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哥……”柳月瑶叫了卓不凡一声后,嘴唇翕动几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圈顿时红了。
卓不凡微微一笑,道:“你看你,哭什么呀?马上就可以见到你哥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两人正说着,一群人就乱哄哄地从里面迎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跨步出门,就直接向柳月瑶快步走了过去,有些激动地叫道:“小妹。”
“哥哥……”柳月瑶见到那中年男子,哽咽一声,颤抖着香肩哭了起来。
见到亲人,柳月瑶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夫君早丧、又被婆家撵出的不幸遭遇。还有一路之上所受的惊吓。心里的委屈,再也遏制不住,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噗嗤噗嗤就往下掉。
中年男子上前两步,来到柳月瑶的面前,宽慰道:“小妹莫哭,李家那些狗东西,哥哥早晚去找他们算账。”说着,脸上现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厉色。
卓不凡发现,柳月瑶的这个哥哥,竟然也是满身的江湖气息。
柳月瑶从一旁卓不凡的怀中接过湘儿,道:“湘儿,快叫舅舅呀。你不是一直想见舅舅吗?”
“舅舅。”湘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嗯,湘儿乖。”中年男子笑着伸手捏了捏湘儿的小脸儿,然后道:“走,咱们进去说。”
卓不凡刚才见他们兄妹久别重逢,也不便打断她们叙旧。这时,见人家已经要进去了,于是向柳月瑶道别道:“那,咱们就此别过,我就告辞了。”然后又向湘儿道:“湘儿,要听娘亲的话哦,不可淘气。”
湘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扯着卓不凡的袖子道:“不要……湘儿不要叔叔走……呜呜呜……”
中年男子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卓不凡,有些诧异地看着柳月瑶问道:“小妹,这位兄台是?”
“哥哥,要不是卓大哥,我和湘儿就见不到你了……”
柳月瑶泪水涟涟的将途中的遭遇大概向中年男子说了一遍。
中年男子听完,不禁也是大惊失色很是后怕,没想到途中居然会有这么惊险的波折,自己派去的三名手下,居然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给杀了,还差点让妹妹也在恶僧手中受辱。
中年男子上前向卓不凡一揖到地,道:“在下栁剑飞,多谢兄台出手相助,请受在下一拜。”
卓不凡忙将栁剑飞扶了起来,笑道:“在下也只不过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而已。兄台不必介怀。你们兄妹久别重逢,当然有许多话要说,在下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这怎么行?”栁剑飞一把扯住卓不凡的衣袖,很是豪爽地道:“兄台救了我妹妹母女的性命。如此大恩,在下还没能报答万一,兄台怎么能走。”
说着,他微微落后卓不凡半个身子,邀请道:“兄台请,咱们进去再说。”
卓不凡回头,看到满目期盼的柳月瑶和仍啜泣着不让自己走的湘儿,只得抱拳道:“好,那就叨扰柳兄了。”
湘儿见卓不凡不走了,这才破涕为笑,缠着非要卓不凡抱。两条小膊紧紧地搂着卓不凡的脖子,生怕卓不凡再跑了似的。
栁剑飞行走江湖,对于人情世故很是注意。他心中对卓不凡也着实感激,连忙吩咐府中下人,将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
进入府中,卓不凡直接就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请进了一个小院落。房间内,此时已经备好了沐浴的香汤,见卓不凡进来,就有两个娇俏的小丫鬟直接上前,准备侍候卓不凡沐浴。
可卓不凡实在是消受不了如此待遇,好说歹说将那些小丫鬟都劝了出去,这才脱了衣服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洗完澡,一旁自然有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夜幕降临后,外堂也摆上了满桌的美味佳肴、好酒好菜。栁剑飞更是亲自来请卓不凡入席。
盛情难却,卓不凡只得跟着他去入了席。这时,他才发现,不只是他和栁剑飞,柳月瑶母女和栁剑飞的妻子郑氏也在坐相陪。
卓不凡知道,栁剑飞这是在向自己表示,他没拿自己当外人。
之前,卓不凡一身乡农打扮,风尘仆仆,栁剑飞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卓不凡一袭天青色夹绸袍子,襟领处绣着黑色松纹固,乌润的头发高梳束以绸结,眉清目秀、眸如点漆。
即便是栁剑飞终日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看到卓不凡此时的英俊潇洒,也不由得由衷赞了一声:“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柳月瑶也显然已经精心的梳洗打扮过,窄袖青衣、外边套了淡粉色的小比甲,两束乌亮的秀发垂在肩后,额前淡梳刘海儿,虽然不着脂粉,却依然倩丽俏巧,俨然天姿国色。
那窈窕的身材、娇俏的模样、春水般动人的眸子,十足便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一般。漂亮女人的年龄,本来就是很难分辨的,何况她又是妩媚天成的人间绝色。
看到卓不凡进来,柳月瑶起身轻轻道了个万福,叫道:“卓大哥。”
接触到柳月瑶那满含情义的剪水双瞳,卓不凡不由得心里一荡。
小湘儿,则直接就扑到了卓不凡的怀中。
柳月瑶嗔怪道:“湘儿乖,回娘亲这里来,不要打扰叔叔吃饭。”
湘儿不乐意,噘嘴道:“不嘛,湘儿就要叔叔抱我。”
卓不凡将湘儿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笑道:“不碍事的,我也想抱着湘儿呢。”
见卓不凡落座,栁剑飞拱手道:“卓兄弟,时间仓促,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明日,再到‘知味居’给卓兄弟你接风洗尘。”
“柳兄客气了。”卓不凡也拱了拱手。
对于卓不凡不但仗义出手救了柳月瑶母女,还一路将她们护送到西安府,栁剑飞自然很是感谢了一番。
酒到三巡,相互之间的陌生和距离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