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刀的侍卫没有留意这个细节,忠实的执行命令。
王妃忍无可忍,“够了!既然是惊扰了太子殿下,就该让太子殿下亲自决断。”你又算什么东西?
她呲笑一声,让奶娘把小王爷抱过来,自己亲自哄着。
那刀剑离得这么近,万一磕破了她宝贝儿的一点皮,就是把宝珠杀了都不能解她的恨!
“秦宝珠?”陆鸿熙把这三个字在唇齿间来回嚼了几遍,眼里的色彩愈重。
“拖下去杖死。”
短短五个字,便审判了一个人的命运。
不需要什么理由,不高兴便这么做了,在场每一个人都不觉得这有问题。
除了秦宏业。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要杀就先杀了我!”
秦宏业想冲过去把宝珠救下来,却被带刀的侍卫一起抓住。
陆鸿熙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如你所愿。”
他的声音不再含着冷意,尾音甚至还有些上挑,那是愉悦的表现。
“先把他杖死。”
“就在这。”
王妃脸色不太好看,手紧了紧,却让怀里的孩子难受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更让人心慌,南阳王心里也升起一丝恐慌。
“把吉平带回去,他该休息了。”
秦宏业被压在长凳上,两个人拿着长棍一左一右站在两边,随着一声令下,长棍重重的打在他身上。
“啊——!”
宝珠头一次产生强烈的杀意。
手心绿光微闪,细小的种子瞬间发芽,转眼长成一条细细的藤蔓缠绕在她指尖。
“啊——救命!”
这声惨叫并非出自秦宏业之口,而是上面!
咻咻!
接连的破空声响起,陆鸿熙来不及躲避,关键时候身边的人扑过来替他挡下来势汹汹的箭矢。
鲜血到处喷溅,旁边的人掐着公鸭嗓尖叫,惊恐的摔在地上,一边爬一边擦掉脸上的血。
咻!
又是一轮箭矢,陆鸿熙面不改色的用下属的尸体当挡箭牌,走到了一处死角。
南阳王也被人护送到了这里,他微微颤抖,两眼发直。
“该死的刺客,到底是谁敢在我儿的满月宴动手!”他怕的不是刺客,也不是冷漠残酷的太子。
而是怕太子在他府上出事!
一向疼爱独子的皇帝,一定会拔了他的皮!
宾客哭叫着四处逃窜,没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
宝珠也趁机带着秦宏业躲在阴暗处。
虽然能躲藏的地方不多,但慌忙逃窜的人不少,所以这个角落只有几个人。
宝珠看到他,眼里闪过几分光,但她没有过去打扰,而是继续等待。
“所有的箭都是一个方向来的,速度又很快……是连弩!”夏侯彦的人在这!
当初送出去的图纸,在今日又为她化解了一场危机。
或许是机缘巧合,但也可能是命中注定。
……
按理来说,刺客失手后便该逃走,但箭矢仍然冷不丁的冒出来,让人不敢轻动。
陆鸿熙用来藏身的柱子已经快被射成筛子,南阳王看情况不对已经带着家眷换了个地方躲藏,离太子八丈远。
刚伸出一只脚,迅速收回,一连串的箭矢钉在刚才脚尖的位置。
陆鸿熙眼里闪过异彩,“这种连发弩箭,简直是神器!”
“叔父,您赶快让人去后院查看是否有贼人入侵,他把我们压制在这里定是在拖延时间。”
宝珠看见南阳王偷偷溜了,不久后另一边也出现了尖叫和厮杀声,隐约有火光冲破屋檐,将天空染成了血的颜色。
她在心里默默算着,三分一十二秒后,刺客退去,但后面的厮杀声却在五分钟后停止。
已经没有人在意秦宝珠和秦宏业了,就当她打算走的时候,柳夫人却叫住了她。
娇艳的脸庞上满是恶毒,美丽的朱唇轻启,那把在王爷面前娇滴滴的柔媚嗓音此时无比的森寒,带着无尽的快意,“杀了他们!”
十几个家丁一拥而上,手里拿着木棍等武器,柳夫人期待着站在最后面,对身边的新婢女说道,“看见了吗?下贱的人只能成为我取乐的工具,想不被人当做工具就必须往上爬!”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家丁们一起停下了动作,但那么多人挡住实现她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急躁了,“你们在干什么?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柳夫人且慢,这两位是我周逸云的朋友,之前的误会我会替他们在殿下和王爷面前解释。”
随着周逸云一步步往前,家丁们也慢慢往后退。
柳夫人看到他立马收了脸上的跋扈,身子颤了颤,一双美目楚楚动人的看着他,“原来是周家的六公子,看来这是场误会。”
“还不赶快带周六公子下去洗漱?”
家丁们丢了手里的木棍等武器,又变成了谄媚又尽职的奴仆,帮客人解决仪表问题。
毕竟之前躲得着急,多少都有些狼狈。
周逸云走后,也没人再管宝珠,只当是他们不存在一样。
“我没事,不用扶。”秦宏业呲牙咧嘴的推开宝珠,一瘸一拐的揉着屁股往前走。
虽然杖刑刚开始就被迫停了,但头两棍实打实落在了他身上。
宝珠捡了一根木棍往外走,打头开路。
“幸亏这回有刺客,咱们能死里逃生,不然……”
“那你亲口跟他感谢吧。”宝珠带着他从偏门出去,因为年龄太小,明显不是刺客,检查后被放了过去。
这个偏门连接的是一条小巷,天黑后完全被阴影笼罩。
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秦宏业吓得捏住宝珠的胳膊,但还是挡在她身前。
夏侯彦掀开面罩,“是我。”
“你们先走,我留下来善后。”
“不用怕,陆…太子要杀你们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即便下次再见到也不会动手,放心回去!”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宝珠和秦宏业回到家,都松了一口气,但到家后等着他们的却是几双锐利的眼睛。
张氏气的拍桌,“你知不知道我带人出去找几圈了?你们到底跑哪去了怎么晚才回来!”
“娘,说不定是被事耽搁了。”
除了秦宏康帮着说两句,其他人都在看笑话。
张氏明显没真生气,只是被吓到了需要发泄发泄。
秦宏禄嘻嘻笑着,“大伯母明鉴,小妹能做什么,肯定是被人带跑的,你可得好好问问宏业哥。”
秦宏业捏住拳头,用眼神在他身上割了一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