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先并未注意朝虞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月白银纹的长袍,娴雅的身姿坐在马上,面容好似一块皎然白玉,令人望之而生好意。
他一开口在场的人便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去。
仿佛他天生就有一种令人俯首听命的能力,不敢不从。
“这位……这位是……”
众人度他不凡,便向朝虞恭恭敬敬地问道:“大小姐身旁这位是?”
听到他说话,朝虞嘴角早已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从丰县一路赶到现在,这家伙总算肯说句话了。
“哦……他啊。”
朝虞十分随意的介绍道:“老皇帝的第七个儿子,叫做李沅。”
围在周围的领军们先是肃然起敬,而后又是一惊,他们惊得不是李沅的身份,而是朝虞这僭越的态度。
皇帝陛下的儿子太多了,虽说他们也没怎么听说皇帝陛下这第七个儿子……
但他总归是皇室中人,朝虞如此直呼他的名讳,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况且是在这样特殊的时节,更容易令将军府横生枝节。
“这……”
将军府的人赶紧伏底身子,恭恭敬敬地对李沅行礼,“见过七殿下。”
好将朝虞之前的在他们看来的无礼掩饰下去。
“免礼。
”李沅淡淡道,没什么情绪。
大约是半点儿也没将朝虞直呼他名讳的事情放在心上。
朝虞险些没绷住笑出声来,这些人竟是在怕李沅这个木头呆子么?他那副温水般性子,恐怕一万年也难得变一次脸色。
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不用太过拘束。”朝虞继续道,她指的是李沅在此,便令这些老将领们束手束脚的。
同时也是将他当做自己人的意思。
“快告诉我,我爹如何了?”朝虞问道。
这次答话的人总算不那么急切了,却还是面色不好道:“老将军今日被皇帝陛下召进宫了,听说……”
“听说要将他的兵权解给沈家……沈府的人……”
“什么?”
朝虞一听便急了,“那个沈胖子他爹有什么能耐,陛下竟如此识人不清么?!”
“咳咳!”几个领军咳嗽几声,示意朝虞不要当着李沅的面说这些话。
“不用咳了。”
朝虞气恼道:“说了又如何!陛下的确是识人不清,听信小人一句谗言便将一名重臣抓紧诏狱了里……”
“如此姑且不论……你们可知道那沈府……”
她顿了顿,险些将沈府私自屯兵又私自制造兵器的事情当街说出来。
众人正要阻止她说下去,以免朝虞再说出更大逆不道的话来,不料她却自己气闷地停下了……
“上马!”
朝虞高喝一声,对身后的人道:“既然陛下要爹爹解甲归田,我也正要带上一份大礼去呈给陛下!”
她一夹马腹,当即箭一般朝皇宫的方向冲了出去。
“大小姐!”
身后的人拦不住她,也知道打起马,随着她一道去了。
唯独李沅一人仍静静地立在长街之上,望着朝虞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的模样。
“殿下!”
过了没多久,从后头赶上来的小书童骑着马,歪歪倒倒地走到李沅身旁,道:“可让我给赶上了,殿下……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