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能猜到？”
季修看她这一副神情，顿时明白了，显然这女人是知道自己过来的方式了。
不过，她是怎么猜到的，而且看她的样子，虽然有震惊，但更多的却是惊恐。
莫非，此方世界曾出现过一样的桉例？
“……这个书灵在做什么！”远处的绣衣御史们也注意到了季修的行为。
那个绣衣御史千户看见季修的不正常状态，眸光闪烁，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所有人，立刻安排方圆十里范围内的所有人立刻撤离，要快！”这个绣衣御史千户大吼道：“快，快，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疯子，这个疯子，竟然试图通过儒道气运，冒犯天威！”一众绣衣御史也开始安排周围百姓撤离。
“轰隆隆！”老街区上空的滚滚雷云越聚愈多。
而在雷云深处，像是有什么存在被触怒了一般，雷霆越发的恐怖。
这么大的动静，此时早就引起了金都城各方的注意。
一道道意志凭空探出，朝着老街区而来。
一些一品修为之上的大能，看到这一幕后，也是各个惊骇莫名。
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季修的意图。
皇宫。
大殿之中。
一袭龙袍，盘腿而坐的永兴帝双眼勐的睁开，在他对面的山河活舆图上，气运激荡。
一条条气运大龙翻滚，发出阵阵不安的低吼。
“这是气运暴动，有人在触怒天威！”看到山河活舆图上，大阳气运的不安，扭头对着门外大吼。
“大伴，大伴何在，大伴！”
大殿门打开，一袭提督大监服饰的汪必执匆匆而来，躬身道：“陛下！”
“大伴，气运暴动，到底发生了何事？”永兴帝大声道。
“回禀陛下，此事奴婢正要禀告，老街区有书灵失控暴动，先是击杀了司徒家的老二，然后又通过儒道气运法阵，想要试探天威……”
“……混账！
！”听到有人触怒天威，永兴帝勃然大怒，喝道：
“去，立刻让人去给朕除掉这个祸害！”
“如论如何，不能再有人触怒天威，否则，我大阳王朝将获罪于天！
！”
说着，永兴帝面目狰狞的一把揪住汪必执的衣领，大声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朕不想再看到一次了，若是再有一把天刀落下，大阳必完！”
“陛下，根据现场传来的情报，该书灵的主人是凌渊的孙女，凌小妖所有！”
“而且，凌小姐貌似无法控制自己的书灵！”
“……你说什么？”听到此事跟凌小妖有关，永兴帝不由一怔。
“凌小妖是淑娴皇妃的侄女，二十年前，因为凌大人触怒天威被斩，淑娴皇妃就已经对陛下不满，若是这位凌家最后的骨血再出了问题……”
听到汪必执的话后，永兴帝眼神中闪烁着取舍之色，一甩长袖，道：“让人瞒着她！”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汪必执恭敬道。
“……去做吧，必要时候可以直接剥夺凌小妖的性命，皇妃那里朕会去给她解释。”
“但那个捣乱的书灵，一定要处理掉！”
“……是！”汪必执躬身退下。
来到大殿之外，汪必执心中一动，双眼眯了眯，看向远处那一片雷云所在之处，道：
“你都听到了？”
话毕，只见在汪必执手上一道巴掌大小的图腾一闪而逝，而后就见一道身形纤瘦的红衣男子出现。
“告诉赵无言，把陛下的话给他传达到了，他会知道怎么做。”汪必执又说道。
闻言，红衣男子点点头，消失不见。
“……”
绣衣御史衙门总部。
一座六层小楼顶部，一名满头白发如瀑般自然垂落脑后，身穿宽大玄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伫立在一张巨大桉几之后，手中大笔在纸上舞动着。
在他身后，远处天际阴沉一片。
一阵阵低沉的闷雷响起，就在此时，一蓬狂风袭来，将他的长发吹起，衣袍咧咧鼓动。
一道腰肢纤瘦的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栏杆上悠然站定。
“我家大人正在创作，来人止步。”白衣男人狭长的眸子中，一抹蓝光一闪而逝。
“……陛下口谕。”冰冷的声音响起，阁楼外的半空中，那红衣男子的身形突然出现。
红衣男子瞥了眼白衣男子，看向那笔走龙蛇的白发男人。
然而，白发男人继续不停的执笔飞舞着，却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可以直接宣读陛下旨意。”白衣男子继续道。
“赵大人，我说的是，陛下口谕！”红衣男子没有理会白衣男子，继续盯着白发男人。
“……找死！”见红衣男人敢无视自己，白衣男人眼中寒光闪过，手中一柄长剑出现，一股恐怖的剑意自他身上涌动而起。
伴随着剑意的，还有一股近乎于凝成实质的杀气弥漫。
“无虞。”就在白衣男子准备动手的时候，那白发中年终于开口了，“不得无礼。”
听到主人的话，白衣男子瞪了红衣男子一眼后，收起剑意和杀气。
而那红衣男子，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用正眼看过那白衣男子，哪怕一眼。
“……呼。”轻轻呼出一口气，白发中年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看向自己写下的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本末之道，世人又有几人能明白呢。”感慨一声后，中年男人缓缓转过身，躬身道：
“……臣，赵无言，听旨！”
红衣男子见赵无言，这位绣衣御史的指挥使终于接旨后，开口道：“陛下有旨，尽快处理掉老街区发生的动乱，他不希望再有书灵触怒天威。”
“臣，领旨，愿吾皇圣安。”
红衣男子瞥了眼赵无言，沉声道：“朕安。”话毕，周身荡起一道道红色丝线，继而消失。
“……主人，那书灵不简单。”红衣男子走后，白衣男子这才上前说道。
赵无言点点头，来到栏杆近处，看着远处那雷云秘籍之地，双眼微微眯了眯，道：
“……若是你跟他对上，胜算几何？”
闻言，白衣男子眉头一皱，而后摇摇头，道：“伯仲之间。”
“伯仲之间？”赵无言听到这话，却是摇头一笑，道：“不，你不是对手。”
“主人，我……”
“……无虞啊，书灵的危险等级，只是我当初随意设下的一个玩笑而已。”
“就好比是稚子嬉戏玩闹之言说，他们谁谁谁是皇帝，要封这个那个要当王爷一样可笑。”
“一个天甲级天花板的虚名，已经让你迷失了。须知，真正强大的书灵，都是不受控制的。她们是每一个创作者极尽脑汁，苦思冥想之大成！”
“一个念头，可塑造一方大世界。”
“一个眼神，可毁灭一方宇宙，寂灭一切有形无形。”
“一个呼吸间吞吐，便是无尽世界。”
“一道目光，可压塌一方时空，使岁月长河断流。”
“更有书灵者，将诸多世界之力，加于己身，以世界之力如臂使……”
“太多了，太多了，这些书灵，随便一个都足以灭杀数以亿计的你……”
听着自家主人的这番话，
白衣书灵额头上不禁渗出一滴冷汗。
“……这些，还不止！能完成这些恢宏小说世界创造者，同时还能掌控这些书灵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他们可以随意调用自己笔下世界一切。”
“他们高高在上，被称为天！”
“……但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不允许再有创作者与他们同位了。”
“于是，天威便出现了！”
“……”
想着，赵无言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眼角皱纹浮现，他直视苍穹，似是要看透什么。
许久之后，赵无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远处，道：“这个书灵，很强大。”
“强大到我不知道能不能将他驱逐出去，只是不知道这个书灵，是否会像二十年前那般，暗然收场……”
说着，赵无言大手一挥，半空中出现一张长约一米，高约五十公分的金色书卷。
“……主人，有何吩咐？”金色书卷上，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找到凌小妖，将她的名字划去吧。”赵无言开口道。
“……是。”浑厚的嗓音落下。
跟着，就见金色的卷轴爆发出道道金光，继而一个个名字出现，开始围绕着它旋转。
然后，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后，终于旋转缓缓停了下来。
一道金光闪过，卷轴“哗啦啦”的撑开。
一排排，一列列人名字出现在卷轴之上，而在中间位置上，有三个字持续着红色的光芒。
这三个字正是“凌小妖”！
“……抹掉凌小妖。”浑厚的声音响起，然后就见卷轴上，“凌小妖”三个字自上而下，开始被一片红色的涂鸦抹去。
“这个书灵如此强大，但老凌的孙女却控制不了他，那么只能是书灵打破书中世界，自行进入现实世界了，这已经与诸天的路数一模一样了……”
“但，若书灵的主人不够强大的话，也注定只会是一个失败者，凌小妖……”
“老凌的孙女啊，有如此机缘，只可惜了，步子迈得太大，若是一步一个脚印……积攒实力，或许，这个时代又要诞生出一尊天了。”
“老凌啊，不是兄弟不照顾侄孙女，为了大阳，为了天下，为了众生，弟弟不得不如此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