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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仙踪/原著
池矜献的心砰砰跳,震得整个胸腔都在咚咚作响,比星际联盟朝着星际海盗的区域放了一颗核.弹还要让人悸动振奋。
他也觉得他确实好没出息,但真的好开心。
被关心了,还是被主动关心的池矜献脚下发飘,傻笑着关上门往客厅走。
原斯白正在厨房烤小零食,听闻动静回头看了眼,就见池矜献抓着书包带让书包在自己手腕上转了一圈,旋即甩到沙发上,另一手举着手机,眼睛要黏在上面似的。
池矜献跳着纵身一跃,躺到了另一张沙发床上。
身体下的柔软沙发垫让他的身体颠簸了两下,主人方才脸上还是浅浅的笑容瞬间放大。
他仰面举着手机,啪啪啪打字。明显是在回复什么人消息。
“……他疯了?”二楼楼梯口一道身影扒着栏杆,小臂交叠放在上面往楼下瞅,满脸的一言难尽。
池绥闻到客厅里飘来的甜点香气,全是池矜献爱吃的,趁着兔崽子还没回来,池绥从书房出来就打算要捷个足先个登,替他儿子尝尝味道。没成想一出来就见讨债的已经回来了,还一幅发了癫的模样。
霎那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太为老不尊,意念里气到他家这位祖宗了,忙吓得停住下楼的脚步,没敢再动。
“我不知道。”原斯白洗了手,担忧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说道,“池绥你下来啊,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他今天才检查。”
经此提醒,池绥发觉自己儿子可能真的生病了,顿时脚下封印解除,趿拉着拖鞋就下去了。
听了一耳朵“胡言乱语”的池矜献将神识强行从陆执的消息里拉回来,慢半拍地意识到二位爸爸担心错了,在一只手伸过来即将要碰到他时,池矜献“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躲过魔爪,说:“我没事,没生病,就是跟人聊天儿呢。”
他站起来抱了一下原斯白,防止人继续担心:“小爸你怎么能说我生病呢,我没有。”故意埋怨完又转头对池绥道,“爸你也是,竟然信,都不自己思考思考。”
原斯白:“……”
池绥:“……”
满腔真情实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收到对面一阵呲牙,池绥呵呵笑了一声,收回手,脚下一动,转去了厨房。
他拿出隔热手套,心安理得地去拿烘培箱里的甜点,光明正大地偷吃小孩儿东西。
“哦?聊天?跟谁啊?”他朝原斯白招了招手,往刚出炉的甜点上面扇了扇凉风,捏起一块儿递到青年嘴边,不忘继续问池矜献,“那个什么陆执?”
“你怎么知道?!”池矜献捂住手机,还以为被人看到了,表情都带上了警惕。
原斯白没让他真喂,轻咳着偏头躲开伸手接过,旋即往池矜献那里走,将甜点递了出去。
“安安。”
“啧。”池绥很烦,感觉池矜献很碍眼。
“我怎么知道?”池绥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瞬,面色冷淡目光不善,“你说我怎么知道?有脸问?上高中时第一个升旗仪式我是怎么去学校的?”
池矜献:“……”
“以为自己在星际联盟高中很低调是不是?”
池矜献顾左右而言他,不敢吭声。
“池矜献,要不是你学习还算看得过去,也没有真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我跟你小爸不愿意限制管教你太多,你早就挨揍了我告诉你。”池绥严肃的时候还是比较唬人的,他五官本就偏凌厉,此时正视人说教时让人本能的不敢忤逆他,心里还有点发怵。
池矜献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大人,对父亲的敬畏之心也不会消失,他怂唧唧地缩了下脖子,伸手拽住了原斯白下衣摆,极小声地道:“……小爸。”
“咳。”原斯白淡然地朝池绥那里瞥了眼,还示意性地发出了声……警告。
后者察觉,一口甜点差点直接呛在嗓子里,都没敢咳嗽,就连忙伸手捞过旁边的水猛灌了半杯。池绥半张脸藏在杯子后面,冲原斯白笑,对方被他笑得移开视线,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看效果显著,池绥转而放下杯子,重新说教了起来:“来儿子,好好念念你的名字,中间那个矜,会不会写。”
池矜献点头:“会啊。”
“矜持俩字,会不会写?”
“……”
“我跟你小爸从小就教你为人要低调一些,不要太张扬,时常告诉你矜持二字的作风是怎么样的。”池绥把刚才摘下来的手套放在原来的位置,抬手指了下池矜献,“你倒好,这头答应得好好的说记住了,那头就站人跟前说喜欢别人,现在都还在每天情书玫瑰的送着。”
“还矜持的矜,你们当时取这名字明明是为了钱。瞅瞅,池矜献,现金池,取得多好,我现在外号都还是小现金呢。”池矜献羞愧地不敢抬头,小声反驳完又更小小声问:“爸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话落,池绥诡异地沉默了片刻,等池矜献觉得奇怪悄悄抬头想打量一眼,一双大手就上来盖住了他的脑袋,把他按得坐在了地板上!
池绥咬着牙道:“你没发现你快把我花园薅秃了吗?以为自己每天早上偷偷摸摸的我不知道是不是?”
池矜献:“……”
“那是我种的花!”
池矜献:“……”
原斯白在一旁轻笑出声。
池绥大手在他头上蹂.躏,将人的头发扒拉成了鸡窝头,继续咬牙切齿:“还现金池,我缺你那几块钱?你就是讨债的。”
这下真正的尴尬和羞耻才如数往脸上蔓延,池矜献哼唧着捂住脸,说什么也不见人了。
但……池绥他们既然知道自己每天还送着玫瑰,就是说他还对陆执有深刻的印象,那昨天他还邀请陆执?!
明明没成年之前,他家都不公开孩子的身份。
池矜献抬头,问:“我昨天生日,小爸说为了提前熟悉,所以才宴请了一些叔叔阿姨,还有和我同龄的人——但当时场上好像除了陆执,没有其他同龄人了吧。”他麻木着表情,语气带着怀疑,“爸你是不是故意的。”
池绥挑眉:“嗯哼。”
“嗯——?”为了显示自己的气势,池矜献拖长了疑问词的尾音,感觉站起来就能叉腰。
“为什么?”他问。
因为这个他差点儿蹭不上中午饭,他爸简直太过分了!
但经此一弄,骗人的这块横在心口的大石也算倏然落地,以后再也不用为此担忧了。
池绥道:“我看看你追得是什么天仙。”
语气有点儿阴阳怪气。毕竟没有人在孩子快跟人跑了还能开心得起来。
“……小安,你还小,但对于感情,如果没有经历过一腔热血般的感受,以后可能也会有遗憾,所以哪怕我和你爸不愿意让你那么早的步入感情里,在我们知道你有分寸的情况下也没有过多阻拦。毕竟越阻拦很可能也会得到越严重的逆反。”原斯白将池矜献从地上拉起来,抻平了他的衣摆,“之所以能放心,是因为你从小就对所有事情与问题都很看得开,相信对感情也是。”
池矜献听得很认真,但不是很明白,只知道下意识点头应着答:“昂。”
池矜献很轴,很执着,很坚持己见,从他两年来眼里只有一个陆执就知道了。
但他有一个很好的特质,就是对所有事情都抱着很乐观的心态,很天真,甚至有那么一点愚蠢,可这是很多人都求不来的。
原斯白想让他以最直白的感观去感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兼收并蓄——无论好坏。他从不曾对池矜献说过这些,但那天见过陆执一面……
“安安。”他说:“alpha和beta……”
“三哥!原哥!安!”客厅的门被不速之客“哗啦”一声推开了,戚随亦提着装了几身衣服的书包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高兴得喜不自胜。
好像过来不是要住几天,是要住一辈子。
原斯白看见他愣了下,眨了眨眼,下意识道:“小随?爸同意你过来住了?”
“咦?”戚随亦道,“小安没告诉你们吗?”
旋即将自己要在这里住到周一的事情说了。家里瞬间再添一个熊孩子,池绥磨牙,明显不欢迎。听完解释,原斯白轻笑,了然,道:“那你跟小安上楼去玩儿吧,晚饭还需要一会儿。”
戚随亦欢快地答应,跑过去搂着池矜献的脖子就上楼了。
“收拾你自己房间啊。”刚到楼上,池矜献就对他指了下隔壁。
平日戚随亦一贯的房间,里面的摆布设施都没变过。
戚随亦贫了一句:“小时候咱俩经常一个房间的。”
池矜献凶巴巴道:“滚。”
“哼。”戚随亦拎着自己的家当转头进了隔壁,只要不回家学习,睡地板都行。
看人消失了,池矜献立马闪身回了自己房间,关门脱鞋跳上床一气呵成。
他趴在床上,打开手机,陆执又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陆执:【昨天在你的生日宴上见到我吓到了。】
陆执:【这跟去医院有什么关联?】
身在陆家的陆执坐在桌前,放在面前的手机始终没动静,他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来,觉得凳子上正在生出什么东西,令他颇有些坐立难安。
指尖无节奏地轻声敲击着桌面,声音却更令人烦躁了。陆执眼睛里逐渐升腾起了些躁郁,目光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桌边一处角落的白色药瓶上。
“嗡——”
陆执一怔,眼球霎那间被吸引过去,眉头早舒展开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同在房间的池矜献正在床上打滚儿,一字一字打成的小作文倒是……离谱的真情实感。
现金池:【首先,我要向陆哥为自己说谎自己家很穷的事情道歉,我深刻反省,觉得这件事真是太不应该了,可我家的钱不是我的呀,我还是很穷。昨天见到陆哥之后,一方面怕陆哥怪我生我气,一方面为自己再也蹭不上饭发愁,总觉得我既要哄不好自己喜欢的人,又要饿死了。一时间悲怕交加,一夜未眠,中午膀胱又差点憋炸,因此我终于还是病倒了,所以才去了医院。医生说我这是心病,以后得每天都能蹭上饭可治。】
池矜献边打字边给自己配音效,每句话在自己嘴巴里都是那么的真心,可怜,诚实,弱小,他自己都信了。
足足过了半小时,陆执才回复过来一句:【……你就扯。】
看这打字,光猜就知道对方表情非常一言难尽。
池矜献开心地笑倒在床上,开始跟陆执告白。
对方直接无视,不理了。
第二天池矜献跟原斯白一起去了医院拿自己报告,果然和前两次别无二致。
——体征正常,没有异样。
也没有分化。
周一再去上课时,池矜献没再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去花园摘了今天开得最漂亮的一朵火红玫瑰——反正他的行为举止他爸都知道。包装好就去上学了。
又是能见到陆哥的一天,心情更好了!
今天陆执来得有点晚,他到的时候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后门一响,池矜献转身就将牛奶放在了人桌子上:“陆哥早上好,牛奶。”
陆执看了一眼,没动,只是在人转过身去之前,两指并着将一张东西递了过去。
池矜献微怔,垂眸去看。
——上周五被拍在自己身上的饭卡。
陆执的。
池矜献抬眸,略显疑惑地眨了下眼睛,犹如小鹿正在用一双极其明亮的眸子在盯着自己。
像上次一样,陆执将卡轻拍在池矜献锁骨处的位置,垂着眸子语气淡漠道:“以后中午你买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