢的姑娘。
悍马终于冲出了狼群,嘶吼着冲上了公路,正当安阳送了一口气时,车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个扭曲变形的脑袋便从车窗探了下来。
那是一只怪物,生前可能是个运动员,更强的肌肉让他在变异后跳上了悍马的车顶。它怪笑着,试图将头颅插进车窗,吞噬血肉。
安阳面色狰狞,他抽出藏在后腰的手枪,对准那颗头颅,摇下车窗,怪物以为有机可乘,怪笑着将头颅伸进来,一口咬住了枪口。
枪声轰鸣,这一枪将那颗头颅像西瓜一样炸开来,鲜血溅了安阳一脸,他混不在意,悍马甩脱了怪物的尸体,向着另一座城市驶去。
夜晚,悍马挣扎着停在一家医院门前,引擎冒出浓浓白烟,连倾盆大雨也无法使它冷却。
安阳一脚踹开了医院大门,他怀中抱着颤抖的彼岸。一路跑到这里,彼岸的药已经吃光了,如果再找不到药,彼岸很可能就会被痛苦折磨而死。
“这里一定有,这里是医院,这种药囤了很多,一定有的。”
安阳不断重复着,不知是在安慰彼岸还是安慰自己。
彼岸的情况很不好,半透明的黑色鳞片已经如墨一般漆黑,血红色的脉络明明暗暗,像是活过来一样吞噬着柔弱的女孩。
所以,一定要找到药啊!安阳在心中默默祈祷。
他拧亮手电,不由得道一句好运,仓库门大开着,他走进去,这里果然堆积着药品。向前走了几步,他的心突然像被巨爪刺中,他的背后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那是一只落单的怪物。
虽然安阳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集体活动的怪物为什么会单独出现,但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
一只爪子带着破风声呼啸而来,安阳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彼岸,向前一跃,一股巨力拍在了他的右肩。
如果不是他向前一跃,那一抓连他的脑袋都会被拍掉。他像折翼的鸟儿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角,手电筒不知飞到了哪里,呻吟着熄灭了。
一片漆黑,他感觉到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可能是被爪子扫了一下,额头也火辣辣的疼,鲜血盛满了眼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彼岸暂时没事。
黑暗中,两点血红像是蛇一般游动。他咧嘴笑笑,把彼岸藏在身边的药品堆里,自己靠着墙,站直了身体,缓缓抽出手枪,放在身前。当一双利爪搭上他的肩膀,撕开他的肌肉,他的枪口也顶到了怪物的身体。
炽烈的枪火一闪而逝,他瘫坐在地,浑身的伤痛潮水般袭来。他挣扎着,爬向彼岸,扯开药盒,将两片药喂进了彼岸嘴里,他紧紧握着彼岸的手,他已经没有力气抱起她了,只希望她还能自己吃下那生命般的药片。
良久,黑暗中终于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安阳。”
女孩冰凉的手终于握紧了他的手。
“嘿,我们活下来了。”
安阳向黑暗露出一个笑容。
“嗯,我们活下来了。”
黑暗中,传来了彼岸的回答。
“啊,啊!很抱歉打扰你们,但你们这样对我的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灯光大亮,整个仓库亮如白昼,一个金发男人站在他们面前,双眼血红,身上同样覆盖着黑色的鳞片。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安阳慌了,他现在没有任何力气,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而眼前这个人,明明有一副怪物身体,但又像是正常人类一样说话。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男人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他随手撕开一盒药,像吃糖豆一样把药片到进嘴里。
他一把掐住安阳脖子,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怎么会懂呢?你看,我有怪物的力量,我有人类的智慧,我已经超越了人类,这是进化,进化!”他咆哮,把安阳当做布娃娃一样甩来甩去,“凡人,凡人!嘻嘻嘻!都是我的食物!”
突然,他松开了手,安阳摔在地上,挣扎着看向男人。那男人突然之间像是恢复了神智,眼中闪过一丝冷静,他搓着双手,走向彼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彼岸身上的每一寸,越看,他的笑意便越浓,连耳根都裂开来,迸出血来。
“神迹!这才是神迹!赞美万能的神!”
他举手向天,放声狂啸。
“神听到了我的祈求。”
他转向安阳,眼中,红光大盛“我得到了最好的,神的礼物,那么,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不!你想对她干什么?不!”
安阳挣扎着,但像是被拉入了深渊,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陷入了一片漆黑。
“不——”
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他猛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双手发疯似的挥舞着,整个人如同疯魔一样。
却把一边站着的老管家吓了一大跳,他本来是叫男人起床的,但是现在没有开口,男人就自己蹦了起来,而且看样子精神上好像还出了些问题。
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慌了神,只好用力按着自家的少爷。
“少爷,少爷,您是做噩梦了吗?快醒醒……”
他惊讶的发现自家少爷的身上滚烫无比,而且力量似乎大了几倍,自己居然按不住自家的少爷,而且还累少爷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嘴巴上,掉下来两块门牙。
他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墙角,不过好在这时候,自家似乎也终于恢复了神智,虽然还是一张阴沉的要死的脸,但是至少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疯疯癫癫的狂叫了。
“我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吗?”
男人阴沉着脸问老管家,老管家慌乱的点着头,从自家少爷的表现来看,刚才确实应该是一个噩梦吧。
“居然……是一个梦吗?这,这的是个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