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卿次日便去了镖局。
盼儿每天早起,去两个作坊内看一圈。
番茄酱这边,村长家的大儿子管理,别看石头才十四岁,可心思缜密,很多重要的事情,盼儿也交给石头去做。
制药作坊那边曹鹤管理着,他是军人出身,对什么都比较严格,而作坊正需要这样的人。
张嫂和牛五奶奶两个人负责做饭,生意做大了,工人很午饭和晚饭都管饭。
沈家这边给的条件好,吃喝还好,工人们就特别的有积极性。
盼儿是个闲不住的人。
制药作坊那边,不单单的生产接骨丹。
她又研究了一些伤风受凉的颗粒药和胶囊,农户家很多都容易跌打损伤,就又研究了一些跌打酒。
制作的不多,运往苏氏医馆先试着销售。
医馆给的回应,是效果很好。
又列了一些清单给盼儿,要作坊内作这些常用的药材。
盼儿看着清单上的药材,无奈的摇摇头。
看样子,她这作坊又得扩建了。
将每样药材的配料调好,作坊就能生产。
工人们见又生产不同的药材。
就知道作坊的生意是越来越大了。
这积极性是特别的高,还真都希望拿钱拿到手软才好。
而盼儿在家也没闲着,做了芦荟面膜,又做了猪油胰子。
今日在忙活着咋做腮红。
这些东西,镇子上卖的有,可是那些粉质太差劲。
古往今来,这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上次送二宝和三宝去学堂,盼儿看到那么差的胭脂都有人争着要买。
她相信在自己的手艺。
在村子里找了许久,才找到旧年的八月子,挖出里边的红颗粒,清洗干净晒干后,用石臼研究成粉,土墙上的仙人掌上的胭脂虫压碎怼进去,煮沸后,过滤掉里边的残渣,加入了灵泉水,放在阴凉的地方沉淀晾晒,没两天就能看到底层白色的泥玖,将上层的清水倒掉后,舀出成型的白泥晒干,之后再研磨成粉,继续过滤出细粉,腮红就做成功了。
过程特别的复杂。
做一次花了五六天的时间,再摸索着、
福宝在大嫂终究做出了腮红,小肥嘟嘟的手指着自己的小脸蛋。
【大嫂,我要涂,好看。】
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小宝宝。
盼儿手指尖沾了一点点,轻轻的点了点福宝的额头,眉心之间一个小花的形,配上福宝黑黝黝的大眼睛,嫩白的肌肤,此时还真是唇红齿白,跟个仙童娃娃般。
盼儿忍不住揽着福宝多亲了两口。
福宝小胳膊推开:【大嫂,口水,口水……】
被盼儿又抓着故意的蹭口水在福宝的脸上。
福宝阿噗阿噗的又往盼儿的脸上蹭口水。
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
李星魁发现,今日的老大有点奇怪。
往日,老大起床就开始先打拳,吃过饭后开始看各部署,今日虽然不用出镖,可还得去星河医馆教孩子们练功夫。
老大却在房间里磨蹭着不肯出来。
李星魁耐不住性子,推开门。
就看到老大坐在床边,托着腮帮子,看到李星魁过来。
指了指地上的两双鞋子:“那个,好兄弟,过来帮我瞧瞧,那双鞋好看。”
地上摆着两双鞋子,一双鞋面发旧,鞋帮子洗的发白,另外一双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新鞋子,鞋面上还绣了好看的花纹。
李星魁撇撇嘴:“老大,当然是这双新的。”
“啊!我媳妇儿给我新做的鞋子,你也觉得好看。”明明做事的时候一脸严肃认真,可此时那俊白的脸庞上憨厚的笑。
你有媳妇了不起,你媳妇给你做新鞋子你有能耐。
大清早的被人喂狗粮,李星魁觉得自己就是来找虐。
“哎,还是穿着吧,媳妇儿在家给我做了好几双!”沈晏卿将那双旧鞋子踹进床底,将那新些揽在怀里呢喃呓语:“哎,媳妇做的鞋子都是香的。”
李星魁捂着发痛的胸口,满脸狰狞的走出了屋子。
其他等着的兄弟们见李星魁这样子,慌张的走过来:“李大哥咋回事!”
李星魁颤巍巍的手指着身后的屋子:“诛心、诛心!”
这兄弟们也都没明白咋回事。
等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可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脚步要扎实,屁股不能撅着!”上前指挥姿势不对的学生:“哎,你别光看俺的鞋子,你也觉得俺的鞋子好看啊。”
“那还用说,这鞋子可是俺媳妇儿亲手给俺做的。”
吃晌午饭的时候,打饭的沈晏卿捧着碗,又接过了人的话题:“啊,这猪头肉好吃啊,鞋子是俺媳妇做的,香的很呢!”
下午要出镖,从武馆内回到镖局。
某人第一时间躲进房间内。
干啥!
换鞋子。
媳妇儿做的鞋子不能风吹日晒的,要保存好了些。
李星魁底下的那些兄弟们,都捂着胸口要吐血。
有媳妇真了不起,特别还是美貌如花的媳妇儿。
兄弟们围着李星魁窃窃私语:“李大哥,您经常去牛家村,帮兄弟们盯着点,给兄弟们也说个好看的媳妇儿。”
李星魁一巴掌打过去:“劳资还光棍一个呢,谁给劳资说媳妇。”
哎呦,这主意不错呦。
等他下次去牛家村,就让盼儿妹子给自己说个媳妇儿。
哼,也要那种会做鞋子的。
这次出镖是去汝阳县,运送的物资特别的保密,押镖给的钱多。
沈晏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和一帮子兄弟集结后,很快就出发了。
*
制药作坊内又出了伤风感冒颗粒,跌打酒,加上之前的接骨丹,药品的保质期长,可是人口服用的,
苏氏医馆那边是格外的谨慎,做好的药物必须是苏氏医馆的人前来拉去河东镇。
苏明月派人来,那定然是非同凡响的。
盼儿就专心的在家做各种面膜等。
外头日头毒辣,作坊的活也不用盼儿亲自看管。
在家里呆着,敷面膜,没几天下来,盼儿都觉得脸上的皮肤光溜溜的。
牛家村原本是附近几个村子最为穷的,村民们也被其他的村欺负。
可因着沈家的生意,牛家村的村民们口袋里有钱,出去也不用低头哈腰的。
这外村的有些人,见经常被自己欺负的人,都比自己有钱,还能吃上肉,这心里就不舒坦了。
从牛家村到镇子上,必须要经过马家村,马家村距离镇子近,这村子里种一些瓜果的拉到镇子上卖换银子,村子也比牛家村要富庶的多。
盼儿就 听到作坊里的人抱怨,说马家村的村民揽着车,不让过路。
说那是他们牛家村的路,想过的话,必须要留下钱才行。
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
简直是过分。
盼儿安抚好工人们继续做工,其他的事情交给她来处理。
毕竟,工人们的话她也只是听说,她这几次去镇子上,也没见牛家村的人拦着路不让走。
二宝三宝每十天回家休息两天。
盼儿一大早起床,做好了饭,四宝五宝自己穿了衣裳,福宝在屋子里蹬小腿,阿噗阿噗的喊。
穿着小肚兜的福宝,白嫩嫩的小娃娃,那小模样真是让人稀罕。
牛大爷赶了马车,一家人坐上了马车,悠哒哒的很快就到了东河镇。
正赶上赶集日,镇子上人是特别的多,街面上又多出了许多冰点的小铺子。
赶着车路过,盼儿瞥了一眼,心中欢喜这个时代也有雪糕。
等接了二宝三宝一定要买几个。
她正馋这一口呢。
四季书院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人山人海的,有穿戴绫罗绸缎的富商,又破旧不堪的农户。
盼儿穿戴不算华贵,也不磕碜。
找了快阴凉的大树下坐着,等着书院放学的时间。
“哎呦,你也是来接孩子放学的?”边上一妇人,上下打量着盼儿,见她头上一根钗子,身上衣裳也朴素,细眼往上翻充满了鄙夷。
“真是可怜见的,这么穷还生这么多,离远点,别闪了放学学子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