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绍麟回头道:“公子放心,他们没事的。我射向他们的箭没有箭头的。”
虽然很信任宋绍麟,但卓不凡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上前查看了一下,见那两个巡丁身上果然没有伤,只是额上有些黑青。
卓不凡捡起地上掉落的箭一看,见果然没有箭簇,前面是一个圆圆的铁球。
卓不凡诧异问道:“你这箭是做什么用的?”
宋绍麟嘿嘿笑道:“以前在山上打猎,为了保持野兽皮毛的完整,经常用这种箭,只要射到动物脑袋上,狐狸之类的,都可以一箭震死的。”
卓不凡这才恍然大悟,倒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马永成手下探子打探出,那郑和航海图,就在刘家田庄的一处仓房之内。
本来,马永成是准备今夜派人将航海图偷出来,然后直接到正德那里请功的。可是,那会儿见正德被屠勋等人弄得心情烦闷,他就提前说了出来。却没有想到,正德竟然要扮作强盗自己来偷。
一行人根据那探子绘制出的路线,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那处仓库,张宣上前将门上的铜锁劈开。正如那探子所说的那样,郑和航海图就被收在那仓库阁楼上面。
看着面前那放满了各种账册和图纸的五个楠木大箱子,正德撇着嘴道:“真没意思,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打昏那两个巡丁。”
卓不凡听得直翻白眼,感情,这位爷来这里根本就不是对郑和航海图感兴趣,而是为了扮强盗好玩?
卓不凡吩咐张宣等人将箱子抬起来,然后向正德道:“陛下,咱们走吧?”
正德无精打采的道:“走走走。”
一行人出了阁楼,沿着原路往外走。
快到田庄大门口的时候,那墙头上忽然齐刷刷的燃起了火把,将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卓不凡心中一惊,忙将正德拦在了身后。
只见那墙头上影影倬倬的全都是人,手中大都持着棍棒一类的农具。居中的,是一个全身披挂的老者,手中持着一杆沉重的三股托天叉。
“嘭!”
那老者将手中的三股托天叉重重的一顿,沉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到我们刘家田庄撒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卓不凡本想跟正德商量一下对策,可是,回头就见正德一脸的兴奋,将脖子上的黑巾蒙到了脸上,挥手道:“跟我杀出去!”
卓不凡一阵无语,忙道:“皇上,他们大都是些普通的农户,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人怎么办?再说,还有这么多箱子,恐怕能空出手来的人也没几个。咱们怎么往外冲?”
正德道:“那你说怎么办?”
卓不凡道:“皇上,不如,咱们就亮出您的身份……”
话没说完,就被正德打断道:“谁敢暴露朕的身份,朕就剁了谁的脑袋!”
虽然知道正德玩笑的成分居多,可谁也不能去试他这番话的真假啊。
正德将手中的宝剑负到背上,开口道:“那咱们就空手跟他们玩玩。你们总不至于连一些普通农户都斗不过吧?谁要是能带着箱子当先冲出去,朕就封他为锦衣卫千户。
听到正德的话,那些侍卫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卓不凡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今晚若是不玩够,正德恐怕是不会轻易罢休了。
当下,卓不凡只能叮嘱道:“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伤人?不准打要害,听到没有?”
张宣和宋绍麟等人忙抱拳领命。
正德越众而出,双手一震背后披风,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道:“给我冲!”
“慢着!”
卓不凡一把将正要往外冲的正德拉到了身后,因为,卓不凡看到那墙头上的老者身边,竟有几个汉子取出了军用硬弩。
看着那些在火把的映照之下闪烁着幽幽光芒的箭簇,卓不凡实在是有些心惊肉跳。没想到,这小小的田庄之内,竟然会有军用弓弩。
要知道,即便是朝廷大员,也不敢私自藏匿这些军用弓弩,特别是现在刘瑾最喜欢栽赃陷害。要是被那些内厂的番子抓住了把柄,往你脑袋上扣一个意图谋反的帽子,你都没有脾气。
那老者沉声喝道:“这是前兵部刘尚书的田庄,敢到这里来撒野的,你们这些泼贼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再不放下东西束手就擒,就把你们射成筛子!”
正德沉声道:“宋绍麟,给朕打掉那几个弓弩手。”
“是!”
宋绍麟应了一声,就开始张弓搭箭。
卓不凡也并未阻止。墙头的弓弩冲着正德,他实在是有些心惊肉跳。万一那个人手一哆嗦,一箭向正德射过来怎么办?
“咻!咻!咻!”
宋绍麟箭如连珠,墙头的五个弓弩手立式就有三个从墙头栽了下来。
剩下的两个弓弩手一惊,两支弩箭就向卓不凡等人射了过来。
见势不妙,卓不凡和张宣忙挡在了正德的身前,挥动刀剑将射来的箭支劈飞了出去。
没等那剩下的两个弓弩手再次发射,他们就被宋绍麟射落墙头。
居中的那老者不知道宋绍麟用的是没有箭头的箭支,以为自己的人被射死了,怒声喝道:“给我拿下他们,若敢反抗,杀!”
正德撇了撇嘴,有些兴奋的道:“真不愧是那刘老头儿家的下人,这脾气可是跟那倔老头有的一拼。来,跟朕杀出去!”
说完,正德就当先冲了出去。卓不凡怕他有失,忙跟张宣二人一左一右将他护在了中间。
卓不凡等人各个都是高手,而冲向他们的,却都是一些手持农具的农夫,又如何会是他们的对手。虽然人多,却仍然被卓不凡等人打的节节败退。
因为卓不凡和正德之前的吩咐,那些侍卫都没有动兵器。可即便如此,拳脚无眼,还是不免有一些乡农在那些侍卫的攻击之下骨断经折,倒地惨叫。
卓不凡微微有些不忍,沉声道:“往外冲!”
这时,卓不凡忽然感到头顶一道劲风袭来。豁然抬头,就见那全身披挂的老者正凌空下击,手中的三股托天叉,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头顶。
卓不凡怕正德受到波及,忙将其推向一旁的张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