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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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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刘瑾正埋头在在面前的黑檀木小炕桌上,批阅着面前的奏折。

对于批阅奏折这件事,刘瑾有着异乎寻常的狂热。因为他觉得,此时他就是这诺大的大明帝国的实际掌控者;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一言可决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刘瑾喜欢这种感觉!

刘瑾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政务。任何一个皇帝,若是能有刘瑾对政务的一半狂热,恐怕都会名垂青史,成为千古名君。

无奈,刘瑾虽然勤于政事,可是怎奈他水平有限。而且,为人心胸狭隘,主观臆断。还总有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所以,所做的事情,也大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待批阅完了手头的一本奏折,刘瑾这才开口向肃立在一旁的高岩问道:“刺杀二档头和那些内厂番子的凶手,查清楚了吗?”

高岩恭声道:“据蜀中锦衣卫的周千户密报称,他们查出此事跟张永手下那个名叫卓不凡的太监脱不了干系。当时,二档头正带着手下番子在蜀州一家名为漱玉楼的青楼饮酒。那卓不凡随后就带着御马监武士去了。同行的,据说还有蜀中唐门的三公子唐傲。应该是两方合力杀了二档头和咱们的番子。”

刘瑾咬牙道:“又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过才刚进宫月余而已,就敢仗着张永的恩宠三番两次捋咱家的虎须!”

高岩抱拳道:“小的一定找机会除掉那厮!”

刘瑾问道:“这么说,唐门是彻底倒入张永的阵营了?”

高岩道:“应该是,那卓不凡去霹雳堂骗取引线的时候,手下随行的有一半都是唐门的人手。唐门的三公子和大小姐都去了。”

刘瑾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道:“不知好歹!”

高岩道:“据周千户分析,唐门倒入张永阵营,应该也跟二档头的死有关……”

刘瑾眉眼一番,诧异道:“这话怎么说?他们不知好歹投靠张永,跟二档头的死有何关系?”

高岩躬身道:“据周千户的信中说,他们安插在唐家堡的锦衣卫密探回报,自从二档头等人进入唐家堡,那唐家家主唐烈一直都是亲自相陪。甚至,就连御马监的那些人去了之后,唐烈都不成露过面,只是让唐家堡的管家唐智出面接待。唐烈面见卓不凡,还是在二档头死后。而且,当时还是卓不凡直接闯入了唐烈的住处。周千户分析,很有可能二档头之死就是那卓不凡故意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让唐门惧怕内厂追究,不得不投靠御马监寻求保护。”

高岩顿了顿,接着道:“而且,因为唐烈一直不见卓不凡。那卓不凡就刻意去接近在唐门很不受唐烈重视的三公子唐傲。还助唐傲去救回了其被万兽门掳走的女人。对了,那唐傲的女人,就是二档头被杀的那家青楼的头牌漱玉。周千户分析,那卓不凡一定是将唐傲也扯入了刺杀二档头的旋涡,唐烈这才害怕会引火烧身,不得不投靠了御马监。”

刘瑾道:“若果真如此,这姓卓还真是好深的心机。如此人物,咱家竟然没有发现,被张永那狗东西捡了便宜。那唐烈也是,咱家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吗?只要将事情解释清楚,咱家还能怪罪他不成?”

高岩微微躬了躬身,没有应声。

片刻之后,刘瑾开口问道:“那卓不凡现在何处?”

高岩道:“他带人去了城外的小汤山。”

“小汤山?”刘瑾讶然道:“今日已经是十一了,上元节在即,他还有闲工夫去小汤山?”

高岩道:“据咱们的眼线回报,他们还带了不少的马车,上面都装满了东西,应该是去试射烟花了。”

“哼!”

刘瑾冷哼一声,喝令道:“晚上给咱家派人去袭营,就算他们从霹雳堂骗取了引线。只要能杀了那个姓卓的,咱家倒要看看,他张永还怎么在焰火大赛上跟咱家抢这个风头!”

高岩犹豫道:“可是……这上元节在即,若是咱们大规模跟御马监冲突的话,怕是会惹来皇上不快……”

“蠢材!”

刘瑾骂了句,然后道:“难道你去杀人放火,还要打着内厂的大旗不成?”

高岩恍然大悟,忙抱拳道:“小的明白了。”

刘瑾又点拨道:“你方才不是说那卓不凡为了讨好那唐门的三公子,跟万兽门的人结了梁子吗?你们就扮成万兽门的人去小汤山吧!”

高岩闻言笑道道:“正好咱们内厂还有个番子就是出自万兽门,最善于驱使毒虫,有他在,此事会更稳妥,也会觉得是万兽门的人在寻他报仇!”

刘瑾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去做事吧。”

“是!”

高岩抱了抱拳,就退了出去。

刘瑾喃喃自语道:“实在是兵仗局最近被御马监的人看管太严,不然的话,咱家直接让人炸了火药司……”

言罢,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又抓起了面前蘸着红墨的玉笔,开始批阅那成堆的奏折。

……

万寿禅寺。

一处宽阔的大殿之内,摆满了一排排的木架。每个木架上,都放着数不清的骨灰坛,骨灰坛前面都是长明香烛。

这是寺庙开辟出来专门让人寄存骨灰接受法师超渡的地方。

此时,王景隆正肃立在其中一个骨灰坛前面,恭恭敬敬的将三炷香插入骨灰坛前面的香炉,又伏地磕了一个头。

再起身时,王景隆已经是泪流满面,红着眼睛道:“师兄自小对小弟的照顾,小弟永不会忘。师兄多少次替我背黑锅,接受师父责罚;在师父罚我不准吃饭时,师兄你剩下自己的饭食偷偷带给我吃……”

王景隆的眼中,流露出追忆的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嘶哑着声音道:“那次,小弟偷看袁师叔家的小师姐洗澡,被小师姐发现。要不是师兄在袁师叔家的宅子里放了一把火让小弟趁乱逃走的话,恐怕小弟就要被掌门按门规刺瞎双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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