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又饱餐一顿,终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一刻她幸福感爆棚。
不知不觉睡着。
半夜,天空轰隆隆的滚雷,但丝毫不会打扰慕言的睡意,即便电闪雷鸣,慕言睡意却更浓。
今夜没有了方嬷嬷的突然的袭击,慕言一觉睡到了天亮。
清晨。
慕言是被匆匆的脚步吵醒的。
她皱着眉头,还没睡够,但已听到厢房门被人推开。
慕言眯起眼睛,心有多少有些无奈,想来是又出事儿了。
“老夫人,出事了。”
屏旌脚步匆匆进门,伸手去给慕言揉太阳穴,心里也感慨这一天天事情太多了。
“唐发光死了!”
“死在边角院里。”她补了一句,因为人死在边角院而觉得格外的棘手。
慕言都不愿意睁开眼睛了,感觉好累啊。
从前她总觉得上班苦上班难,但上班至少有双休,来到这里,简直是全年无休的节奏。
“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好死不死的就死在府中,若是早知道如此,昨夜就将他们打发出去,也不会沾染上晦气。”
屏旌脸上都是烦恼,一双大眼睛露出些许疲惫,府中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
慕言缓和了片刻,终于睁开眼睛。
即便烦死了这样的生活,但还能如何呢,只能一一面对。
“如何死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倦怠的慵懒,撑起身子靠在床上。
慕言自然不会是忠海下手没有轻重害死了唐发光。
那好端端的唐发光如何会死?
“饮酒过度,摔到边角院的井里,今早沈氏才发现的。”
屏旌愤愤的说着唐发光的死因,她没有对唐发光有一丝的怜悯,只有对此事十分的烦躁。
“过度饮酒?”慕言慵懒好听的声音里充满了质疑。
唐发光昨天傍晚才在她命令之下被动了断子绝孙的私行,晚上就能爬起来醒酒了?
怎么都无法令人信服啊。
“老夫人,沈氏报官登记的就是这个死因。”
“说起沈氏,她除了精明世俗之外。还是个的十足冷心的人亲生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可不一点都没慌乱!
听说早上她一发现唐发光没有气了,就有条不紊的先去了衙门登记,随后才去的棺材店,一切办得井井有条,直到官府派人来看确定唐发光真的死了的时候。她才泣不成声。”
屏旌说起这些,都有些佩服沈氏遇事的冷静,死的唐发光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只以为她不会哭,原来却只是硬撑着,当官差登记唐发光名册,并在确定抚恤金多少的时候,沈氏才抱着唐发光都泡白了的尸体痛哭许久。
她那会儿的悲痛惹得前来确认的官差都起了怜悯之心。原本几日才能得到的抚恤金,今日就能领了。”
屏旌絮絮叨叨的在慕言耳边说着,慢慢的才发现慕言的脸色格外的沉重,甚至透出一抹冷戾的寒光。
“老夫人?”
屏旌轻轻的捂着嘴巴,担心是因为自己一大早的碎碎念让老夫人起了厌烦的心思。
“无事,你继续说下去吧。”
慕言重新合上眼睛,靠着床听屏旌讲着关于唐家的一切,她此刻情绪十分的复杂,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往坏处想了。
“沈氏倒是乖觉了一回,她将唐发光的尸体托给了办丧事的生意人,让他们将唐发光送回乡下去,口口声声说是不好在侯府之中打扰”
如此着急?
慕言心里对沈氏的怀疑越来越多。
“如今她可走了?”
“水嬷嬷拦着,只等回了老夫人才让她走。”
“老夫人”
正说话着,水嬷嬷脚步匆匆走进来,“沈氏仗着唐发光的尸体已经从府里出去,她偷摸着匆匆走了,半刻功夫她都等不及,比兔子跑得还快。”
水嬷嬷喘着气,想必是着急来传话。
“嬷嬷不着急,且算了。”慕言睁开眼睛安慰。
屏旌此时抬眸去看慕言,柔声询问,“一大早惊扰您了。若是这事老夫人不用管不用顾,如今时候还早,老夫人且在睡一会儿吧。”
慕言微微垂着头,她在想事情,沉吟了片刻,慕言吩咐屏旌,“去给忠海传个话,让他去衙门走一趟,可要查清楚唐发光的死因,免得到时候赖上侯府。”
慕言左右思考,还是不能让沈氏逍遥法外,她若无罪更好,若是有罪,赶紧收拾了以免以后麻烦。
况且,她还多为唐明唐浩考虑,若沈氏已经丧尽天良至此,不能给两个孩子留下后患。
“屏旌,传话下去,大姑娘在庄子里不准再与唐家任何人有牵连。还有唐明与唐浩这两个孩子,随后送两个贴身的嬷嬷还有一个夫子去吧。”
慕言最终还是觉得原主欠周予瑶好好的人生,她便多还一些吧。
屏旌呆愣愣的看着慕言,她眨了很多次眼睛,只觉得如今的老夫人身上如有佛光,否则如何会如此的良善呢?
“嗯?”慕言平和的眸子,不知屏旌为何发愣。
“老夫人,屏旌替大姑娘谢过老夫人。”
慕言淡淡一笑,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角,格外的好看。
“对了,再寻一些绣品送下去吧,也许有一日她会用到。”
慕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周予瑶今后人生如何,一切只看她自己如何走了。
吩咐了这一切,慕言继续躺下补觉。
屏旌也不再打扰慕言,同水嬷嬷轻手轻脚的走出厢房,两人将慕言交代的事情一一去办。
梦里,慕言看到一只母狮子,在疯狂的啃噬自己幼崽的身体,血淋淋的场景吓得慕言从梦中惊醒。
她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的同时懊恼自己不该在睡前想沈氏与唐发光之事。
古有易子而食,虽不能理解,但的确存在生存危机,但沈氏呢?
慕言从不相信唐发光是失足落井水而亡,否则,沈氏不会如此反常,不仅不趁机从侯府取得一些利益,甚至忙不迭的逃离侯府。
这样的怀疑让她觉得不寒而栗,若是真如她猜想一般,沈氏根本就不是人,畜生都比她有人性。
“老夫人。”
守在耳房的屏旌听到动静,进了厢房,正好看到慕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