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没有选择前往萨摩藩找这个正主算账,而是直接冲向了相模湾的方向。按照刘磊的理论,谁是老大谁负责,既然日本是幕府做主,他就要找幕府好好理论一番。
舰队的航行速度非常快,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越过尹豆半岛,堵在了相模湾外海。抵达此地刘磊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开始进攻。指挥舰队的蓝理命令五艘巡洋舰贴近横须贺,对着炮台展开连续炮击。
自封禁令之后,荷兰商人也遭到驱赶,再也买不到先进的火器。日本武备废弛,军队也不再训练,如拱卫江户的横须贺炮台竟然也只是夯土垒成,其上的火炮只是老式的日本大筒,射程能有三百米就不错了。
当五艘巡洋舰一字排开,打开所有炮门的时候,炮台上驻守的几个足轻已经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没有任何警告,贴近到海岸线五百米的巡洋舰首先开火了。密集的炮弹砸在炮台上,顿时掀起漫天土屑。两门大筒在第二轮炮击中就被砸碎,一名足轻士兵被飞射的破片击杀,剩下的人顿时做鸟兽散。
仅仅十五分钟后,炮台的抵抗即告瓦解,随后两艘福船靠近海岸,用小船将一个连的步兵运上了横须贺炮台。
尚贞和他那些大臣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心里是拔凉拔凉的。他们万万没想到脚下大船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短时间内就将不可一世的日本军队打得丢盔卸甲,若这种战船放在那霸港大门口炮击,首里城如何能保得住?
本丸城内的德川家纲正与大老酒井忠清和老中阿部忠秋商议税收问题,忽然听到了远处隐隐的巨响。开始三人以为是在打雷,然而声音很快连成了片久久不绝,阿部忠秋立刻发现不对:“似乎出事了。”他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向了横须贺的方向。入眼的是道道火光与腾起的浓烟,他的脸色顿时骤变。
“将军大人,横须贺方向出事了。”阿部忠秋语气阴沉,酒井忠清勐然站了起来,德川家纲因为身体虚弱,竟是没能站得起来:“情况怎么样?”他焦急的询问着。
“我带人去看看。”酒井忠清看到远处的火光脸色大变,转头向外冲去。见到尚未得到德川家纲的命令,酒井忠清便去集结军队,阿部忠秋的脸色微变。因为德川家纲身体日益虚弱,大老酒井忠清权势日大,已经逐渐脱离了将军的控制。
作为资格最老的阿部忠秋很想对抗酒井忠清,帮助将军夺回权势,就像当年镇压庆安事件那样。可是阿部忠秋知道自己不行了,近年来年齿渐长,身体和精力都大不如前,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武勇,现在他也只能眼看着对方做大了。
并不知道阿部忠秋的想法,酒井忠清已经集结了三十多名旗本武士和近五百足轻冲向了横须贺。
“发现日本军队靠近。”举着望远镜的瞭望手喊了起来,正在指挥士兵在炮台上构筑阵地的教导旅八连连长孟阔抬起头来,看向了远处已经渐渐出现了黑点。他拿起望远镜,仔细查看了对方的人员后大声命令道:“抬枪和排枪上炮台驻守,步兵在炮台下列队。”
随着孟阔的命令八连的官兵们迅速开始整队,重火力排的抬枪和排枪在炮台上迅速布置完成,掩护着三个步兵排结成了整齐的三段式线列阵。
不等酒井忠清派人前来询问,射程达四百米的抬枪首先开火。随着炮台上烟雾升腾,抬枪喷射出硕大的铅弹迎面射向足轻队,带着巨大动能将最前一排士兵变成了残尸。
突遭袭击的酒井忠清有些发懵,他还没来得及下令冲锋,第二轮射击便又来了。抬枪的射程远威力大,比燧发枪重了近四倍的铅弹打在人体上,不比后世大口径机枪的威力小,几乎是命中即死亡。随着足轻队的不断伤亡,酒井忠清只得下令发起冲锋。
五百足轻队向炮台发起了冲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不断大喊着为自己壮胆,然而迎接足轻队的却是整齐的排枪射击。步兵手中的燧发枪与炮台上的排枪同时开火,密集的铅弹笼罩了足轻队,酒井忠清的脸色已经全变了:“铁炮部队。”
虽然从未经历过壬辰之变,但从他从小没少从父亲的描述中,得知那场战斗的惨烈,尤其是明军人手一支的三眼铳在冲锋中大显神威,更是让他不寒而栗。如今似乎是当年场景的再现,一支纯火器的军队出现,他已经几乎确定是华夏人了。
“撤退,立刻撤退。”酒井忠清不敢犹豫,带着身边的旗本武士和残存足轻便退了下去,他需要回去与将军商议该如何应对。就在这个时候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的攻击目标变成了江户城外的门下町码头。
原来在巡洋舰解决了炮台之后,施世彪率领的炮舰队已经冲入了峡湾内。仗着炮舰吃水浅,他直接带队靠近了码头,以侧舷火力对着停泊中的船只乱轰。尽管已经下达封禁令多年,但打渔是不再封禁之列的,因此有许多渔船都在港内,这其中也夹杂着二十多艘幕府战船。
尽管幕府使用的战船只是排水量最多三四十吨的安宅船,却也能安装一至两门火炮,万一那艘船贴近己方战舰开炮,同样会发生危险。为了不给日本任何反抗余地,施世彪当然要先下手了。
施世彪没见过日本船,也分不清哪些是破旧的渔船,哪些是战舰的安宅船,反正携带的炮弹充裕,对方船只也大多不堪一击,他干脆全面覆盖,将所有能看到的船只统统打沉。
轰轰的炮声不绝于耳,施世彪舰队的密集炮弹打击下,停在港口的日本船只陆续沉没。很快便有反应快的日本人发起了反击,一艘安宅船撞开挡路的半沉渔船,扯起风帆向施世彪舰队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