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宣等人步步紧逼,那些张府的家丁都有些畏惧的缓缓后退着。
“二憨,你放心,今日有咱家给你做主!”卓不凡向不远处的李二憨朗声道了一句。
李二憨瞪着血红的双目看了卓不凡一眼,然后慢慢安静了下来。
卓不凡向仍扯着李二憨的李老憨和冯大有道:“你们放开他!”
李老憨虽然仍然有些不放心,但是出于对卓不凡的信任,他还是松开了手。
李二憨依然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落萍和那张文才所在的方向。但是,并没有往前冲。
看到张宣带人缓缓逼近,张文才心中也有些慌了,他颤声道:“我爹爹是礼部侍郎,你们胆敢在我们家公然行凶吗?”
“礼部侍郎?”张宣嗤笑道:“真是好大的官儿,吓死老子了!”
闻言,张宣身后的几个勇士营高手一起放声大笑。现在阉党当道,文官集团势弱,更何况,张文才他老子还是在六部之中最没有什么太大实际权力的礼部。别说他老子仅仅只是个侍郎,就是礼部尚书,作为张永的亲侄儿,张宣又怎么肯能将其放在眼里。
一个家丁上前阻拦,却被张宣一巴掌就给抽飞了出去。别的家丁见状,也没有人敢再往前冲了。
张文才见识不妙,扯着落萍就准备往后宅跑。他刚刚跑出没有几步,就感觉到颊侧一寒,一柄飞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张宣冷冷地道:“你再跑,老子的飞刀下次可就要废了你的腿了。若是不信,你尽管试试!”
张文才心中一寒,脚下顿了顿,不敢再走了。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可是形势比人强,现在在这些人的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张文才也没有再开口,免得再激怒了这些人。
那个五城兵马司的小吏挪到卓不凡的面前,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讪笑着道:“公公,这里毕竟是张侍郎的宅子,有什么话您不能跟张侍郎沟通呢?您看,是不是……”
可是,他说了半天,卓不凡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他。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张宣手下那些人一起出手。因为张府那些家丁,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前跟他们动手。唯一出手的那两个,也根本在张宣的手中走不过一招,就被张宣扇翻在地。
张宣径直冲到了张文才的身前,看着吓得不敢动的张文才,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张文才心中发寒,但还是不想在这阉党面前失了面子,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你想干什么?我爹爹……我爹爹可是……”
没等张文才话出口,张宣就冷冷地接口道:“礼部尚书嘛。对不对?”
话音一落,他忽然毫无征兆的抬起一脚,就直接踹在了张文才的肚子上。
张文才直接就被踹飞了出去,捂着肚子在地上惨叫。
“大胆狂徒!”张府的管家追到张宣的身后,戟指怒喝。
张宣脚下一错,旋身回头,顺势一巴掌就抽在了那管家的老脸上。
那管家惨叫一声,被张宣一巴掌给扇飞了出去。
卓不凡的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张宣,还真是喜欢扇人巴掌。
张宣冷哼一声,拉起一旁的落萍就走。
落萍忙连声道:“谢谢……谢谢……”
张宣道:“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就去谢我们卓公公,去谢李二憨那愣小子吧。”
见张宣把落萍带了出来,李二憨飞一般就冲了出去。一把将落萍抱进怀中,虎目含泪,颤声道:“落萍……落萍……你没事吧?”
落萍心中激荡,也顾不得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环住了李二憨的腰身,“嘤嘤”哭了起来。
半响,李二憨这才松开怀里的落萍,回头红着眼睛向卓不凡道:“多谢公公……多谢公公……以后,二憨这条命就是公公的。”
那素衣女子这才上前来到落萍的身边,轻声叫了一声:“萍姐!”
看到素衣女子,落萍的眼圈又红了,叫了声:“玉儿。”就上前抱着那素衣女子,两人哭成了一团。
卓不凡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行人刚刚准备离开,一顶小轿就分开人群进来,在大门口停了下来,轿帘掀开,一个身材清瘦,身穿文官袍服的男子就撩着衣襟,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看到那男子,张府的管家忙迎了上去,叫道:“老爷!”
卓不凡知道,这男子,定然就是那位礼部侍郎张升了。
张升看了看门前的满地狼藉,和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人家丁,怒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文才听到他老爹回来,也忽然之间有了底气,从里面冲了出来,指着自己那银色公子衫上面那个黑黑的脚印,哭丧着脸,道:“爹,他们来咱家抢人,还动手打了孩儿,摆明了就是不把爹爹你放在眼里……”
闻言,不远处的张宣冷笑了两声。心中暗道: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而已,老子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咋地?
那张府管家也捂着被张宣打肿的脸凑到了张升的身边,指着一旁紧紧护着落萍的李二憨,道:“老爷,那个兵仗局的匠户,吃了熊心豹子胆,用火器炸了咱家的大门。”
张升咬了咬牙,道:“平白无故,他为何要来我张府闹事?”
管家顿了顿,上前凑到张侍郎的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
那张侍郎拂袖喝道:“文儿不过是去青楼赎了个风尘女子而已,可曾少了那什么苏淮楼一两银子?”
管家道:“少爷是跟那苏淮楼的老板谈好的价钱,并不曾少了苏淮楼一两银子。
张侍郎怒声道:“这不就得了?再者说,文儿跟苏淮楼的事情,有这卑贱匠户什么事?竟敢带着火器炸我张府的大门,想要造反么?”
明朝的士大夫阶层,将这风花雪月的事情视为高雅,所以,对于家中子弟去青楼,还将青楼女子赎身回家作妾,张升并没有感觉有丝毫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