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很大,大到无边无际。
蛮荒,万妖林,各大魔宗,正道翘楚门派,大梁最为繁华的都市,全都在这里。
项薄此行的目的地是魔偶宗。
这宗门之人以残忍手段屠杀了浮水村的数百人口,
他答应了要为这些人报仇,就要做到。
原本这应该由阴使来做,
可他低估了魔偶宗的实力,门派之中居然有一位半步地仙坐镇!
阴使能够将孩子给带出来已经极为不易,自身还差点陨落。
因此,
项薄只得亲自走上一趟。
按照樊麒麟所说,
只要看到前方雾气腾腾,沼泽遍地,那么就算是到了魔偶宗地界了。
本就几百里的路程,
青年很快寻到这里,看了一眼周围环境,和樊麒麟说的相差无几。
“到了……”他喃喃自语道。
按理说,
到了青年这种修为境界,眼前的沼泽毒瘴气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却没有径直向前,反而回头张望。
“嗯?他怎么掉头了?”
项薄在阴使身上下了印记,能够清楚的知道他的动向。
两人分开之后,
阴使最初的确是快马加鞭的朝着南城方向奔袭,
可是后来停下了,在某一处逗留了些许时间,
这又重新出发,然而又折返回来,停顿片刻便一路向后走了!
这可是背离南城的方向!
而阴使行动的很快,彷佛有要紧事,一路不回头。
项薄感应到了,意识到阴使行动的方向不是魔偶宗,
说明他不是要来寻自己,
那,
又能去哪里?
“这家伙!搞什么名堂!”青年微微摇头,他倒是不担心阴使作恶,
毕竟他留下的印记可以随时削弱他的修为。
若是他真的作恶,怕是要被印记反噬而死!
正想着,
远处走来几个青年男女,境界大约都在炼神,
修为最高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炼神境中期。
女人气质绝佳,走路颇有仪态,笑起来银铃一般脆响。
任谁看了,
这都是妥妥的邻家姐姐形象!
只可惜,
青年却认得这个女魔头!
想当初,
将冯芝变成木偶的便是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青年嘴角冷笑,“若是这些人都在外面。即便我灭了魔偶宗本部,总有一些漏网之鱼,散落在天涯海角。”
有一些人是必须要杀的,这女人,还有那天出现在浮水村的几个男人。
他们应该是这女人的师兄弟。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走过来,看到了青年,笑吟吟问道。
这面相,
一小时便令人如沐春风,谁能想到这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
项薄立刻装作惶恐的模样,对着女人拱手作揖,态度恭敬,“我是来拜师的。”
“哦?你可知道这里是魔偶宗?”
女人反问道,细细打量着青年,眼神里透出一丝谨慎。
“知道,听说魔偶宗弟子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我心生向往,特来拜师学艺!”
项薄说话间热血沸腾,有一股子愣头青的冲劲。
一番话和逗比的表情令对面的那些人差点没笑出来。
唯有女人,
温柔的对着他说道,“看来你很了解魔偶宗呢,没错,我们这里都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既然你要拜师学艺,那就跟我来吧,我亲自给你引荐。这也是魔偶宗的规矩,新人拜师学艺,必须有弟子或者长老推荐。”
女人格外热情,这令青年诚惶诚恐,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多谢师姐了!”
“你跟我来吧,这里的沼泽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别跟丢了。”
女人说完,
身形快速前进,步伐极快,在沼泽地里留下了一串脚印。
青年看了几眼其他人,并没有动,只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
余下的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其中一个人高声说道,“那你就看好了!”
刷刷刷!
一个个都是炼神境的高手,在沼泽地的上空来回穿梭,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项薄微微皱眉,刚要施展修为跨过这沼泽,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
当即修为沉静下来,伸出一只脚踩着沼泽走了进去。
脚底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吸力,像是用胶水粘住了一样。
他轻轻抬脚,拉长了一片紫色土壤,只得再次放下。
“这沼泽地看起来更像是一头蛰伏的怪物,走进来的人怕是连骨头渣渣都不会剩下。”
青年搞明白了状况,伸出了另外一只脚。
就这样,
他一步一步的前进,身子一点点下沉,
还没走出多远呢,项薄已经落到了泥沙当中。
沼泽的另一头,
女人早已经消失不见,她哄骗青年来有沼泽地罢了,
到时候青年死掉,神魂得不到超脱,便会成为这沼泽地里的孤魂野鬼,
再最后,
成为了雾气当中的一部分。
女人是不安好心的,
跟着几个师兄弟更是设下了赌局。
“来来来,我说这人早已经化作脓水了!押注一百两!”
几个人纷纷迎合,
唯有一个人,想了一下澹澹说道,“我赌他可以过来。”
几个人各自掏出银子放在地上,开始等待。
日落西山,
远处的沼泽泛着白色的雾气,一直氤氲不散,
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人影走出,
那相信项薄可以走出来的魔头顿时脸色煞白,微微叹一口气,“看走眼了!”
他也只是想要搏一搏,这种结果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毒瘴剧毒无比,沼泽处处都是深坑,没有炼神境的修为,没人可以穿越这里。
即便是炼神境的高手,在不熟悉这里环境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进来。
莫说这青年看起来毫无修为可言。
好在输掉的那人早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也就不怎么难过那输掉的银子了。
于是愤愤的咬着牙说道,“走!回宗门!”
然而,
在几个人正要离开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兴奋说道:“我来了!”
急忙回头去看,
只见一个浑身满是污垢的青年,脸上带着泥浆,头发湿漉漉的,用尽了力气说道。
此人正是项薄!
“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项薄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当然是走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