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婳清楚知晓周予瑶对她们姐妹几个恨意。
所以当初周予瑶在不得不出嫁之前才会在出卖一心为自己不平的周予缨。因为她心里不平,为何分明都是侯府的女儿,却天壤之别。
这个道理很简单,大家若是都在泥土里,自然不会怨念,反倒能够相互照顾,最怕的就是一个高一个低,低的那个又蒙上眼睛不看人的好意,陷入偏执之中。
慕言自然明白这浅显的东西。
她垂下眼眸,看着周予婳的容颜发呆,周予瑶是过于不甘思想走岔了,想要她能够走出来,必然是将她以前所有的想法都摒弃。
“母亲,莫不如我们同大姐姐言说在府中的不易……”周予婳声音越来越小。
她放松了警惕,说的话倒是荒唐,如此说来,不就是明说嫡母对她们不好么?
她有些担忧,却只见嫡母捏了捏她的脸,温柔的摇摇头,“比惨么?自是不能。如今一看,你们哪有你大姐姐惨,至少你们还有无限可能,可她却被太多东西羁绊束缚着无法喘息,总归说,是我对不起她。”
周予婳瞧着嫡母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嫡母,那该如何?您不知道,大姐姐一心想要讨好那沈氏,方嬷嬷给她准备食盒,不过是想要她去看沈氏好受一些,她却一心做人的老妈子,在边角院跪着布菜。”
说到这,周予婳难得少了几分冷清,气呼呼的同嫡母抱怨。
慕言喜欢周予婳难得的小女儿之态,若总是时刻聪明的模样,未免过于机械。
如今这样正好,灵动有趣。
慕言与周予婳在说话,屏旌通传以后脚步匆匆进门,“老夫人,出事了。”
屏旌白着一张脸来到慕言和周予婳面前,她紧紧捏着帕子。
“老夫人,二姑娘和三爷被书院扣下了。”
屏旌直接将事情结果说明,她脸色慌乱,尽量使自己声音平静,“小厮回来传话,二姑娘打了王公府的小公爷。至于为何,小厮说不明白。”
慕言和周予婳一听,脸色倏然变了,王公府那德行,周予缨动了手,怕是要吃亏了。
“母亲,二姐姐脾气虽是暴躁,但是个豪气的,断然不是霸道之人,其间一定是有什么缘由,她好端端的去接三哥哥,怎么会打架呢。”
周予婳原本是要和周予缨一起来找嫡母的,但周予缨听今日三哥哥去了新书院,她心里头高兴,但今日与大姐的事情心中不痛快。
快乐又不痛快的让心里憋得慌,便想出门去透透气。
周予婳觉得如此也好,免得二姐姐气急,更是加深了与大姐姐的心结。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知晓如此,周予婳断然不愿意让二姐姐出门去。
慕言伸手牵着脸色苍白的周予婳, 小姑娘纵然聪慧,年纪尚小,加之亲人有事,一时慌乱了。
周予婳在温暖的手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慕言此时已经带着她往外走,屏旌也跟在后头,三人脚步匆匆。
“老夫人,已经套好马车了。”
慕言点点头,拍了拍周予婳的手背,语气一贯的从容镇定,时“婳儿,如今你大哥二哥见不了人,你心性最稳,我们娘俩前去,你也好给母亲出主意。”
周予婳忙不迭的点头,她紧紧挽着嫡母的手,“母亲,女儿自然是要一同去的,母亲一个人女儿也不放心。”
三人出门,方嬷嬷不知从何处回来,看到风风火火出门的三人,脸色忧心又复杂。
“方嬷嬷,您回来了?府里又出事了!三爷和二姑娘惹了事,老夫人急匆匆的出门去。”
方嬷嬷叹息一声,啐了一句,“真真是不省心的。”
说话的丫鬟应声,“是啊,大爷二爷刚出事,如今三爷二姑娘又出事,可累了老夫人了……”
来到门口的慕言与周予婳带着屏旌匆匆上了马车,马车出发的时候,正好遇到白府的人回来。
看着侯府的马车急急忙忙,白老夫人撩起车帘,有些疑惑,“这是发生了何事?”
白老夫人因为白淼淼今日不回家了,便去庙里上香去了,如今回来,倒是不知道侯府为何事而急。
外头前来接车的小厮在府里听了一耳朵,知晓何事,开口回答,“老夫人,侯府出了急事,他们的二姑娘和三爷打了王公府的小公爷,如今被扣在石鼓书院呢。”
白老夫人一听,想起女儿今日不归家的原因,有了心思,“掉头,去大将军府。”
同在马车上的贴身丫鬟见马车急匆匆的掉头,眉头微蹙,开口劝道,“老夫人,这事可不兴管啊,王公府何其的德行。”
白老夫人却摇头。
白淼淼归家常常便是说,薛老夫人如何的想念薛清宁,每每前来也是巴巴的想要看女儿一眼,如此心思,她若是能够将消息告诉大将军府,也全了薛老夫人想要靠近女儿的心思。
况且,石鼓书院的院长冯孝阳可是自己表哥,侯府与王公府打斗,她也担心自家亲人。
“都是一家子的亲戚,你且看薛老夫人对淼淼多好,我们能帮就帮。”
……
慕言来到石鼓书院的时候,只见书院门外围着许多马车,循着原主的记忆,就知道这些都是京中官家的马车。
慕言扫了一眼,匆匆进门,不管是任何时代,都是少不了八卦和爱看热闹的人。
慕言由小厮带着到了书院正堂之中,她踏入正堂的那一刻,正遇上路氏盛气凌人要打周予缨的架势!
“住手!”
慕言快走几步,将周予缨护在身后,背部挺直的对上路氏,脸色微沉,“王大夫人,我还未来,你们便着急的替我管教女儿了么?也不问我允不允许,可真是没规矩!”
慕言垂下眼眸低看比她矮了一个头的路氏,漆黑清冷的眸子盯着路氏,肃冷的嘴角微微抿着,清冷凌厉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侯老夫人,何必先护着孩子,凡是都要讲道理的。该是你们侯府太没规矩!”
王公府的国公夫人端坐在一边,眯着凉薄的眼睛,声色厉苒的对上慕言。
慕言将另一边的周澄也护在身后,她扫了一圈堂中人,人不多,除了石鼓院长冯孝阳之外,就只有王公府的人,想看热闹的人挺多,幸好都进不来。
“事情缘由,我没有清楚之前,何人都不能随意欺辱我的孩子。”
慕言脸上淬上冰霜般,神色冰冷,声音清冷凌厉,极有气势。
“呵。我倒是不记得侯老夫人有孩子。”
国公夫人冷嘲一句,眼神阴冷的瞪着慕言身后的周予缨。
不过是贱人所出的贱种,还敢动手打她宝贵的儿子,今日她一定要把贱胚子剥皮抽筋!
“国公夫人若是质疑圣上颁布的礼法.伦理,莫不如上朝堂与群儒辩一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