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在一座小山村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耕,人们过得殷实充足,我的家就住在村寨的中心,家里的人世世代代受到村里人的敬重,当然这件事情也成为了我的一个疑惑,使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因为我的家人是驱魔人!
我从小就能看见鬼,因为这一特性使得我小的时候就是“见多识广”,我们的村寨比较闭塞,交通条件比较差,所以在人生病的时候不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由于村子里的人的封建意识,每当人们生病之后都会请爷爷去。
村子里的人普遍的认为生病时因为有“人”作祟,而爷爷出去的时候都会带上我,因为我天生能见到鬼的特性使得爷爷的工作比较方便,虽然有自然死亡的,但是真的有因为爷爷施法拯救回来的迷途羔羊。
从小爷爷就灌输给我捉鬼人的责任,搞得我的思想很是成熟,班级里的同学玩的我都看不上眼(好吧,我承认是因为我的家人还有职业,没有人和我玩)只有一个人,我叫他大林,他是我仅有的几个好朋友之一,只有他与我一起玩耍,不在乎我的家庭,甚至还隔三差五的到我的家里蹭饭吃,我的家人也都很喜欢他!母亲每一次都会做他喜欢的糖醋排骨,就这样他也算是半个我家里的人。
八月份的天气充斥着燥热,即使是在傍晚也是很闷热的,我的家乡周围是一片大森林,所以晚上的时候异常的闷热,傍晚我和大林将赶了一天的羊赶回了村子边的池塘,这是村子中最大最凉爽的一片池塘,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池塘显得格外的凉爽。
我和大林迫不及待地脱下了全身的衣服,一下跳入了池塘,瞬间的凉爽也是让自己激灵一下,凉爽的感觉袭来,我和大林都是村子里水性较好的人之一的,因为我们两个就是在这条河边认识的,当时我们还比谁撒尿远呢,当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条河早已经变了模样,但是凉爽的程度还是让人怀念的,毕竟燥热的天气能在凉爽的水中洗个澡也是美美的,自己懒洋洋的摊在水面上玩起了仰泳,大林则是兴奋的在水里游来游去。
突然从脊背上传来的一阵寒意使得我愣了一下,那阵寒意愈来愈侵袭我的身子,我仿佛被置身在寒冬一样,牙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现在虽然是八月份,但是也不至于在河水中打寒战啊!
曾经多次见鬼的经历使得自己立刻警觉起来,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是内心中有那么一种声音“离开池塘,”而且这感觉越加的强烈,我急忙叫住大林“大林,大林,别游了,这水.....不干净,快点上岸”
这时大林从水里冒出个头来“怎么不干净啊?阿兴,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你看这水多清澈啊、多凉爽啊,你是不是怕我了,刚才不是说要比一下谁潜的水深吗?”
我没有听他说什么,急忙向岸边游去,我可以确定就是那种感觉,小时候遇见脏东西的感觉,我狼狈的爬上了岸边,见大林仍旧没有上岸,望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大林我焦急的喊着“大林,快上来,水里有脏东西,快点上来,我可以发誓我没有骗你!”
此时大林不知所措的看着岸上的我,虽然我的父亲还有爷爷那样顽固的“封建迷信”,但是我从不拿有鬼这件事吓唬他,于是大林拼了命似的向岸边游去。
突然之间池塘内的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旋涡,旋涡里面夹杂着声声尖锐刺耳的叫喊声,“哈哈,又有替死鬼了,哈哈哈哈”我呆呆的看着在旋涡中挣扎的大林,他那惊悚的眼神直视着我,当时的我真的吓到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池塘中哪有大林的踪影了,我一个箭步冲到衣服旁,拿出兜内的符咒,这个符咒是我父亲亲手画的,因为我的身体弱,又常常受到鬼怪的侵袭,所以父亲告诫我随身携带着,我看着里大林刚才的地方,当时只有旋涡留下的痕迹,大林消失了,而且是脏东西搞得!
虽然很害怕,但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大林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能死,我一定会救活他的。
我恶狠狠的将符咒扔进了池塘,刚落入水中的符咒瞬间燃烧起来,一瞬间水面变得阴暗起来,并不时翻腾着水波,水波拍打着岸边似乎想要吞噬我,我急忙后退了几步。
大林从翻腾的水波中浮上了水面,我顾不上危险一下子跳入了池塘里,拽着大林的胳膊就要往岸上拉,没想到大林的力气那么大,再加上我身体虚弱,感觉就像是有千斤重物将大林向河底拉去似的,我意识到眼前的脏东西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事实上我只是能见到脏东西而已,我还没有学习家族的心法,而且爷爷和父母也是不同意我这么早就学习那东西,毕竟学习的过程是枯燥的,爷爷也是在学习的过程中走过来的。
猝不及防下我松开了双手,当我再次抓到大林的手时,瞬间感到世界上的一切都静止了,我机械式的回过了头,眼前出现一个面色铁青的女鬼几乎是将脸贴到了我的脸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就抓住了我的脖子,那一瞬间的痛楚使得我不停地拍打着水面,就当我要感觉死亡的气息逼近自己的时候,脖子上挂的骨牌发出了一道白光,那女鬼没有防备被这光亮罩住,霎时灰飞烟没。
我狼狈不堪的爬上岸边,回头寻找着池塘中的大林,刚才浑浊不堪的池塘此刻也变得清澈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岸边的老槐树依旧伫立在那,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大林…….大林消失了!
我急忙跑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赶往了我说的那个池塘,“果然有鬼怪的气息,只是气息很弱,看来已经被儿子的骨牌给消灭了。”父亲环绕着池塘,默默的将挂在老槐树上的大林的衣服拾起来,叹息了一声回到了家。
母亲哄着我睡着了,不住颤抖的身体仿佛刚才的一刹那又发生了似的,父亲看到这个场景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掠过一丝落寞。母亲从没有见过父亲现在这样心事重重,她小声地问着父亲“孩他爸,你注意到了没有,阿兴刚才说他见到了那个女鬼?他才八岁啊,”
父亲掏出揣在兜里的旱烟,略微思忖了一下“是啊,难道说他开阴阳眼了?不可能吧,这东西只有成人后才能自动解封,”母亲碰了碰父亲小声说道“要不请老爷子来看看,”父亲回过头看了看我,“好吧,看来又要麻烦他老人家了,”
大门外的大黑狗汪汪的叫着,这在农村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不用了,我来了,”一声威严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爷爷来了。父亲急忙搀扶着爷爷走了进来,“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早上就感到心绪不宁,所以从山上赶了回来,但是好像还是来晚了,”
爷爷无奈的摇了摇头,父亲不解的问“爸爸,事情貌似解决了,那个女鬼也已经被灭了,怎么会晚了呢,大林.....难道……,”爷爷咳嗽了一声跺了跺脚“哼,你知道什么?让你小时候好好看看道术你不听,导致了现在你那半吊子的修行,能看出什么。”
父亲红着脸走到了一旁,爷爷没有理会他,意味深长的对母亲说“儿媳妇啊,你去把阿兴脖子上挂的骨牌拿下来给我看看,”母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将我脖子上的牌子拿下来恭敬的递给爷爷“父亲,是不是这牌子有什么东西啊。难道是祖先显灵了!”母亲赶紧双手合十不知道拜起了家里的哪位祖先。
爷爷拿过来眉头一皱却又舒展了开来“嗯,确实有东西,但是却是个好东西啊,”爷爷不顾他人的惊讶继续说道“这里面有大林那孩子的气息,天意啊,这可能是命中注定啊,老夫捉了一辈子的鬼,却从来没见过一个鬼童呢。”母亲不解的问“父亲,什么是鬼童啊?看起来似乎对阿兴有什么好处。”
“鬼童?好像以前听说过,貌似是驱魔人捉到的小鬼,据说在死前与驱魔人的关系很好,并一起经历生死,死后不进行投胎而自愿形成灵体保护驱魔人的。”父亲颇为卖弄的说。
爷爷不屑地笑了笑“哦?懂得不少嘛,但是你说的只是一方面,据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捉鬼轶事中记载:曾经我爷爷的爷爷有幸救得一个鬼童,他是一个邪恶的驱魔人控制的,因为感觉鬼童背叛了自己而抛弃并使之永世不得投胎,他老人家可怜他没有将他打的魂飞魄散,而是将他收为自己的鬼童。”
母亲神情激动的看着爷爷“父亲,没想到老祖宗还有这等光荣的事迹啊,”随机爷爷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一切看似美好的事物总是预示着危险的来临,鬼童毕竟是鬼,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当年身体又不好,结果就去世了,那只鬼童也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个鬼童到了哪里。”
母亲的表情瞬间呆住了“是因为那是鬼童吗?那我的阿兴会不会也.....”母亲越说越激动,眼角也逐渐的湿润了起来,父亲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此时也无话可说。
爷爷只是叹了口气“这种有鬼童自愿跟随的事情我也是头一次碰到,看来我又要去祖宗的祠堂去瞻仰一下祖宗的书籍,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暂时不用担心,毕竟生前大林是阿兴最好的玩伴,以我对大林的认识他不可能害我们阿兴的,”
母亲这才止住了眼泪,看着床上仍在惊吓中并不时颤抖的我,母亲依然有些担心,爷爷叹了口气“不用担心,一会我写一张聚魂符烧掉就好了,他就是惊吓过度再加上朋友的死双重打击,作为丰家的子孙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的话,以后怎么降妖除魔,从今天开始他去我那住,事实证明他现在应该知道驱魔人的职责是什么了,”
爷爷极具威严的一句话镇住了大家,“好吧,明天我把他送到您那去,”纵使百般不愿,但是家里爷爷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的,父亲极其不舍的看了看扔在昏睡的我……
父亲将爷爷画好的聚魂符烧掉泡在一碗清水中然后给我服下,瞬间头脑就感觉到清醒了,感觉不是那么恐惧了,“满血复活了,”我兴奋地一跳老高,母亲将饭菜端上来“吃饭吧,快一天了,饿了吧?”
我看了看菜,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骨牌“母亲,再拿一双筷子吧,”我失落的看着眼前的饭菜,母亲自然知道眼角带着泪水说道“好的,我明白了,”说着就要往外走,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弄个糖醋排骨,大林在爱吃您做的糖醋排骨,他说过的,”
母亲落寞的走出了屋子,我再也忍不住轻声的哽咽了“大林,我就你一个朋友,你走了谁陪我啊,”突然骨牌不经意的一亮,吸引住了我,“大林,是你吗?放心,我会努力学习道法,争取早日让你投胎,”
眼角滴下一滴眼泪正巧滴在骨牌上,原本微微的亮光竟然有明显的变亮,可是我却以为这是大林给我的信号,他在等待,直到几年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想错了,那时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