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过年，再加上如今又是绣衣御史的指挥使，姑父叶浪天也不需要时刻坐镇。
一直都在家陪着家人。
倒是幺妹叶灵薇，除夕过后没几天，就被尚儒书院的人接走了。
对此，小家伙自然是不满，可也无可奈何，嗯，开学是每个小孩无法避免的噩梦。
她也不例外！
季修跟凌晨在家里带了十几天，然后便跟表弟叶悠然一起启程离开了京都。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永兴帝又见了季修一面，谈的无非就是那点破事。
对此，季修自然是连连答应下来。
反正这个皇帝的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等大阳王朝那几个皇子公主争斗结果出来以后，也就是这老阴币下线的时候。
因此，为了家人不受影响，季修不建议跟他虚以为蛇一番，谁会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此外，永兴帝身边的提督大监汪必执，在季修离开的前一夜，找了季修一次。
在季修诧异的注视下，爆料了永兴帝的秘密，嗯，基本上跟季修所知道的差不多。
季修也从这位大太监的隐藏信息一栏，发现售价已经从3000年寿命，变成了3年。
季修能看得出来，这位提督大监是真的一心在为武道前途着想。
甚至，季修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死志！
不过季修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规规矩矩的道谢，始终一副不再干预一切的态度。
季修有预感，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见这位提督大监了。
……
……
前往青州港的马车上。
凌晨单独坐在她跟季修的马车里，而季修则是跟表弟叶悠然坐在一个车厢里。
“太子被禁足了。”表弟叶悠然突然道。
闻言，季修心中突然一动，想到之前姑父提到的那份举报太子的秘报，道：
“九县豢养妖兵的事？”
叶悠然点了点头，道：“不错。”说着，他伸直了一下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道：
“之前的那份秘报父亲秉着不参与皇位争夺的想法，呈报给了前任指挥使。但好像并未上报给陛下，直到近日才突然爆出。”
季修若有所思，道：“这说明前任指挥使早早地就站队了。”
叶悠然轻抿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道：“绣衣御史的指挥使是武道一品修为。这位早年，可担任过四皇子龙棣的剑术老师。”
“如此说来，背刺太子的是四皇子了？”季修有些恍然。
“可不止。”叶悠然简单分析道：“这背后，也有其他皇子的推波助澜。太子毕竟是太子，只要嫡储之位还在！”
“那他就是所有人的公敌！”
“太子龙裕、二皇子龙彰、四皇子龙棣、六皇子龙博，嗯，还要算上三公主龙羽。”
“这位公主殿下开始四处传扬自己的好名声。各地天灾人祸，都有她出面，一时间公主殿下仁德的名声也被宣扬了出去。”
“对了，还有大哥的故事会新报上，也跟着宣传了不少呢。”
听到这话，季修眼底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不过随后一想便通了。
故事会新报是挂名在礼部之下的。
说白了也是王朝的工具，创立之初也不过是为了对抗儒门的绝户计。
现在双方都已经各自熄火，各自黑各自的，维持了一个动态的平衡。
佛门、道门也在其中偶尔搞点小动作。故事会的事交给郝胖子去办后，季修就没再管过。
龙羽盯上这东西，自己不知道也正常。
“大哥，龙羽的背后，或许凌家也参与了。”突然，叶悠然说道。
这点季修自然是想到了的。
龙羽的母妃是凌晨的十三姨娘。
故事会挂名礼部，礼部尚书是凌方渊。
凌家没有选择几个皇子，而是选择了龙羽这个三公主，也说得过去。
“嫂子的意思呢？”叶悠然突然问道：“如果嫂子支持龙羽殿下，那大哥怕是要站队了。”
“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这位三公主。”季修笑了笑，道：“至于凌晨，她早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就更不会参与皇权争斗了。”
季修可是知道凌晨一心证道成佛。
这次回去后，这丫头就要闭关准备入一品菩萨境了。
闭关三五载，十年都不是不可能。
那时候，大阳王朝怕是已更迭了一代了。
突然，季修心中一动，道：“你这么关心这些，莫非也有意染指皇权争斗？”
叶悠然微微一笑，坦然的看着季修道：“不错，我已经支持了四皇子龙棣。”
“四皇子？”季修看着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表弟，沉默片刻后，道：“什么时候的事？”
叶悠然目光望向窗外鹅毛大雪，轻叹一口气，道：
“从父亲写信与我商议如何处置秘报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站队四皇子。”
“诸多皇子间，四皇子骁勇善战，熟悉兵法，身后有佛门重寺之一的鸡鸣寺支持。”
“此外，还有整个道门人宗。”
“如果再有儒门支持，便是集全儒、释、道武四家气运于一身，天下可定。”
“这一点，是其他几人所不具备的。”
季修看着似乎算好一切的表弟叶悠然，道：
“所以，你这个国子监二品大儒的入室弟子放弃国子监的大好前途，去了已经落寞的青州学宫……”说着，季修语气微微一顿，道：
“如果龙棣夺得帝位，那时国子监、白马书院、尚儒书院，必将会倒戈。”
“而有从龙之功的青州学宫将再回昔日荣光……你想整合整个儒门！”
“一人尽占儒道气运！”季修微吸了一口气，看着表弟叶悠然说出了真相。
叶悠然微微点头，没有否认。
他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掌轻轻抚着那飘落的大片雪花，感受着雪的冰凉，道：
“大哥知道吗？我看过父亲崛起于微末，一路走到绣衣御史百户位置。直到大哥出事，父亲都不再有进一步的希望。”
“甚至，如果父亲不能晋升副千户，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林武陷害而死。”
“那时我便看透了，权力的重要性，同时我也明白，权这东西靠努力，是不够的！”
“直到嫂子的一句话，就让父亲晋升为副千户，再到皇城司使随意个一个算计，就让父亲危险与机遇并存，就更加深了我的决心……”
“那时我便决定，一定要向上爬。”
说着，叶悠然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季修，道：“还是大哥给了我灵感启发呢。”
“我？”季修诧异。
叶悠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似是在追忆一般，道：“大哥知道吗？”
“你那日在朱雀街，试剑整个江湖的那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
“大哥的那一剑，不光斩断了武夫的枷锁，还为我斩出了一条前路大道。”
“大哥能得武道气运庇佑，顷刻间就让所有人投鼠忌器，甚至是皇帝的庇佑！”
“我为什么不能占一缕气运呢？”说着，叶悠然扭头看着季修。
季修沉默了，他不知道说什么，能说什么？嗯，只能说不愧是你！
早就知道表弟不简单，没想到憋了个大招，而且貌似他的计划还很有条例性。
龙棣占据儒、释、道、武四家气运。
或许真的能争得最后的帝位，若是如此，表弟成为学宫掌教，必将占儒道气运于一身。
“你写信告诉我在青州学宫的种种，还有你各种争权夺利，也是有别的目的吧？”
季修沉默片刻后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