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明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刚刚盖好的毛毯滑落下来。
经理又走上前帮他盖好,掖在身下。
“走吧,都出去,别乱看,小心出门被陌生人捅了!”
“嘁,哪有这么恐怖,经理又在吓人了!”
服务员们调笑着往外走去,只有真正见识过权势的人才知道,出门被陌生人捅是很正常的事情。
特别是这个年代。
说回另一边的于洛。
于洛跟狗头军师分开在两辆不同的车子里面。
毕竟要保证每辆车里不仅仅有清醒的人,还要有脑子灵光一点的。
至于其他两辆车子,反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总不会有不长眼的渣土车瞎搞事情。
一路无事,平安到达。
“谢谢于先生了......”
狗头军师微微拱手。
“不碍事,既然是我请客,自然是有义务将客人们安全送到家的。”
两人带着几个还没有完全醉,或者是醉的还能动的兄弟合力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兄弟抬下来。
“于先生的力气可真大!”
狗头军师笑着摆手,于洛此时已经坐在车上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毕竟是练过来的。”
于洛也在车上摆手,车子发动之后,军师等人目送于洛离开。
“于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呐!”
有人还在回味那一顿五粮液的快乐。
那几箱子五粮液,是真的被他们喝完了。
一滴都不剩的那种。
简直就是可怕。
“是啊,于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好久没有见过这么重情义的商人了,那一桌子,得好几千块钱吧?”
“好几千,发动你那简单的脑子多想一想,就那几箱子五粮液,都不止一万!”
“我去?”
“恐怖如斯!”
“太可怕了,要是我这么有钱,我妈的病说不定就有救了。”
“哎,你就是有这么多钱,你的脑子也守不住这些!”
“哦,说的也是......”
谈到病床上的老妈,那汉子也没有多伤心。
所有的伤心在刚刚生病的时候,都已经用光了。
如今心就像是空的,一点伤心都无法停留多久。
“不过,如果这次于先生跟帮主的合作能够谈成,我们是不是就都能赚大钱了?”
“都说了要叫董事长,帮主这种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又要被人嚼舌根子!”
“噢,军师说得对!”
“你夸我也给我一点诚意啊!”
“军师说的太对了!”
那汉子只是一个无情的捧哏机器。
“不过阿飞那句话说的很对,如果于先生跟董事长合作的话,我们不说每个人都变成富家翁,努努力的话,给你妈治病可能真的没有问题。”
“真的吗军师,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啊!!”
那个本来对母亲病情早已绝望的汉子,眼里仿佛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我只说说有可能而已,于先生办的公司规模如果足够大的话,跟董事长合作的业务肯定需要人来管理,到时候你多努力一下争取上,能当上小管理,还是可以挣不少钱的。”
“好!”
那个被叫做阿飞的汉子,醉酒的眼睛越来越亮,人生又有了新的方向。
“哈哈哈,有那管事的机会,我可不会让着你啊,阿飞!”
边上几个汉子哈哈笑着,调戏这个为了母亲的病才来漕帮干活的新人。
“几位哥哥年纪都这么大了,脑子转不过来,还是让小弟我代劳好了!”
“哟吼,这就开始卷起来啦?”
几个壮汉佯装生气,捏着阿飞的脑袋就开始盘起来。
“轻点,轻点,啊我不行了......”
“草,这家伙!”
“我去!”
“哈哈哈哈哈......”
于洛坐在车上沉思。
司机并没有打扰他。
这时一个不爱说话的司机。
倒是很少见。
王绪这边大概是没有问题了。
跟杭州漕运应该是可以达成合作的。
不过也要做好无法合作的准备。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名片,蔡大国。
行洪漕运的股东之一,副董事长。
他跟行洪的关系只会有两种。
一种是友好合作,你侬我侬。
另一种是你死我活。
于洛自然是不可能死的,所以你死我活很合理。
不过如果无法跟漕帮的杭州漕运完成合作,他确实会打算跟行洪漕运合作。
要问为什么不跟实力更加强大的其他几个被政府管控的码头合作......
因为体制内打钱慢啊......
而且他一个合作公司,甚至都没办法插手。
但不论是杭州漕运还是行洪漕运,帮助其中一个干倒另一个之后,他都可以插手其中,捞到不少好处。
还有话语权这种重要的东西。
与其作为凤尾,不如做自己的鸡头。
而且谁说自己一定是鸡头呢?
说不定他翻身做主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凤头呢?
卡片在于洛的手中上下翻飞,仿若黑夜里的一只蝴蝶。
不过不管这只蝴蝶怎么飞,都无法飞出于洛的手中。
“掌控一切。”
于洛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最为野心勃勃的话语。
总不能人生都重开了,还要当这些古人的附庸吧?
那还不如趁早找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飒——”
那张名片瞬间飞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面。
于洛闭目养神,司机静悄悄开车,不敢说话。
刚才他偷看于洛的时候,于洛突然抬头,眼睛对视时,他只感受到一种冰冷和压迫。
干不过。
没必要干啊!
还是好好做一个开车的小司机得了。
国华酒店很快就到了。
酒店离漕帮的码头还是很近的。
“师傅辛苦了。”
于洛从钱包里抽出三张红彤彤的票子递过去。
“多了,太多了......”
“不多不多,师傅辛苦了。”
于洛随手将钱递过去。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眼神一下子没收住,大概是吓到司机了。
多给点钱补偿一下,要是在这个关键的事情出乱子可不好。
他相信司机也应该懂这个道理。
如果不懂,他有其他办法让他懂。
“那就......多谢了。”
“不用谢,你应得的。”
司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诱惑,于洛笑眯眯地把钱递过去。
“你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什么?”
司机很上道的询问道。
“开夜车要小心。”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