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怀中本就抱着一个人,重心本就不稳,又被另一个人影一带,卓不凡脚下一晃,忙原地转了两个圈儿,卸去冲撞的力道,这才站稳。
定睛看去,却见自己刚刚接住的,是一个十二三岁,身着翠绿衣衫,眉清目秀的小丫鬟。
得,刚刚在墙那一边说话还让自己颇为好奇的主仆二人,现在算是在自己的怀中聚齐了。
那白衣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忙从卓不凡怀中挣扎着起身,羞得那天鹅般白皙优美的颈项都红了。
那小丫鬟也从卓不凡怀中起身,一边惊魂未定的抚着她那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一边惊声问道:“你……你……你,你是谁呀你?”
卓不凡觉得有趣,呵呵笑道:“我就是我喽。”
这时候,那白衣少女才注意到卓不凡居然精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裤子站在自己面前,忙别过了脸去。
而那翠衣小丫鬟,虽然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却还是有些好奇地从指缝中偷偷打量着卓不凡那肌肉虬结、线条优美流畅的身体。颤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不穿衣服?登徒子!”
无端被人称作登徒子,卓不凡自然不乐意。开口道:“喂,我说姑娘,你这恩将仇报的也太快了点吧?我在自己家院子里脱了衣服擦个身子,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方才若不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把你们接住,恐怕你们的脸早就摔花了。”
即便是七老八十的女人,都很是爱惜自己的那张脸,更何况是两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听卓不凡这么说,白衣少女和那个翠衣小丫鬟都感觉面上一凉,心中一阵阵的后怕。
不过,那位翠衣小丫鬟显然不是什么吃亏的主,还是伶牙俐齿不依不饶地道:“胡说,我们搬到这快两年了,从来没见这里面有住的人……”
说到这里,小丫鬟才注意到这院子里已经焕然一新,没有了之前的破败模样,忙住了嘴。像斗败了的公鸡似得,道:“你真……真住在这里啊。”
“嗯啊。”卓不凡打趣道:“难不成你觉得我来这里,就是在等着接你们?好让你们骂我登徒子?我哪儿知道你们会忽然从墙头掉下来?”
说着,卓不凡装模作样地学着那小丫鬟之前的样子,抚了抚他那结实的胸膛,道:“可吓死我了,我还没找你们要惊吓费呢。”
“多谢公子。”那少女的声音犹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好听:“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住了,所以才……”后面的话,白衣少女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即便是这里没人住,她一个女子爬上爬下的像什么样子,让她怎么还说得出口。
卓不凡也没想去为难这个少女,更何况,还是个美女。于是,大度地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感谢我,只要不叫我‘登徒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白衣少女又带着小丫鬟给卓不凡福身一礼,这才逃跑般离开。
远远地,卓不凡还听到那小丫鬟为难地向白衣少女问道:“小姐,这里有人住了,咱们一会儿怎么回去啊?以后可怎么出去啊……”
卓不凡心中莞尔,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好看的笑意。这主仆二人,有点意思!
看着那白衣少女带着小丫鬟从视野中消失,卓不凡这才套上了扔在一旁的衣服。
回到房内,看着那塞满了柜子的腊肉和各种吃食,卓不凡心想,自己一个人又吃不了那么多,放在这里岂不是坏了?倒不如借花献佛,给那酒鬼夫妇送去一些。
卓不凡拿定主意,就把柜子中的各种吃食取了一半,向那酒鬼吕布家里送去。
吕布夫妇的宅子,距离卓不凡的住处并不远,区区百丈而已。说是新宅子,也不过是比卓不凡的住处稍大一些,三间正房,两间厢房。
看到卓不凡送了这么多吃的东西过来,醉眼惺忪的吕布眉开眼笑,忙将卓不凡请了进去。
吕夫人的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她并未客套,拿了卓不凡带来的肉食就去炒菜,说让吕布陪卓不凡好好喝两杯。
卓不凡顿时感慨,果然还是礼多人不怪啊。
吕夫人动作很快,卓不凡觉得都没有半个小时,她就已经手脚麻利的抄了四五个小菜,整齐的摆在了炕头的小桌上。这练武之人,果然跟普通人大不一样,就连炒菜都比普通人要快。
卓不凡心想,看来这夫妻二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谁知他刚刚笑着道了句:“有劳吕夫人了,快坐下一起吃吧,别忙了。”
话一出口,那吕夫人的脸色立时就又阴沉了下去,锅碗瓢盆甩地“当当”直响。就连酒鬼吕布,那满脸的笑意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卓不凡忽然心中一动,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忙问道:“前辈,可是在下说错了什么?怎么……貌似令夫人对我称她为‘吕夫人’而不太高兴啊?”
酒鬼吕布苦笑道:“你不知道缘由,这事儿不怪你。”说着,给卓不凡解释了一下原因。
卓不凡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人家不给自己好脸色。
原来,这酒鬼并不姓吕,更不叫吕布。他夫人,自然就更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吕夫人了。这吕布和吕夫人,完全是侮辱性的称呼。
这酒鬼,本名屠雄。二人来到这西安府近二十年,一直都在这四方赌场混饭吃。不过,这四方赌场的主子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夫妇二人却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始终屹立不倒。
原因就是,每次帮派相争,抢夺地盘时,他们夫妇二人都是阳奉阴违,概不出力,说白了,就是去打个酱油,以求自身安然无恙。
若是所在的帮派败了,他们就改投新接管四方赌场的帮派。反正,不管哪个帮派接手,都要用人,有他们这些熟悉环境的人投靠,上起手来反而更快。所以,也不愁不被人接纳。不过,作为降卒,混饭吃可以,若想身居高位,就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