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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仙踪/原着
“……你大爷, ”足足过了好大半晌,江的声音才像是从海绵嗓子硬挤出来般,咬牙切齿地, “特么的神经病!”
控诉太明显, 把客厅的安静猛然冲散, 池矜献“噗嗤”一声,乐了。
笑着去陆执身边,肩膀都在抖, 把饭放茶几上的同时, 还不耽误抱了陆执一下。
抱完怕引得人更难受,连忙退开跑了。
和人保持安全距离。
“陆执!你就是个在在的神经病!”江还在愤声骂骂咧咧,“你像话吗?像话吗?!就小现金受得了你!不然你这辈子就注孤生去吧!!”
“呸——”
兴许是太久没见了, 江的癫狂模样都把池矜献吓了一跳。
毕竟在印象, 高中的江还是很温文尔雅的, 被气几乎发疯的状态不多。
但仔细, 确有。全是被陆执气的, 了三年篮球没赢过一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池矜献笑得要停不下来, 开口说:“江哥, 现在脾气很大啊。”
听调侃, 江的怒骂当即停止。轻呼了出两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如常。
“现金,好久不见啊,”音『色』含了点特有的轻笑, 就像高中时一样, “你怎么那么快就姓陆的狗东西机了?要说你就应该十年不搭理。”
“让爱而不得,让看着你谈恋爱——瞪着俩眼睛看。”
“不闭嘴?”池矜献还没笑着开口,陆执就凉着面『色』直盯手机, 声调极冷地回敬。跟面前就站着江本人似的,所以周身所散发出的气息都是生人勿近,陆执:“死?”
“啧,”江,“小现金这么久不见,真是你。”
陆执:“再过一周暑假,自己提前看好墓地。”
江:“……”
池矜献在一边笑得简直要岔气了,但不敢太大声,怕惹陆执不高兴——alpha易感期正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爱人说什么都当真的。
不仅当真,还特别在乎。
因此池矜献只敢把脸扭向一边笑,手悄悄地捂住肚子,暗地长呼了好几口气。
“呵呵,”江阴阳怪气地呵了两声,决然,“挂了。”
说什么是什么,似是真的极其厌烦了陆执这个人,一秒没有多停留,江挂电话的动作特别干脆利落。
池矜献都没来得及再跟说一句“江哥再见”。
察觉客厅再不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池矜献才又笑了好大一儿,问:“江哥找你干什么?”
陆执放下手机,忍不住去靠近池矜献,说:“嘲笑。”
池矜献一怔:“啊?”
陆执低去牵池矜献的手,自己的指节一根一根地塞入对方的指缝,把江的嘲笑来意三言两语说了下。
闻言,池矜献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奈。:“本来别人传就让别人传,你不加柴火这件事以前的同学都听说些,但你还煽风点火。看看现在,别人都笑话你呢。”
“应得的。”陆执,很认真,“而且是事。”
伸出另一只手去轻捏池矜献的指尖,像在把玩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以前们就是这样笑你的,可这跟你没系——是错了,小池。”
“哥,你都没有意识一件事情。”池矜献动了动手,回应的把玩。
陆执抬了下眼睛,似是有些疑『惑』:“什么?”
“你知高中为什么锲而不舍地追着你吗?”池矜献拉着人坐沙发上,表情带着点正『色』,又带着点轻松笑意,“因为你在太双标啦,都是你惯的。你对其追求的严肃拒绝,从追你的那天起就没听过——3 号那天不算了,反正已经教训过你了。”
“什么不明白啊,你但凡对跟对别人一样,都不黏着你三年。是喜欢你没错,但很有原则的。”
陆执仔细听说,不出声岔。
“而且从来没有被人当面嘲笑过,光你就直接把别人凶跑了。”池矜献,“和大家的系都很好,如果们都是嘲笑的话,根本就不拥有那么多朋友啊。”
“可是哥,你现在是让别人笑你面前、你上了——不是说江哥,是在跟你开玩笑。而是大学和高中其不怎么对们熟悉的同学,你看那时候们之间还有问题的时候,别人直接问你你都不解释。”
陆执抬眸看,好像还是有些不解。
池矜献急得“唉”了声,继续说:“们的感情是们的,不是别人眼的——特别是在别人眼谁比谁卑微,不对等。”
“喜欢便共度一生,”抵住陆执的额,自己的如数信念都传达另一个人,说,“们都应该是骄傲的。”
陆执眼睫轻眨,眼底清明。
池矜献说:“哥,别那么小心翼翼,好吗?”
“好。”陆执虔诚地应。应完沉默片刻,又说:“你别听江说的话。”
“……嗯?”话题转移得猝不及防,池矜献有点发懵,疑『惑』,“听的什么话?”
陆执闷声开口:“让追你十年,让爱而不得,让看着你谈恋爱。”
池矜献:“……”
“追十年可以,爱而不得可以,”陆执抬着墨黑的眼睛和人对视,面好像含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说,“但你别跟……别喜欢别人……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发疯做坏事的。”
池矜献:“……”
易感期的alpha果然缺乏安全感,池矜献见识了,陆执竟然连别人的话都那么在意。
池矜献放弃和人讲理了,而且——人类隐秘的、奇奇怪怪的癖好在这时被诡异地开发了出来。真的好喜欢现在这副模样的陆执!
像个大型忠犬一样!
“咳,”池矜献欲盖弥彰地咳了声,用最善良的表情说着坏心眼儿的话,“做什么坏事?把起来?绑床上?扒光了?做一些……”
“腾——!”,陆执猛地站起来远离了池矜献,不回地几大步走另一边的沙发背后,躲了起来。
直接原地坐在地上,倚着沙发靠背,声线些许不稳:“池矜献,易感期,你要是再刺激明天就别去上课了。”
“真以为绅士是不是?”
眼睁睁地看着把自己藏起来池矜献还有些发懵呢,闻言才反应过来,控制不住地倒在沙发上笑。
过了儿,池矜献小跑另一张沙发上,扒着沙发靠背直起身探出脑袋看坐在地上的陆执,在人顶故意般、一字一句地说:“哥哥,做爱吗?热情似火喔——”
地板刚坐了两分钟,陆执又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动作大都带起了一阵风。
隐忍着迈腿上楼,都不回。
了楼上就震天动地地把门上了,还反锁了。
池矜献抬看楼上,颇为可惜地“唉”了一声。
—
两天后,陆执易感期过去,按着池矜献咬腺体,狠“惨绝人寰”。
幸亏们目前还是住宿舍,不然池矜献绝不只被咬那么简单,绝对被吃干抹净。
但饶是如此,池矜献还是怕了陆执了。
暑假越来越近,这周是考试周,所以不再上课。
叶辽和方明已经去了图馆——自从陆执和池矜献的事情传开以后,们再没敢主动上前黏过池矜献,除非是们的小现金起们,和们一起去吃饭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复习。
可目前显然在热恋期的池矜献根本就没起过们,而身边的陆执更是人霸占的完完全全。
不允许池矜献和自己分开。
各个年级的考试周又不太一样,宿舍齐岳和另一个学长上周已经考完试走了。
因此此时宿舍面只有池矜献和陆执。
“哥,哥!”池矜献被按在阳台门上,音『色』慌『乱』地喊。苦兮兮地看着陆执,说:“你别咬了,今天早上阿辽看见,还问后颈旁边为什么有齿痕——你太狠了。”
陆执看,垂着的眼眸很黑:“阿辽?”
“叶辽!叶辽!”池矜献忙,“别咬了,身上还有你的味的,真的……腿软。”
池矜献以为度过易感期的陆执就恢复正常了,但恢复正常的陆执已经是男朋友。
多了一个身份加持,某人反而变得“不怎么正常”了。
池矜献出去吃饭,回来陆执就说身上有别人的气味,alpha是一种领地意识很重的生物,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陆执必须要让池矜献身上时时刻刻都带着的味。
但池矜献是个beta,无法被标记,被咬了腺体,信息素的味顶多在上面存留大半天,这个认知与事让陆执很不开心,甚至暴躁。
所以一得空就要咬人,键是偶尔还控制不住力。
大量信息素如数涌入身体,池矜献必须要全部接受,不然男朋友就更不开心。
直身上染上了无法忽视的冰雪凛梅,陆执的心情才从阴鹜转为明朗,池矜献才被放过。
可今天,池矜献身上的味又淡了。
“热情似火?”陆执眉梢轻动,问。
池矜献:“……”
这一定是挑衅!一定是!
池矜献嘴巴微张,被陆执压着的身体轻动——自己乖乖地转了过去,『露』出了白皙的后颈。
颜『色』稍浅的腺体周围果然还有暧昧痕迹。
“……那你轻点,哥。”池矜献小心地侧首看了眼陆执,和人商量。
陆执目光沉沉地盯着人,抬手轻碰了下池矜献的眼尾,似乎是在演绎抹去眼泪的动作。
“池矜献。”嗓音微沉,轻喊。
池矜献紧张地抓住了阳台门的门把手,:“怎么啦?”
“小池。”陆执继续碰眼尾,垂下脑袋,唇瓣轻蹭上了池矜献的后颈,引起了某人一阵不自觉地颤栗。轻却不容反抗地握住了池矜献的手腕,防止『乱』动挣扎般,开始前先在人耳边轻声说:“这时候就让轻些,真做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池矜献一惊,下意识就要扭去看,被制止了。
下一瞬,专属于的alpha的信息素凶狠且迅猛地袭击了全身,池矜献双腿顿时一软,另一只没被桎梏的手一下子狠狠捏住了门把手。
在越发眩晕的感觉中,池矜献只心跳不止地,真做……真做的时候……要怎么办?
什么意思?
陆执很凶吗?
不边咬边……
幸亏beta没有办法被标记,终身标记更不可,不然就陆执占有欲与领地意识这么强的,池矜献肯定得发愁得不行。
“为什么没办法标记?”不知过了多久,陆执忽而这样烦躁地低语了一句。
池矜献从些微『迷』茫中逐渐回神,在意识陆执说了什么时,一股无法言喻的皮发麻感霎那间席卷了全身心,努力回身去看陆执,问:“什么意思呀?”
陆执直盯着,抿唇,面容上似是带上了一抹疑『惑』不解的委屈。
没说话,只行动非常利落得更凶地压制住了池矜献,咬了上去。
好像必须得完成“标记”这件事似的。标记了,池矜献就完全是的了。
池矜献震惊,一个不可置信的念诡异地涌上心。
许……正是因为无法被标记,所以才引起陆执更多的占有与偏执。
标记不了,池矜献就不“属于”!
如此着,似是察觉了分心一般,陆执眸子极其暗沉,伸手强硬地捏住了池矜献的下巴,把人的脸颊掰向自己这边,唇瓣送了上去。
不许人退却。
池矜献觉得,得跟陆执商量些事情。
许久之后,池矜献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不是不争气,在是陆执太强势了。
无论是被吻还是被咬,都凶得要命。
因此一得喘息的机,池矜献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只知微垂着脑袋呼吸。
“……明天最后一天考试,好好复习吧哥,别一直着干坏事。”池矜献咳了声清嗓子,正言辞地对陆执说。
后盯了一儿,克制地移开视线,乖乖点:“嗯。”
成了男朋友的陆执就这一点很棒,非常听话。
池矜献满意地轻笑,去桌上拿明天需要考试的,算和人一起去图馆的自习室复习——在宿舍学不了。
“一起去图馆吧。”池矜献伸手。
“好。”陆执转而握上,与其十指相扣。
这一周们的生活差不多就是这样,图馆、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在路上碰见同学和们招呼,偶尔还听两句调侃。除了池矜献被咬得有点怵,其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但今天,们并肩牵手还没走图馆门口,就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意不的人。
那人身形极其挺拔,面容冷峻,在看陆执的时候,只不耐地扫了人一眼,好像过来找是件多
陆执看见跟着缓缓停下了脚步,眉轻蹙。
池矜献不认识,但看陆执好像认识,便轻轻脑袋凑近不动声『色』地问:“哥,谁啊?”
“一儿跟你说。”陆执低轻声回应,而后正『色』看着眼前的男人,主动问,“军怎么来这儿?”
言传旬穿着一身不算太正式的制服,闻言冷漠地盯了片刻陆执,开口说:“这是帝国的地界。”
那就是在说这是的地盘儿了。
陆执点不再废话,拉起池矜献就要走。
下一秒被喊住。
“刚从其星系回来,你竟然来这儿上了学。”言传旬盯着,,“怎么?来帝国继续往少以上的职位走?”
说:“不是不行。”
经此提醒,陆执便起来是怎么参与的战,怎么成为的少了。
言传旬过去视察联盟时,一眼就盯上,好像很看不惯的样子。
陆执木无表情,:“只是来找男朋友。”
言传旬:“……”
言传旬几乎有些怪异地视线放在了池矜献身上,从们两人相握的手上,不知起了什么,眼神透『露』出了一丝不适与恼怒。
甚至是厌恶。
防止自己行为显得太奇怪,言传旬僵硬地移开视线问:“回来后听说了件事,你前不久被人捅刀了?”
陆执眉紧蹙,完全看不懂不理解言传旬是什么意思,自然就没应。
可言传旬又:“那人是你后爸?”
“哪儿有什么后爸?”陆执语气恶劣,,“配?”
“你爸呢?”没有理的愤怒,言传旬突然这样问。
被触及逆鳞,陆执眼神都带着恶。
池矜献连忙轻挠了下的手心,嘴巴不动地轻喊:“哥。”
陆执便一下子收了满身的戾气,垂下含有太多东西的眼眸。对方是长辈,还是身经百战的军,们问些什么事情大概率都有们的理,陆执没着驳人面子。
过了好半晌,漠然:“去世了。”
话落,池矜献明显注意,陆执口的军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似是第一天才知这个消息,所以很是茫然,从来这儿便一直含着冰冷的眼睛霎那间便多了一抹『迷』惘。
微风的额发吹『乱』,的声音吹得不成形。
“什么时候?”言传旬声音艰涩。
陆执拉过池矜献就走,没再理这极其怪异的场面。
兴许是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扰了,陆执的思绪一直都没再好过。
除了黏着池矜献,其余便什么提不起兴趣,只一味地保持沉默。
第二天考完最后一科卷子,出了考场的那瞬间,陆执的脚步突然僵在原地。像是通了一件事,表情惘然。
池矜献担心地问:“哥,你怎么了啊?”
陆执看着池矜献,牛不对马嘴地低喃出声:“任何人都意不的地方。”
“啊?”池矜献不解。
“小池,”陆执,“了。”
当天,陆执和池矜献乘最快的航空线回了家。
一下机,陆执便有些不安地看着池矜献:“小池,对你坦诚的,所以做什么都带着你,但你别害怕。”
“好不好?”
“哥,”池矜献语气坚定,,“做什么就去做,陪着你的。”
陆执轻呼出一口气,怜惜地吻了池矜献的额。
下午的夕阳映着红霞,满天的红『色』云层,好看又诡谲。
陆执带着池矜献去了陵园。
——埋葬颜悦的陵园。
还当着池矜献的面,一言不发地挖了颜悦的墓。
……
白『色』的枯骨没有经历火化的命运,如今安静地躺在棺中。迎着陵园的微风,那些白骨是那样修长、整洁。
枯骨的肋骨正中,显眼地搁置着预防一切腐蚀的透明纸袋,面包裹着一个普通毫无特『色』的、方方正正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皮上画着最简单不过的简笔画,线条歪歪斜斜,明显是出自小孩子之手。
经过这么多年的不见天,那些痕迹未被消融一分一毫。
反而右下角最底部的【小执送爸爸的礼物】字体映得清清楚楚。
那些字每一个都极其正经,像一群一起吃饱了饭的小动物般圆润。
陆执跪在墓地边缘,弯腰俯身轻之又轻地手伸向白骨,犹如小朋友在向大人寻求小手牵大手似的。
但注定得不任何回应。
因此那指尖发着颤,还是只伸向了纸袋。
画着小孩子简笔画的笔记本被取出来,陆执其开,扉页便是早已记忆模糊的字体。
穿透十二年的光阴,颜悦犹如在跟面对着面,对说:
【不知谁先拿这些东西,但希望是的孩子。如果你不是小执,没有妨碍你们,请善待;如果你是小执——亲爱的宝贝,很爱你。】
天边的红霞一点一点被暗『色』『逼』退,陆执愣愣地看着那些简单的字眼,却只觉得一个字看不清。
池矜献跪在身边,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张开双手温暖又紧致地拥住了陆执。
们犹如成为一体,彼此共生。
与此同时,联盟高层突然得内部消息,帝国要与之开战,原因具体不知。
数不清的机甲停在了联盟地界边缘,拥有无数功勋的言传旬军亲自率军来这,直奔联盟军事要地。
由于突如其来,言传旬又是动了真刀枪,直接联盟弄了个措手不及。
可只要没有人特意上赶着来拦,言传旬的目标就不是们。
陆自声身为上,接消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算与其谈判。
但在双方刚直面的那瞬间,言传旬便没有人机,平直地端着枪械,利落且精准地直『射』入陆自声的肩膀。
在所有原因都是未知的情况下,连一个谈判的机都不便直接撕破了脸。
紧接着是陆自声的手臂、小腿,被攻击的人出其不备,单腿猛跪在地。
陆自声表情难看的要吃人。而跟在身后的人第一时间就要回以同样的武力,直言传旬说了一句话。
战争未起先停。
“陆自声,”言传旬冰着面『色』,一字一顿地,“你知言悦是谁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