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婳在马车上粗略的给周予缨检查了一遍,发现周予缨除了脸上被刮花了,还有双腿跳马时扭到了之外,并未其他的伤势。
也就是那双腿扭了再加上躲在草丛树下不敢动弹一分一毫,双腿便也积了血,如此才走路不得。
“索性二姐姐无大碍,否则我真是吓破胆了。”周予婳紧紧的抓着周予缨的手,漂亮的小脸此时少了担忧却又挂满了心疼。
这姐妹情深看得慕言尤为的感动,从小她就期待着自己也有一个要好的兄弟姐妹,如此那些不好与父母分享的亦或是别的事情,都有人一起商量和分享,只可惜从未实现。
反倒是莫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仅有了四个哥哥,还有贴心的嫂子,还有这几个听话的孩子,是真的上天弥补她的遗憾。
“傻妹妹,不用担心,你看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况且分明就是我自己任性,不仅让母亲担忧,还让舅父和表哥们匆匆忙忙来寻我,害得大家兴师动众的,是我不好。”
周予缨望着慕言,她的眼眶微红,泛着一层是泪光,泪光之下的眼眸带着一股感激与深深的感动。
她伸手拉着慕言的手,“母亲,女儿知晓错了,今后必然不会冲动行事,也不再做令母亲担心的事情,还望母亲不要再担忧,万万求母亲回府之后惩罚女儿,不要将脾气藏在心中。”
慕言原本在这事之上,的确是想要对周予缨说教一番的,即便是背后有人搞鬼,但毕竟是周予缨给了他人机会。
在此时又想按照当时的情况下,周予瑶说的那些话,周予缨没有出手殴打的周予瑶,已然是极大的隐忍了。
况且如今孩子如此诚恳的认错,作为母亲的没有必要再多加指责与说教,她能够吸取教训就好。
“母亲看你无事,已经不生气了,但你今后万万要注意,莫要冲动,否则担心的可是家里人。”
慕言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慈爱温柔,矜贵美丽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母爱的光辉。
周予瑶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三人的时相互关心,她大大无神的眼眸闪烁着悲伤,只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外,没有任何人在意。
不平衡的心里让她愈发的讨厌周予缨,看到她安然无事的那一刻,竟然对上天有一丝怨念,为什么不让她从马上摔死算了!
“二妹妹的脾气的确十分冲动,你我不过是拌嘴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若是今日你出了什么问题,我必然要被母亲厌弃与惩罚。二妹妹何必用自己的性命来惩罚我,这么多年,我受的惩罚已经够多的了!”
周予瑶蜡黄发青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厌恶,即便慕言今日给她扑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依旧无法掩盖她此时展现在脸上扭曲嫉妒的心理。
“大姐姐!”
周予婳不可置信又孰不可忍的瞪着周予瑶,她从未见过这样不可理喻之人,“大姐姐即便觉得自己无辜,但看到自己妹妹受伤回来,也断然不该再说这些令人心寒的话,况且大姐姐并不无辜!”
周予婳真的无法忍受周予瑶了,即便是在嫡母面前,也忍不住与周予瑶争辩,往日的岁月不仅她过得悲凉,她们兄弟姐妹几人又何尝不全是苦楚?
周予瑶剜了周予婳一眼,脸上满是明显的恶意,微微沙哑的声音更是带有一丝不依不饶,语气愈发的怨毒,“二妹妹你看,你做什么难过跑掉呢,每个人都在维护你,都在说我忘恩负义,人人都说你为了我的事情而受苦,为何无人说我不相连累你才会拒绝一切?
呵——不过是每个人看我如今烂进泥土里,看我好欺负罢了!真的是为我好么?不过是想可怜狗一样可怜我罢了!借着看我相公风流之事来笑话我么?尽管来好了,我反倒一点都不惧怕,我过得就是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
周予瑶将生活里受到的怨气全部反扑在周予缨和周予婳身上,她眯着眼睛,眼神却愈发的冰凉,言语更是激烈不在乎任何亲情。
“周予缨不过这么点小事情,竟然出动将军府寻她,不过是扭到了腿就处处关心,我呢?”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厉声质问,蜡黄的脸色透出令人心颤的激动,“我被丢在猪圈里生不如死的时候有谁在意?我生满满生不出被人用剪刀剪开肚皮的时候有谁在意?没有人真正的在意过我,你们现在何必做这些假惺惺的关怀?我受到的屈辱仅仅是相公不怜惜么?
不!这算得什么!这不过是最小最浅的痛罢了!”
周予瑶瞪大眼睛,她那双营养不良的眼珠子快要冲破眼眶,她觉得所有人的委屈加起来都没有自己多,而为什么周予缨却得到如此多的关心,可自己却只有冷眼?
“你遭受的这些,是我们造成的吗?”
周予婳撩起清冷的眉眼,眸光便是极寒的冰爽,冷冷的落在周予瑶身上,这个大姐真的让她心寒得很!
“你所遭受的一切,是你婆婆还有唐发光造成的,是你愚钝与欺软怕硬造成的。若是你在他们面前能有在我们面前几分气势,你堂堂一个侯府小姐,会被一个农妇欺负成这样?会被你孩子当做奴婢一般?
你别可笑了!”
周予婳十分美丽的脸上,神情冷得令人刺骨,透着冷意眼眸寒冰凉。
“你就是只会窝里横!别人欺负你像是碾碎蝼蚁一般轻易,你卑躬屈膝完全没有尊严,却在我们面前充大蛮横,怎么?是仗着二姐姐纯良嘴笨一心为你,所以她就活该被你欺负却不能争辩么?
还是你觉得我往日对你多番忍让便是好欺负的?你若是有种便将你那副恶心猖狂的嘴脸去对付沈氏,去对付唐发光,少来我们这里寻不是!”
周予瑶在姐妹之中向来得到许多忍让,如今被周予婳毫不留情的责骂,气得身体颤抖,干枯扭曲的神情即便是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住。
“周予婳!你竟敢这样说我!”
“我如何不敢说?别人都快要将你弄死了,你依旧笑脸相对,我说的是实话,你何必生气?”
周予婳说着,抬起手后,另一只手用力的将袖子扯下。
扯下的袖子被她用力的丢到周予瑶的脸上,“割袍断义,从今以后,你我身上血脉不再相承,我没有你这种将自己不幸全部丢给无辜之人的姐姐,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卑微如狗,却在兄弟姐妹面前耀武扬威的姐姐。
你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