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烟送走了秦晗后,并没有再回饭厅去用膳,而是回了烟云院。
她在自己的小厨房吃,那不是更香?
没人打扰舒舒服服的吃过午饭后,太阳竟出来了。
温暖的光洒下来,辛念烟吃饱了就有些困,在躺椅上小睡了将近一个时辰。
小烛给她盖了一条毯子,然后在边上静静守着。
快下午的时候,她终于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小姐,你醒了?”小烛取斗篷给她披上,又端过来一杯热茶。
“流云阁来人了,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让他进来吧。”
辛念烟端着热茶喝了一口。
那流云阁的小厮进了门,小声的禀报了几句什么,辛念烟眉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弯起嘴角。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她遣退那个小厮,面上带笑,看向一边的小烛。
“今晚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啊?”小烛呆了一下,有些好奇也有些欣喜,“什么好戏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辛念烟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抿茶掩去嘴角的坏笑。
……
当夜,明月高悬。
辛念烟带着时舞和小烛站在慧兰院外一处避风的墙下。
“小姐,有什么好戏非要来这里看,我们都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
小烛小声说道,她冻得厉害,搓了搓手。
“再等等。”
辛念烟安抚的拍了拍她。
很快,慧兰院的后门就传来了动静。
三人连忙看了过去。
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轻车熟路的推开后门,学了一声鸟叫。
没过多久,便见张芸慧从房间里开门出来,提着一盏灯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吗!”张芸慧压低声音对那男人道。
“我想你了嘛~”周同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也不顾她的反抗的神色,低头就亲。
墙外看到这一幕的小烛瞪大一双眼,边上的辛念烟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张芸慧很快就没有继续反抗了,软在了周同怀里。
“你真是想我了,不是又欠了赌债?”
周同赌咒发誓的摇头,“没有,我保证没赌了!”
“你这次来不是来要钱的?”张芸慧怀疑的问。
“额……手里稍微是有那么一点紧,要的不多,一千两,一千两就够……”
张芸慧一把推开他,压低声音怒骂出来,“你疯了吧!一千两,你想要我的命吗!”
“一千两而已,你是丞相夫人,对你来说不就是挥挥手的事吗。”
周同满脸献媚,小声讨好她。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名下没有铺子,也早就没有管家了,我哪里的钱?”
张芸慧气愤不已,推着他就往门外赶。
“你赶紧走,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芸儿,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听我说……赌坊的人堵在我家里,给我最后的期限就是今晚,我要是不还钱,他们就要杀了我……”
“他们已经剁了我一根手指了,他们是真的会杀人,你救救我,救救我!”
张芸慧越听越来气,老早就跟她说不赌了,再也不赌了,没有哪一次是真的。
“我救不了你,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你赶紧滚吧!”
“你就要这么看着我死吗!”周同怒喝了一声。
“你小点声!”张芸慧吓得赶紧回头去看,却见周同摸起假山上的山石照着她脑袋就是一下。
张芸慧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周同把她丢在地上,还踢了一脚。
“臭娘们儿,不管老子死活,老子还跟你客气个屁!”
说着,起身就往张芸慧的房中走去,翻箱倒柜的开始找。
辛念烟捡起边上的石子儿往院中一扔,砸在丫鬟居所的门框上。
很快就有人开门来查看,看见院中倒在地上的张芸慧,又看见张芸慧房中的翻箱倒柜的影子,惊呼一声。
“抓贼啊啊啊啊——!!!”
很快,周围的家丁守卫都朝这边围了上来。
里头找了半天,手里捧着一堆值钱物件的周同见势不妙,就要开溜,却被管家带人挡了下来。
而他带来的人,大部分都是飞烟阁的人。
一时之间,相府灯火通明,喧嚣阵阵。
很快就有人禀报了相爷,夫人的院子遭了贼,夫人还被那个贼人打晕了。
自己最在意的夫人在自己怀里,那外头报的,就是另一个夫人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睡是肯定睡不了了,夫妻二人只得穿戴好,出来处理。
就连另一边院子的辛柔儿,听到动静都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辛元文看着被人摁在地上的周同,问道。
“相爷,这个贼人不仅入室盗窃,还打伤了夫人!”
“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辛元文怒斥一声道。
周同面色大变,发了疯一样挣扎。
辛柔儿快步跑到张芸慧身边,紧张的推了推她。
“娘,你没事吧娘!”
周同一听她叫张芸慧娘,强行撑起脸往她这边看过来,“柔儿,救救我,我不能死!”
辛柔儿只觉得瘆得慌,“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样称呼本小姐!”
“柔儿,我是你爹,我是你亲爹啊!”
此话一出,相府顷刻间寂静下来,四周安静得只听得到火把攒动的声音。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爹是当朝丞相!”辛柔儿面色大变,怒骂道:“哪儿来的叫花子,竟然如此侮辱我娘!”
辛元文瞳孔震惊,阴沉着脸,抬手将周围的人挥退。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只有两个人押着周同,他抬起头来,猖獗的朝辛元文笑了一声。
“丞相老爷又怎么样,还不是捡老子穿过的破鞋!”
“呸,还不是被老子带了十几年的绿帽子,给老子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辛元文脸都绿了,“满口胡言,来人,把他舌头给我拔了!”
“我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周同连忙喊道,“她在嫁给你前就跟我好了,孩子也是我的!”
“她背上有一颗黑痣,腰上和屁股上也有,都差不多大!”
反正他也跑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谁也别想好!
辛元文听完这些话,面色彻底黑了下去。
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险些当场气得厥过去。
好在古双在一边给他顺气。
“老爷,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让柔儿与他验一下血吧,以证清白。”
辛元文这才找回一点理智,“好,好,来人,准备滴血认亲!”
“不,我不验!”辛柔儿满脸抗拒的后退,“你这个贱人,我就是我爹的亲女儿,根本不需要自证清白!”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理智告诉她,就是不能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