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马德快在春风楼旁边的马厩里加夜班。
他作为何云霄的御用马夫,这些天相处下来,已经摸清了何云霄的作息。
自家公子常去的地方包括:皇宫、鹿角书院、春风楼、溪边小院。无一例外,全是有漂亮姑娘的地方。
其中,去皇宫是每天的保留项目。
每到晚上,非去不可,无一日不去。
马德快看天色晚了, 估摸着少爷该去皇宫了,他现在再不去,过会就是明天,不用去了。
马德快全神贯注地盯着马厩门口,同时心里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
可惜, 少爷没有出现。
“喂?看什么呢?”
少爷的声音突兀在自己右边, 马德快回头一瞧,却瞧见一个“陌生人”。
再仔细一看, 此人确实是少爷,只不过……
“少爷,你衣服怎么换了?”
何云霄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废话少说,快去皇宫。”
车轮飞舞,马德快兴高采烈地挥着鞭子。
何云霄原本的打算是在春风楼赎了姜姐姐的身就走,结果一不小心沉溺在姜姐姐硕大的美人恩重里面,沉溺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现在的局面非常尴尬。
去皇宫是一定要去的,但时间太晚,又得翻墙。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过上一次的经验,现在何云霄和马德快对于翻墙这方面的业务, 已经是玉米地里吃过亏——驾轻救熟。
何云霄在靠近墙边的一处高楼楼顶站定,随后等一队巡逻的官兵过来,便对远处就位马德快挥手。
马德快得到暗号, 高呼一声,挥起鞭子雨露均沾地抽在两匹马的屁股上,霎时间,骏马的嘶鸣声响彻皇宫外墙上的夜空。
巡逻的官兵们回头一看,只见一辆昨日来过,今日又来,无比熟悉的马车再次朝他们冲了过来。
众人纷纷问候起马德快的十八代祖宗。
马德快听到辱骂,于是更起劲了。
驾着侯府的马车卷起尘土,做出巨大的声响轰隆隆地从官兵们身边开过。
何云霄抓住机会,乘机遛上皇宫城墙,然后稳稳落到皇宫之内。正欲直奔后宫的何云霄跑了两步,折返回来,拨开一处灌木丛的枝叶。
“好家伙,兄弟今晚你还在啊!”
黑衣人冲何云霄白了一眼,埋怨道:“我就不该把接单的地方告诉你,现在老子被砍单价,干一单只剩四十两了。”
“有四十两也不错。”
“确实。”
“我去后宫了啊。”
“哎哎哎,带我一个。”
何云霄后撤一步,大声喊道:“抓~刺~客!!!”
黑衣人同样大叫道:“卧槽!你还是个人?”
何云霄很无耻地说:“老子的后宫能让你去?”
不是皇帝的后宫?
黑衣人一肚子槽点无处可吐, 因为大批的官兵听到动静直接扑了过来。
何云霄后撤两步, 将大片舞台留给在场官兵和“主角”黑衣人。
出乎意料的是, 这黑衣人别看他每天怂包一样苟着赚五十两银子,实际上打起架来还真有两把刷子。看不出实力,直接简单的三拳两脚干倒一片官兵,然后使用不俗的轻功不要命地夺路而逃。
……
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左右,亥时末,子时初。
何云霄尴尬地站在麟萱宫门口,因为麟萱宫灭灯了。
至少从何云霄的角度看过去,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老实说,即便真到了凌晨,麟萱宫这么大的一个宫殿,也不会全部灭灯。多少还会留上几盏。
这次干脆彻底的灭灯,明显就是南珠老婆灭给自己看的。
昨天晚上来得晚,还可以说是忙得团团转,今天让何云霄解释何云霄也不好意思解释了。
“南珠?你睡下了吗?”
何云霄轻声唤着,不敢大声。
从麟萱宫门口到南珠的寝殿,少说也有几十米,加上建筑的层层阻隔,这点声音根本不顶用。
实际上,何云霄也不指望南珠老婆能听得见。
以何云霄对南珠的了解,她就算是听见了,也得磨磨蹭蹭犹犹豫豫,顾忌长公主的架子和脸面不敢出来。
何云霄实际上是喊给杏儿听的。
果不其然,不等他喊第二声,杏儿便出来给他开门。
这次,就连杏儿都对何云霄颇有微词。
“何公子,昨日殿下很晚才睡,今日早晨太阳晒屁股了都起不来。”
何云霄自然知道杏儿的话外之音,是嫌弃自己来的晚了。
“她又不上学,你让她多睡会呗,喊她起床干嘛?”
杏儿道:“殿下是千金之身,万民表率,岂能赖床不起?”
“小姑娘还在长身体……”
“长身体也可以早睡早起,可怜我们殿下是从小没人疼爱的,不会有人在乎这些。”
何云霄被杏儿骂得头皮发麻,但他偏偏一句还嘴的资格都没有。
“好杏儿,你信我,我以后再不会这么迟才来了。”
即便杏儿曾经给何云霄行过方便,坑过自家殿下,但她从来都是站在南珠的一边,做对南珠好的事情。
杏儿对何云霄行了一礼,道:“公子随杏儿来吧。”
何云霄跟在杏儿后面走,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走过麟萱宫的前殿,再往里走,烛火又亮了起来。
何云霄眼前明亮。自己猜得一点不错,麟萱宫前面的灯熄,主要是做给自己看的。不管是南珠还是杏儿,实际上根本不敢熄灯。熄了灯再领自己进来,味道就不对了。
来到南珠老婆的寝殿门前,杏儿告退,何云霄左右瞧了瞧,四下无人,于是敲了敲门,呼唤道:“柔儿?”
“柔儿?”
“柔儿妹妹再不开门,我可要喊出声来,让全麟萱宫都听见了啊。”
一阵急促的小脚步声在屋内响起。
一个呼吸之后,孟清柔衣着整齐,半点没有要睡觉的样子,出现在门口。
她不说话,何云霄便开口道:“柔儿,我来晚了。”
孟清柔恨恨地看着何云霄,却拿他没什么办法,现在快第二天了,他不喝药不行的。僵持片刻,孟清柔一脸不情愿地给何云霄开门,然后让开身子,道:“先进来吧。”
何云霄熟练进屋。
“喝药。”孟清柔说。
何云霄直道“好嘞”,然后端起炉上温着的解药,一口喝下。
孟清柔随手关了门,坐着看何云霄喝药,随后她眉头一皱,因为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像女人用的熏香。
“何云霄,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何云霄当场呆住,味道?不会是姜姐姐给我的衣服上有香味吧?
卧槽!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