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国君寝殿中,一盏幽幽灯火跳动着,一室光影浮动。
深藏的密室里, 老国君被饿了几天,奄奄一息躺在角落里,整个人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这密室中无人伺候,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苍老的脸庞枯树一样干瘪下去,头发干草一样蓬乱。
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 在漆黑的环境中呆久了, 初光明, 像是被刺到一样紧闭起来, 眼角流出泪水。
“毒妇、待寡人出去, 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老人声嘶力竭道。
阿洛脚步轻快走过去, 在老人蹲下身, 整以暇道:“惜,你再也出不去了呢。”
老人气喘吁吁, 喘息着道:“你做了什么?为何寡人消失这么久,寡人的死侍没来救寡人?”
“十一。”阿洛轻声唤道。
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上,他中端着灯盏,橙黄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让那张与国君如出一辙的庞清晰显露出来。
然而他的脸虽是老人的模样, 出口的声音成男人的磁性质感:“公主。”
老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总算看清他的模样,顿时眼瞳骤缩,满脸惊骇欲绝。
“你、你们……”他张口结舌,太过震惊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阿洛笑着道:“怎么样?像你吧?现在整个皇宫内外, 都道国君最是宠爱贵妃呢。”
老人喘了两口气,终于稍稍缓了过来,没有直接撅过去。
他心己这辈大概就栽在这里了,恐怕往后余生都不再有重天日的机会,当下心如死灰,言语悲愤怨毒:“毒妇,既然你早有策,还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羞辱寡人吗!”
阿洛摇摇头,从十一中接过纸笔,老人露出一个饱含威胁的笑容:“不,我只是来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最老老实实答。”
老人倒也别不是傻,他立马便这女人一定是想从己中套取什么信息或是线索,当下精神一震道:“你放寡人出来,要什么寡人都答应你!爱妃,你想要荣华富贵还是什么?寡人全都给你!”
阿洛眉心轻轻一蹙,旁边沉默站着的暗卫便抬一挥,一鞭抽在老人身上。
老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他养尊处优惯了,这两天被困就已濒临崩溃,这时施加在他身上的痛,便是最后一根稻草。
阿洛不改色,慢条斯道:“不要忘记,你如今已不是国君,而是我的阶下囚。你以选择不答我的问题,我也以折磨你,就看你想晚过得舒服还是难受了。”
老人瑟缩着身躲避鞭的鞭挞,那鞭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每一下都准确打在他痛处,他拖着沉重的身躯在密室中翻滚,没两下便承受不住连连讨饶道:“寡人说,都说!”
处国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十一然没有这方的识,阿洛倒是以治一个国家,但明上她并不越俎代庖。
所以还是得十一来主导,真正成长为一个英明的君主。
接触奏章只是第一步,阿洛要做的,是将这个偌大的王朝,全部掌控在己中。
炎国大厦将倾,但也并非无法挽救。
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一切必须慎之又慎,不然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之十一观察的只是老国君的行为举止,模仿只模仿一个人的外表,无法模仿他的内在。
留下老国君,便是为了这时候。
老国君之所以那样放心地事情交给臣,便是为他中握着一个王牌,炎国侦查司。
侦查司是独属于炎国帝王的一个机构,他们神秘强大,从不现于人,一直隐藏在暗处侦查着整个炎国朝堂所有人。国君掌握着这个机构,就相当于掌握住了所有人的把柄,这才是他真正的权利。
那些秘密全都藏在老国君脑袋里,阿洛和十一,必须将那些信息一点一点挖出来。
在身为暗卫,十一精通刑讯逼供,老国君又是一个极度怕死的人,此这件事并不难。
老国君人老成精,必定有所保留,但他们时间很长,以慢慢跟他磨。
一切结束后两人返寝殿,阿洛笑意盈盈滚上床,冲那边站着的“老国君”招。
“陛下,来呀~”她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十一喉结微滚,不觉清了清嗓,缓缓走过去。
在那深藏的地底,他们是主仆,一旦到地,他们便又成了夫妻。
是的,在十一看来,这就是夫妻。
睡在一张床榻之上,食一碗羹,日常相处亲密无间。
十一不是没听他人议论,所有人都在说,贵妃深爱陛下,他也看她他时那满眼的欢喜爱意。
他不敢想,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她的伪装?
生活在翼国时,他不是没有听闻过关于安乐公主的传闻,有人说她蛮横霸道,有人说她罔顾人命,有人说她愚蠢骄横,总之传闻全是负。
在跟随七公主之,为没有被选中,他一直呆在暗卫营里。
暗卫营中的日很规律,完成上级发下来的任务,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后来他去了七公主身边,七公主是个懦弱的少女,她看起来安静而内敛,每日呆在己的宫殿中,过着清苦的生活。
十七偶尔会怜惜她,会偷偷给她去厨房里带点吃得过来,让那个小公主在这深宫中得以活下去。
十一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他只坚守暗卫的职责,保护七公主的安危罢了。
十七此还说过他冷血,事实上,他不论哪个主人,都没有多余的感情。
他是一名暗卫,只需要听从主人的吩咐便够了,不应该有己的思想。
曾暗卫营的首领说,十一是最合格的暗卫,也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他主人没有感情,就像一柄刀,只要成为他的主人就驱使他,所以当主人换了一个,那他也立刻转头原来的主人兵戎相向。
宽大的床铺之上,少女乌黑明亮的眼睛里似落满了星,她含情脉脉注视着他,柔声唤道:“陛下。”
十一眼突然一阵恍惚,像己真成了那炎国国君,躺在床上的绝美少女,是他心爱的妃。
兵器会有感情吗?以他觉得不会,这一刻,他明显感到己迟疑了。
“公主,此处并无外人,不必……如此。”他沙哑道。
应他的,是少女的一句:“十一,我发现你胆变大了,以不是很听我的话吗?”
十一单膝跪在床边,沉声道:“请公主责罚。”
阿洛趴在床上,与他视线正平齐,她笑望着他:“你真要我罚你?”
此言一出,十一心头蓦然一跳,下意识想起几天夜里,少女潮热的气息,耳边细小的啃噬,与蔓延半个身的酥麻。
他眼睫轻颤,少女轻轻笑起来,笑声愉悦。
在没到她以,他从来不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少女。她以狠毒,以狡黠,以聪慧,以蛮横,以果断,亦以柔情似水。
“十一,你道我想做什么吗?”
一只微凉的下抚摸上他的脸,缓缓移向耳后。这几天下来,十一已习惯她的触碰,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耳尖在少女的蹂.躏下微微发红。
“公主为了国家大义。”是为了翼国吗?在十一看来,也只有这样的。
他没有告诉她,几日翼国来信,他没有给予翼国任何嘉奖。
“不,”少女语气轻描淡写道,“我是为了己,他们将我毫不犹豫抛出来,那我便要他们的希望落空。”
阿洛问他:“十一,你会忠于我吗?”
十一斩钉截铁道:“属下永远忠于公主。”
少女微微倾身,她的脸庞洁净如玉,莹白的肌肤上点缀着明亮的黑眸,卷翘的睫毛如蝶翼。尖尖的小鼻下,是红唇似花瓣的嘴唇。
她柔嫩白皙的双捧起他的脸,缓缓凑近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清浅的吻。
温热的唇触碰到他的皮肤,点滴热度裹挟着一抹淡淡的幽香,钻进鼻腔,直入肺腑。
十一不敢躲,也没法躲。他已全身僵硬,一动也无法动。
此时此刻,即便一个幼童,都随意将他杀死。
“很,这是给你的奖励。”她呢喃着,如一个女王己的臣民,施予恩宠般说。
十一眼帘垂落,藏在阴影中的黑眸暗沉如夜。
“接下来,我需要一个孩。”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放开了他的脸,那淡淡的香气与她指尖的温度,一并毫不留恋撤离。
她慢慢说:“一个从我肚里出生的,国君的孩。你以给我找一个人来,让我怀孕……”
话音未落,僵硬的人体层层龟裂,猛然复苏,低哑的男声似从胸腔里挤出来:“不。”
他那双不于苍老容的锐利黑眸,死死盯着她,深黑眼底,第一次显露出鲜明的情绪。
那是他一生仅有的抗拒,是隐秘的渴求,是黑暗中唯一一点光亮。
少女了然微笑,侧躺的姿势展示出曼妙的身姿,她他轻轻招:“当然,我们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不是吗?”
“我的陛下,给我一个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