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凑作一堆,自然各有各的小毛病。
张氏一开始还亲身下场是反,但后来就发现重复错的有很多,只好站在中间看古全局。
不然一不留神,就是包子露馅,馒头表面坑坑洼洼大小不一。
至于包子褶够不够美观,已经不再考虑范围内了,能好好的包住就已经是高手了。
“要不就先别做包子了,只卖馒头。”宝珠看着惨不忍睹的包子区。
即便已经尽量选手巧的来包包子,但大多数依然谈不上卖相。
与其在这方面浪费时间,还不如先拿馒头练手。
宝珠洗了洗手,撸起袖子拿了盆面,“其实做馒头也可以更简单。”
“先把面团揉一揉,揉劲道了,然后再搓成长条。”
“切成一段一段的就好。”
她下刀精准,切出来的馒头整整齐齐,因为比较小,上锅一刻钟就蒸熟了。
蒸出来的馒头又宣又软,而且整齐漂亮,最重要的是做起来也很简单,不需要一个一个的揉。
宝珠一人分了一个,让他们尝了尝,“其实味道是有差别的,但这样做更加整齐方便,适合出去卖。”
这样的傻瓜式操作,只要是个经常下厨的人都能一遍学会。
灶房里热火朝天,她又去放粮食的地方检查了一下库存。
要做馒头,主要的材料就是面粉。
他们平日里吃的粗麦,其实连麦麸都没有去掉,所以去磨坊加工后掉秤很严重。
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村里人是不会把麦子送去这样浪费的。
按照现在的市价,一斤麦子需要三十文钱,比平日里升了五倍。
这样的增幅还在普通人的接受范围之内,明显是官府里刻意控制物价的结果。
面粉加工如果要麦麸,一斤三文,不要就是一文,但麦麸关键时候也能顶饱就被留了下来,相应的加工费用就是一斤三文。
一斤面粉约做十五个馒头,不算人工成本是四十文,因为麦子磨后会有损耗。
一个至少要卖三文钱才不会赔钱。
宝珠回去检查了最新出炉的馒头,确定这回大小差不多,卖相和口感也过得去,就开始商量售价问题。
“我建议一个五文,毕竟现在粮食价高,咱们做的是精面馒头,这个价格配这个个头很实惠了。”
张氏听了这个价格都咂舌,“要是搁以前,我绝对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咱们真能卖出去吗?”
“毕竟粮食的价钱高,咱们如果低于这个价,连成本都不能赚回来,毕竟咱们这么多人也要吃喝。”
宝珠无奈的摊摊手,这价格已经非常良心了,食品行业的利润至少在五成才算赚。
而且据她估计,作为一郡府城,城里原来的百姓日常开销都至少几十文起步,跟乡下不是一个概念。
出几文钱买几个馒头,也就是咬咬牙改善一下伙食,算不上昂贵。
“我打听过了,这城里经商的多在南边居住,咱们可以去那边叫卖试一试。”她自己虽然没去看,可明心这一天也没闲着。
几乎一整天都在外面打听消息,算是把各个街道都摸熟了。
“正好福贵管家给咱们送来了一批棉絮,可以用布做成褥子用来包馒头,可以起到保温的效果。”
“篮子什么还用那些旧的,几个人一组带着篮子走街串巷,谁要是觉得自己能胜任可以报名,每天卖的最多的可以拿到二十文钱,参与的也能加餐。”
宝珠想过了,如果他们大张旗鼓的摆了摊子,就必须要分人手看护,否则就会被街头混混欺负。
但走街串巷就简单多了,只三三两两的同行,身上带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小篮子根本不引人注意。
他们到底是从城外来的难民,做事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大家伙都没什么意见,甚至为了二十文钱一天的奖金踊跃报名,具体选谁还要筛选一下。
宝珠只是来看看情况,不管人手安排。
她把自己的安排和计划给刘正平汇报了一声,他也是无有不应。
甚至感慨道,“秦大柱可真是走运,生了你这么个好闺女,我看你们秦家很快就要发达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靠你们提携一下。”
虽然他没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却被宝珠听出了两分。
虽然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心里没什么,但宝珠还是安了他的心。
“您放心,要真发达了肯定带着全村人一起发达。”
“爹也一直跟我们说,您为村子付出了很多,是个难得的好里正。这一路上您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您。”
宝珠说完,弯了下腰就走了。
留下一脸哭笑不得的刘正平,“我这是被她看透了啊,真是人小鬼大,还知道拍马屁了。”
宝珠走的很快,因为她余光看见福贵来了。
她没过去,而是等福贵带着二叔和婴儿走了才进去。
屋里摆设丰富了很多,墙角摆着木架,上面放着些旧书,和一个插着野花的陶土瓶。
旁边靠窗就是矮桌,秦大柱正在桌子边坐着,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松开,最后叹了口气。
“据说王妃的孩子腿上也有一块胎记,不少人都看见了,咱们这是掺和进大事里了啊!”
宝珠见他忧心忡忡,便也坐过去,“风险的确不小,但最该担心的从来不是我们,谁会在乎一个不小心坏了好事的蝼蚁呢?说不定还要怀疑是不是内部泄露了消息。”
她说的没错,此时的确有人正大发雷霆,急冲冲的在自己人里找问题。
几个平民,刚巧走到贫民窟,又刚巧发现了南阳王嫡子,这种话她绝不相信!
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早知道……早知道就应该斩草除根!而不是怕王爷查出来怪罪,留了那孽种一条贱命!”
女人鲜红的指甲狠狠掐在婢女年轻娇媚的脸庞上,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蛋已经彻底扭曲,红色的口脂苍白的皮肤,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厉鬼。
婢女忍着没有发出痛叫,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流,消瘦的肩膀颤抖着。
低声下气道,“我去让人动手脚,只要检查出不是王爷的血脉,那这就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