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添一直小心翼翼的趴在芦苇荡里。
远处的战场也一直在继续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渐的平息下来。吴添想要起身看看情况,可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最好别动,动就砍死你。”
吴添回头,一个身穿牛皮甲的军士正拿着把大刀朝向自己。
“那谁...兄弟,我不是坏人,我是个商人,对,我是商人。路过此地看见打仗,就躲在这里没敢动。你放心我真的......”
没等吴添把话说完,那军士反转刀把就给了他脑袋上一下。吴添的脑袋顿时一片嗡嗡作响,紧接着就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添慢慢醒来,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
“启禀将军,抓了个奸细。”
“抓个奸细也要向我汇报,直接拖出去问完话砍了就是。”一个粗犷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
“将军,这个奸细有些特殊,所以小的们不敢擅自做主。”
“哦?什么样的奸细,莫非还三头六臂不成?带上来某家看看。”
不一会儿,吴添就被人如同小鸡一般拎了起来,而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咦...还真是有些奇怪!”那粗犷的声音再度传入吴添的耳中。
“呵呵,就别装死了。站起来让本将军好好看看。”
话音刚落,吴添就被人给踢了一脚。
此时再装下去就没意义了。索性吴添睁开眼,背缚着双手,好不容易才艰难的站了起来。
只见自己的对面站着一个大汉,身高至少在一米九左右。黝黑的面庞,颌下一副钢髯。颇有些评书中三国时期张飞的模样。
“某家问你,你是何人,为何埋伏在两军周围?”
“那...这位将军,我能不能先问您一句,现在是哪朝哪代啊?”
左思右想,吴添还是决定先问明白自己身处什么时代,这样也才好有些预判,免得直接回答问题,一个不慎就丢了小命。
看来这穿越也是个技术活啊!
“哪朝哪代?呵呵,有点意思!”身披沾满了血污铠甲的壮汉,看着吴添居然笑了起来。
“现在应该还算是大元朝,年份嘛,是至正二十年。不过,或许过几年就该改朝换代了。我和大帅还有这帮兄弟们,一定会恢复我汉家基业,驱逐蒙元。”
靠!吴添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会选时机。
熟读历史的吴添知道,至正二十年,也就是公元1360年,这一年华夏历史上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其中一件就是陈友谅突袭金陵城,结果被朱元璋率领的军队打败,还被俘了不少船只。
从而使得朱元璋的水军在很大程度上得以扩充,虽然还没有陈友谅麾下水军实力强大,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说白了,这一仗也为后来朱元璋和陈友谅鄱阳湖决一死战打下了基础,否则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朱元璋手下水军根本就不是陈友谅的对手。
吴添记得以前自己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即便是后来的明朝水军在鼎盛的时期,也未必能和陈友谅相比。
包括后来马三宝七下西洋,很多造船技术也都是得自陈友谅战败后被俘虏的那帮工匠所留下的。
“这位将军,我还有一问,您贵姓啊?”
“我说你个贼厮,哪来那么多问题。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怀远常遇春是也。”
“......”
乃乃的,咱这算是遇上名人了。
‘噗通’一声,吴添就给对方跪下了。
“偶像啊!我终于见到活的你了。”
“%¥#@¥...”
常遇春也是脑袋一懵,这都啥玩意和啥玩意啊?
“什么偶像?某家自然是活的。贼厮,别在这给某家装疯卖傻,某家刚才问你的话,你从实招来。否则的话...”
“别否则了。常将军,我是前宋遗民,大宋被灭之后,先祖带着族人漂泊海外,如今百年过去,族中遣我回返中原,看看中原情形,以及蒙元鞑子是否被灭。
假如鞑子已被驱逐,我等全族就准备从海外返回故里。”
这番话,是吴添也不知道从那本小说里看到过的,反正只要是穿越到明代,身着现代服饰或者语言不通的,全都可以用这一招应付。
没想到今天刚好被用上了。
“前宋遗民?”常遇春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而后大声喝问:
“既是我汉家遗民,尔为何违背祖制髡发左衽呢?”
髡发指的是剃头,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像吴添这样剃个小平头的,是绝对不被允许的,那是大逆不道的表现。
还有所谓左衽,那是因为汉人全都是右衽,也即是衣裳的衣襟全都是从左往右系的。只有少数民族和草原蛮人才会是左衽而服。
眼下吴添穿的是一件短袖圆领体恤,根本不存在什么右衽左衽的,可这和古代服饰的规矩完全不同。因此遭到了常遇春的怀疑。
“回将军话,我等为躲避中原战火,远居海外。可海外之地终年炎热,故此才会剃发。这样一来可以减少细菌滋生,不易得病。
还有这衣服同样如此。是为了平日劳作方便。此外穿脱和清洗也便捷。不信您看。”
说着话,吴添站起来,让常遇春叫人给他松了绑,而后双手一抓T恤的衣角,往上一抻,汗衫就被脱了下来。露出吴添一身白皙的皮肉。
这一切看的常遇春有些目瞪口呆。这尼玛穿脱也太容易了吧。居然整件衣服连纽扣都没有。
跟着常遇春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吴添的牛仔裤和皮凉鞋上。吴添心里那个无语啊,你总不能让我把裤子也脱了吧。
“将军,这些装扮,也全都是为了劳作和凉爽。都是不值一提之事。”吴添见状赶紧的解释。
可常遇春却始终不语,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思索着,好半天,才开口道:
“小子,某家也不管你是不是细作,还是真的海外遗民。且把你送予大帅处理。”
说罢,一挥手,就有军士上来押着吴添往外走。
等吴添离开很远之后,常遇春这才招了招手,将身后的一名年轻将领喊到自己跟前,低声问:
“蓝玉,你怎么看此人?”
蓝玉冷笑着回答:
“姐夫,此人的话半真半假。他不是奸细,可也却非什么海外遗民。”
“那依照你看,此人又是何人?”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此人颇有胆略,能够面对姐夫您毫无惧色。此外,此人似乎还有些推崇姐夫您。”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