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肿瘤压迫感官神经导致的幻觉而已...’
‘想开点，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这已经是你复诊第三次睡着了...’
‘陈展，你确定你已经没有家属可以通知了吗...’
‘你的脑部癌细胞已经扩散，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肿瘤不破裂的情况下，你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三个月...
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医生的话在脑海中环绕。
陈展痛苦的捂着脑袋。
也许...
也许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过都是脑部肿瘤压迫感官神经所造成的幻觉而已。
可是...
可是我的记忆呢？
在我得癌症前的所有记忆呢?
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我的记忆呢？
难道得癌症记忆也会消失的吗？
陈展抬起头痛苦的看向黎秋黎北儿，脸上狰狞的说道，
“秋哥，北儿姐...记忆....我的记忆呢？我的记忆都去哪里去了？”
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就像是被按下了删除键，陈展一丁点零星的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陈...陈展...你没事吧？”
黎北儿担忧的看着陈展，脸上满是愁容。
黎秋见状，也是赶忙安慰道，
“陈展，你先冷静一点，医生说了，你不能动怒，否则会引起脑部肿瘤破裂的！”
“可是...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展痛苦的捂住脑袋。
疼痛，撕裂，破碎。
最让陈展感到恐惧的是那股迷茫。
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真是陈展吗，为什么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
“黎秋！这都怪你！”
黎北儿愤怒的说道，
“明明陈展好好的，你偏偏要帮陈展找什么记忆！瞧你把陈展给害成什么样子了！”
“我，我这不是…”
黎秋欲言又止。
他总不可能说陈展就快不行了，自己只是想让陈展记起以前的事情，让他好好的活完剩下的时间吧？
这样好像有些太残忍了…
可现实似乎就是这样。
黎秋只是不想陈展如此浑浑噩噩，到头临死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没活着。
“陈展，你纠结这些干什么。”
黎秋出声安慰道，
“无论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假的世界，只要你觉得你是活着，那便是活着，我们只希望你能活的明白，而不是到头来不明不白的死去，感觉自己白活一遭就行。”
是啊，活着。
一生很长，也很短。
只要自己觉得自己是活着的，那就可以了。
为什么自己还要去纠结哪个世界是真，哪个世界是假呢？
疼痛感渐渐消散，冷汗已经浸湿了陈展的衣裳。
这种感觉可比与096战斗要痛苦得多了。
“陈展…你没事吧…”
见着陈展从地上站了起来，黎北儿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陈展只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事，秋哥，北儿姐，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继续往前？”
黎秋也是有些担忧，
“陈展，你真的没事吗？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去医院好吗？”
“不用了秋哥，我没事，何况我已经病入膏肓了，去医院也没有用的。”
也许就是一场梦，一堆幻觉而已。
陈展已经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无论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是假的。
又或者所有世界都是真的。
那又如何？
自己脑袋里的肿瘤总是真的吧？
所以，自己还去纠结这些东西做什么？
自己本就是将死之人，能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好好活着就行了。
“谢谢你们，秋哥北儿姐，我感觉好多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看看我还能想起些什么。”
见着陈展如今的模样，黎秋和黎北儿没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陈展跨过沿江栈道的护栏，朝着那废弃工厂的排水渠走去。
这是一座已经废弃十多年的下水道出水口，里面早已干涸。
所以味道并不算难闻。
陈展朝着里面走去，除去地上的生活垃圾以外，陈展还在下水道墙壁上发现了不少用石头刻下的暧昧话语。
“看来，这条下水道荒废之后，就成了不少小情侣约会的圣地了嘛…”
陈展继续向着里面走了一些。
很快，陈展在墙壁上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混世魔王陈展到此一游！’
看着那依稀勉强可以辨认的歪歪扭扭字迹，陈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确实是自己的字迹没错。
不过自己想不起来了。
但自己仍旧能在那青涩的字迹上，看到当初那个无忧无虑中二的自己。
只是很快，陈展的笑容就僵住了。
‘今天黎秋哥抢了春妈给我的点心，我很生乞氕乞（划掉/划掉/划掉/）算了，我不生qi了…’
‘今天黎秋哥又抢了我的点心，我很生（划掉/划掉/）算了，不生qi了…’
‘今天黎秋哥和黎夏哥一起又抢了我的点心，我很生qi，我发四，等我以后有前了，我一定要买一堆点心在黎秋哥和黎夏哥面前吃，不分给他们…’
“秋哥，看来咱们有抢夺点心的不共戴天之仇啊…”
陈展尴尬的捂脸，想不到自己小时后居然这么幼稚，还立下了如此狠毒的誓言。
想了想，陈展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头，在自己留下的文字上摩擦，希望能够清除这些东西。
“陈展，你这算是清除浏览器浏览记录吗？”
“是啊陈展。”
黎秋也是笑着附和道，
“谁能想到一个脑癌患者临死之前的愿望居然是清除自己的留言？”
“秋哥，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黎夏清理完墙上的痕迹，拍了拍手上灰尘说道，
“等一会儿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我的所有电子设备格式化，清清白白的离开这个世界。”
“话说，那个人一直在那里吗？”
“人？什么人？”
“咦？我刚刚有说什么人吗？”
“喂！黎秋，你可不要吓唬我！”
黎北儿害怕的说道，
“哪里有什么人，等等…什么人？我为什么会提…提什么？”
“嘶~”
顿时，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没错，我赞同北儿的说法。”
“我觉得也是，赶紧走吧。”
陈展点了点头，总感觉下水道里有不少人在盯着自己…
三人赶忙走出下水道。
可以看见的是，在排水渠外，仍旧站着一名戴着报童帽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就该在这里，就是一点也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想不到基金会的人已经追查到了这里了。”
那人走进下水道里面，对着自己的同伴们说道，
“PCS-008复制品的研究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必须尽快转移，虽然我们有奇异物品PCS-268的复刻品，但我觉得他们多半已经发现我们了…”
【作者题外话】：关于设定这些已经基本完善了，相信很多读者看到这里还是一脸懵逼，作者给大家一点提示，请注意书名与第一章开篇，结合书名与第一章开篇，再想想基金会最喜欢做的事，想必大家就都明白主角现在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