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呀,我正好和这一家人有旧交,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
福贵语气虽然客气,面对那小官却丝毫没有低头。
那小官负责这一片的检查有多日了,跟福贵也打过交道。
即便心中多有鄙夷之处,但明面上却也是不敢得罪的。
不然一个藐视王府的名头压下来,他这辈子前途就都完了。
“有旧交?”那这可不好办了!
回去必须告诉那人,让他加钱!
心里念头转了几圈,但脸上始终不露分毫,“那看来是他们连您也蒙蔽了,其实这全村都干过土匪勾当,今日混进城中图谋不轨,我今日便是将他们绳之以法!”
“您可看好了!这些人私藏武器想要躲避检查,却被我一双火眼金睛查了出来。”
福贵看见那“武器”,气的嘴角狠狠一抽。
什么叫颠倒黑白?这就是!
“我不管你是受了谁的指令要拿她们这一村子的人,但那小姑娘和他的家人你都不能动!”
“老太太对着小姑娘非常喜欢,要是知道你把他们家的人都抓去了,日后问罪起来,我可不会替你隐瞒一句。”
福贵也知道自己的话语权不高,“我们家小姐一向最听老太太的话,这要是不小心在王爷跟前说了什么…”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村民无不感激的看着如天神一般的福贵,就连他那张圆乎乎的脸,也成了和蔼可亲的代名词。
那十几个官差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动手了。
小官气的发抖,“你也别嚣张得意,我可是周家的人,王爷又岂能管我一个小人物?”
“给我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家那位小姐能吹什么耳边风!”
福贵气的脸红,看自己解决不了干脆拂袖而去!
为了几个村民,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宝珠惊讶不已。
她也没想到正好是两个不同派系的人。
虽然算不上是弄巧成拙,可局势也在朝着更糟糕的方向走。
“姓秦的一家是吧?他们一家人都住在哪儿?”
村民谁也没有吭声。
“谁要是指出来我就可以放谁走,不然就一起去死吧!”
这下,有人指了一个方向。
他立马就被挑出来扔在一边了。
还有人暗暗后悔自己动作慢了。
秦宏业气的过去就是一拳,把那人打翻在地。
一口唾沫吐在了他脸上,“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想翻我家是吧?今儿我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死前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
他振臂一呼,最近玩的比较好的小伙伴哗啦啦出了一群。
宝珠看明远竟然也加入进去了,也不拖沓。
运气凝神,手指一挥,纤细的绣花针噌的穿过小官的皮肉,落在了不远处墙根下。
“你们想干什么?”他抬手就要反击,忽然浑身一阵无力感。
竟像是被人抽干了气力似的,软软瘫倒在地上,连站也站不起来。
宝珠一脸着急的跑过去,“你怎么了?我学了一点医术,让我来帮你看看!”
说着把他扶起来,又哐的砸到地上。
把他的头都砸出了一个窟窿,身上也多了几块青紫。
“哎呀,我力气太小了,不好意思。”
“你试试站起来!”
哐!嘭——!
“住手!”
“放下秦宝呃……”周毅一脚迈过门框,忽然顿住。
他看了看正抓着人衣领的宝珠,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张耘,忍不住回身给夏侯彦使了个眼色。
用目光询问:这就是你说的需要帮助?
他慢慢把另一只脚也抬进来,有些尴尬的摸了下鼻子。
朝着自己身后另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人道,“表兄,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村姑。”
周逸云走进来的时候,宝珠已经放了手,站在鼻青脸肿的张耘身边,甚至还轻轻地帮他擦了擦脸上的灰。
他的目光在那张出挑的脸蛋上多停留了几秒。
“这是做什么呢?”
宝珠微微垂着眼睛,把刚才的事情如实相告了,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地方。
配着这满院子的狼狈,和几个见了周逸云之后就一直缩着脑袋的官差,事情是明摆着的。
张耘只是觉得浑身无力,但意识还算清醒。
“周大人救我!这群刁民带着武器混进来,肯定是想大闹一场!”
“说不定他们就是奔着粮仓来的!”
周逸云看到他这样子,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任用?
连最基本的局势都看不清楚。
甚至连他这次过来帮的是谁都不知道,张嘴闭嘴污蔑一群妇妇孺老弱是乱民。
当真是随便办案不用负一点责任了!
“真是把周家的脸丢尽了!”
张耘脸色一僵,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冷讽。
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大人你听我解释,是他们先动手的…”
“你是说一个为及笄的姑娘就把你打成了……这副尊容?”他满脸都是失望,“今天这事我会彻查,也想看看究竟是多大的诱惑,竟让你连礼仪廉耻也不顾了。”
轻描淡写的处置完,他又客气的朝宝珠点头,“这次事情我会彻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作为补偿,我会让人送来些新的生活用品。”
村民都不敢随意说话,因为不清楚这刚来的人是什么身份。
倒是宝珠艺高人胆大,心底猜测,他在周家应该算是颇有地位的嫡系。
便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们村子的人前些日子得罪了璜帮,昨日听说这帮派来头极大,心中惶惶不安,不想连门都没出,还是惹上了麻烦。”
“还望周先生彻查,看看此事是否与璜帮有些关联,若是真有关联,那我们也只好备上礼物去请罪了。”
要是真有关联,当然是拿着武器上门展示拳头。
但当着人家的面,谦谨的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
“此事好说,不必多礼。”他淡笑着虚扶了一把,但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他愿意作假,宝珠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瞧不起村姑。
周毅插嘴,“多日不见,上次那个枸杞还有没有?又是从哪儿来的?”
宝珠心思一动,礼貌的拱拱手,“其实那是我买来借花献佛的,原本只是一个游商,听说最近也来了南郡,似乎是打算开个铺子专门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