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倒是眼疾手快,又是近水楼台,扶住了宫素素的娇躯,贾似道脸皮再厚,也不能谢婉清接触宫素素,只能再心底暗自安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能得到谢婉清足矣!
宫素素吃了两口茶水才缓过来,想想和李易曾经的煮茶论道,却不知李易对他可有心思时,一切都变的那么苍白。
忠孝军她不知道,邸报的权威性不容置疑,就像贾似道所言,有苦衷屈身敌酋求生,那你为何甘愿充当前锋,竟然逼死了士林大儒,这可不是寻常的口诛笔伐,得罪文人是要彻底身败名裂的。
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在家国沦陷,陷入绝境之际,首先想到的是,李易应当有不屈的风骨,应当竭尽全力,舍身殉国才是,而不是投奔蒙古人。如果,真的没有选择,她宁愿李易殉国,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蜀川,当面问问李易的心到底如何打算的?
“宫道长,万物多心,如今子明有事,可能祸及娘子,还需早作打算。”贾似道见宫素素苦涩,不免有几分心疼,美人嘛!伤心处,谁人不会倍加怜爱。
“多谢贾大官人。”宫素素多看眼贾似道,能在此时说李易有苦衷,可见其人虽有无赖风气,却是个真诚之人。
“宫道长不必伤感,事已至此,子明那里无需多虑,他现在是万户长,看来是受到虏人贵酋所重。倒是娘子你要强行去蜀川,需防备饶舌小人。”贾似道还想再说,却感觉不能尽言,要留下一二句话最好。
宫素素心下却是慌乱,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李易投降蒙古,乱了她的心神,令她对之有大起大落的失望,怎能会乱了方寸。
一阵犹豫后,却苦涩地道:“大官人好意贫道心领了,身子多有不适不能相陪,还望大官人见谅。”说着话,站起身来,盈盈下拜转身而去。
贾似道面有关切之色,却看向谢婉清,轻声道:“也罢,我先去探探外面风声,也好让宫道长早有准备。”
“大官人好意,奴家代妹多谢子了。”谢婉清深深看了眼对贾似道,感觉此人并非市井流传的不堪,毕竟那天救她的不仅有李易还有对方,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人物。
贾似道眼前亮堂,看来谢婉清对他好感更甚,是要再加把火才行,当下笑眯眯地道:“谢娘子还要好生劝慰宫道长,千万不要去蜀川,以免被人抓到口实下了牢狱。”
谢婉清深以为然,轻声道:“大官人说得是,可惜妹子外柔内刚,不好劝解。”
“那也得劝,不行我去女观找法主说说。”贾似道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道。
“大官人真是古道热肠!”谢婉清看着贾似道,那双眸子能把人给融化了,全然忘了对方在大儒真修眼里,那是泼皮无赖的模样。
“那在下先告辞了,一有消息再知会谢娘子。”贾似道深深看了眼,心下狂喜的幺压抑不住,怕控制不住要把谢婉清就地正法。
却说,贾似道出了宅院,上了马一路进了涌金门,他并未向自家府邸而去,反而去了瓦子。
就在八字桥北下瓦子,他进入一家破落的宅院。
“贾大官人,别说老兄不给你面子,这些太扯淡了,李易是大逆不道,跟宫道长和谢娘子有何干系,即就算李易是他们的入幕之宾又能如何?总不能一夕之欢,就是人家的小妾吧!”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目光颇为不屑,洋洋坐在高背椅上,对贾似道大加贬斥。
贾似道恨的咬牙,却不得不面有笑意地道:“王子明本是道门真修,受到四川各位节臣的重用,本是前途颇为光明,却公然投靠虏人出卖家国,诚不可原谅。在下,实不愿宫道长和谢大家为此人所误,不得不出此下策,实在汗颜。”
狗屁,中年人冷冷一笑,心下暗骂不已,不就是要争女人嘛,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狗屁家国大义,骗骗足不出户的小娘子还成,拿到他面前说简直是班门弄斧。
“贾大官人,不是老兄不办,只是宫道长和谢娘子名满临安,恐怕有贵人不满,你也知道,小弟不过一平民,惹不起那些显贵。”
贾似道眉头一挑,心下暗骂中年人奸诈。此人乃他秋兴之友,经营瓦子和小报,在临安黑白市面颇有面子。
小报,原本就是引人眼球,把利益达到最大,只要不牵扯当今天子,没有不敢说的。当年,连秦桧对小报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秦相公卖国,追根溯源连一代权相蔡京,也被小报造谣罢官,不得不亲自出面辟谣,同样也无法惩办当事人,你总不能打击某个利益阶层,那样会坏了规矩。
区区一个女冠,便是再有名气又能怎样,他知对方心思,是在等他出个合适价格,甚至要勒索他。
狗日的张六就忍你这次,若非为了谢婉清,老子才不搭理你这厮,日后若是老子发迹,定要整死你,好在谢婉清芳心渐渐暗许,也算是达到了目的,至于宫素素还要谨慎对待,大不了放弃就是。
贾似道心中怨恨,脸上却笑眯眯的,温声道:“真人不说暗话,谢娘子,我是志在必得,老兄帮在下一次定有重谢。”
张六猥琐地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我知大官人是起性情中人,你我乃好友,这点小忙我又岂能不帮。”
贾似道心下腹诽,暗骂张六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经济,这会话说的倒是顺溜,却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老兄。”
“哎,也是不巧,合该我那不争气内弟倒霉,最近与人争执,犯了点事被临安府拿下,本来小事一桩,无需麻烦大官人,怎奈理刑参军新官三把火,非得要治罪,实在令人头疼不已。”张六淡淡地道。
贾似道心下冷笑,张六那点破事,这群狐朋狗友都知道,他那杀猪胡出身的老婆,天生刁悍嫉妒,内弟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前些日子,在花楼吃酒与人争夺花魁,都是兴起出手太重,把别人给打死了,给人家家人告上临安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