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对方官兵大量投降,廖霆哪里还会客气,他立刻下令停止修建胸墙,在派出一个连看守投诚的耿军之后,其他部队从敞开的大门进入了福州府城内,并迅速控制了周围城墙和四门。
城墙失守更加震动了耿军的军心,两名副将得到消息后立刻换了衣裳,带着所有金银细软和家卷一起躲到了普通民居之中。士兵们则一哄而散,只有金应虎还蒙在毂里,尚坐在中军苦思冥想。
“总兵大人,大事不好了。”一名亲卫跌跌撞撞得跑了进来跪倒磕头道。
“慌什么?出什么事了?”金应虎怒斥道。
那名亲卫赶快回答道:“大人,有守军投敌,复国军已经掌控了所有城墙和四门,不少人都去投诚了。”
“什么?”金应虎惊得勐然站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诩为精锐的大军尚未接战,就已经分崩离析了。想到自己有负耿精忠所托,竟然将福州府城失陷,金应虎悲从心头起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对,不对,我不能让王爷的亲属落在刘磊手中,我不能让王爷蒙羞。”金应虎状若疯狂得抽出腰刀,跌跌撞撞得向外面跑去,几个亲卫连忙跟了上去。
总兵驻地就在王府隔壁,金应虎很快就来到了靖南王府,面对守门的几个兵丁他也不答话,提着腰刀就往里闯。几个兵丁想要阻拦他,却被亲卫直接推开了,福州府城内都是金应虎的兵马,这些兵丁就算再狗仗人势,也不敢对金应虎无理啊。
金应虎直闯后院,耿精忠的几个王妃和子女,连带着耿聚忠的新婚妻子白婉儿纷纷惊叫出声,她们还以为复国军攻进来了。最中间那个女子乃是耿精忠的正妃张氏,见到来的是金应虎她心中稍安,连忙起身道:“金总兵,外面的情况如何?”
金应虎沉声道:“回禀王妃娘娘,复国军已经入城,据说王爷已死,全军尽没。”
“什么?”妇孺中间顿时响起一身尖叫声,张氏也是脸色大变,她双膝一软险些跪倒了。
金应虎上前一步道:“王妃,王爷为国家大事鞠躬尽瘁,现已战死沙场,诸位是王爷的亲人,也该有所表率才是。”
“你是什么意思?”张氏惊讶得抬头问道,不知道金应虎究竟要做什么。她本来以为金应虎会说什么为王爷保留血脉,他掩护出城之类的话,没想到等到的确是一道闪亮的刀光。
金应虎腰刀一抹,张氏喉咙顿时犹如崩裂的水管般喷射出道道血箭,整个人顿时软到在地不断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众人见到此状再次惊叫起来。
金应虎垂下带血的腰刀叹气道:“四面城门与城墙皆已经被复国军控制,我就算有心掩护诸位出城也已经不可能了。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忍他身后家人蒙羞,也只能送你们去地下与王爷团聚了。”
“不要,不要杀我。”有人喊叫着,然而金应虎却不为所动,他对着身后亲兵喊道:“杀,为王爷保全颜面,一个不留。”说罢他提着腰刀冲了上去。
其他亲卫都是对金应虎极为忠心的,听到他的命令,亲卫们也都提刀而上,在府中见人就杀,很快靖南王府就变成了鲜血炼狱。
一炷香之后,耿精忠的所有亲属都已经成了死尸,就连白婉儿也未能幸免,至于其他仆役侍女等人,都被金应虎的亲卫杀了个七七八八,府内各处全是尸体,金应虎满身是血看着天空哈哈大笑起来:“王爷,王爷啊,三代积累穷尽算计,想不到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可惜可叹。末将无以为报,只有让你的亲属到天上陪你,如今任务已了,末将这就来陪你。”说罢金应虎挥刀自刎,尸身顿时跌落尘埃。
见到主将已死,那些亲卫再也没了束缚,除了三人忠心为主也跟随自刎之外,其他人找了些府中细软,各自逃难去了。
在发现耿军已经彻底混乱之后,为了避免乱兵抢劫居民,盗取府库财物,廖霆立刻下令一半士兵以排为单位进入城区控制局面,对于不肯投降的耿军士兵和上街暴徒直接射杀,他自己则带着两个排直奔靖南王府。
一进门廖霆险些吐出来,靖南王府大门敞开着,到处都是血脚印,二进的大门处,几个人横七竖八得躺在地上,最醒目的就是中间那个瞪大眼睛的躺倒的尸体,他手里还拿着带血的腰刀显然是自刎而死,从身上的装束看出应该是个高级将领。
廖霆并不认识金应虎,也不知道躺在那里的便是福州府的最高卫戍长官,他只是命令战士们守住各处通道口,随后就带上几个士兵,端着燧发短枪往里走。
靖南王府是六进的院落,另有东西跨院和王府花园,房屋到处连着亭台楼阁九曲回廊,然而这些平日里富丽堂皇的地方,现在却尸骨累累,到处都是血迹,令人作呕的味道四处弥漫,让廖霆都忍不住捂上了口鼻。
几个人一直走到了后院,这才看到被屠戮殆尽的耿精忠家人,那些妇女和孩子有得抱在一起,有得倒在门前窗口,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这群混蛋,怎么能连妇孺都杀,真是该死。”廖霆愤愤得骂着,旁边战士们也无不激愤。
“团长,发现了两个士兵,他们是金应虎的亲卫。”一名上士走过来报告道。
“金应虎?”廖霆心中一沉道:“全都带过来。”金应虎是福州府的最高卫戍长官,他当然特别关心。
很快两名亲卫被带了过来,他们是因为过于贪婪,在府内搜罗财物耽误时间太长,才被复国军战士堵在屋子里的。面对着雪亮的刺刀,两人没有反抗就举手投降了。这两个吓破了胆的人毫无抵抗意志,略微审问就全都说了。
廖霆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金应虎的亲卫?”
“回禀大人,我们是。”两人忙不戳得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