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如此帮我?”
她可不信什么是因为仰慕她父亲,才有此一举的鬼话,也更不会相信他是为了他那个太子皇兄。
李沅肃整盔甲,反问道:“你认为有人帮你,就一定是有所图谋么?”
“就算是没有图谋。”朝虞看着她,蹙眉道:“难道也不需要一个理由么?”
“需要么?”李沅也看向她,目光仿佛一道逼近的步伐。
朝虞也不肯退让,道:“不需要吗?”
李沅目光淡淡道:“若真是需要,你自己在心中替我编上三两个也可以,或是为了讨陛下的开心,或是为了将军府的权势,都随你。”
树丛上的雨水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彼此争锋相对的眉眼。
本来是好好的两人,突然有些生分起来,朝虞想想觉得也许是自己的口气有问题,让李沅误以为她是在质问他。
她耸了耸肩,好将这场尴尬结束掉,道:“好,那就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顿了一顿,她又开口道:“不过……你似乎还忘了一个理由。”
李沅只当做她还想和自己贫嘴,便没有正经理会。
“你说说。”
他语气轻松。
朝虞转了转明亮的眼珠子,道:“大约……你是想图谋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沅原本是在前头走着,听见这话倒是打了个阻停下来。
他是为了图谋她么……
“怎么?”朝虞见他停下,越发装作饶有趣味道:“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
李沅也只打了那么一个阻,很快便恢复如常,轻声道:“你就算要替我编个理由出来,也要编个像样些的……”
“嘁。”
朝虞暗自啐了一口,意思是说她这个理由很不像样了?
她不想再听到他嘴里那些损人带毒的话,便催促道:“你快些上路罢,去把野狼引来,咱们还等着抢棺材呢。”
李沅径直进了密林深处,没有回头。
朝虞望着他的背影在原地守了一会儿,又将自己的箭矢拿出来试了试准头,这才放心地靠在树杈上,一面看着那些假扮平民的官差将棺材运下山去,一面等李沅。
她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
“希望他机灵些,不要出什么事情……”
底下几个运棺材的官差吱嘎吱嘎地拉着驴车,时不时地停下来交谈两句,“你说大人突然这么急着要咱们把东西运出去……”
“到底是出了啥事啊?”其中一个人问道。
另一人看一眼棺材,又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小声道:“这事儿只可走咱们在这儿说说,你可别到处嚷嚷,听说是为了将军府……”
“公子才突然准备出动了。”
他边比划边说道:“那个将军府的小姐也正闹得凶着呢,前两日还从公子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公子又气又恼又怕她坏事儿,所以这才……”
接下来的话他便没有说下去,但其余几人也都听命明白了。
“那……按照你说的……”
其中一人又问道:“这将军府能倒得了台么?”
“这个……”高弹阔论的那名官差犹豫道:“这个真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