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咳咳咳……”
被祝潇潇惊世骇俗的标题吓到,李辙剧烈咳嗽起来。
祝潇潇随手替他顺了顺,双眼晶亮的列出核心看点:
“相公变心要娶妹妹,她怀着双胞胎怒而出家,三年后改嫁小叔子,没想到小叔竟是当朝摄政王,还是孩子的亲爹!”
李辙一怔,“等等,为什么小叔是亲爹”
祝潇潇:“看,看看!感兴趣了吧?有追读了吧?”
李辙脸红了红,“我不是……”
“哎呀别害羞嘛,”祝潇潇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李辙,“这种小黄……咳,这种世情小说最能吸引读者了,相信我,没错的。”
“潇潇……”
李辙哭笑不得。
且不说这小说他写不写的出来,单就说这内容,又是出墙又是绿帽又是不伦恋的……这是能印书的吗?
还没上市就会被禁吧。
祝潇潇却不管那些,兀自将沾了墨汁的笔递到李辙手中,催促他道:“我给你提供大纲,你只管写,写出来我自有办法找人印书,挣到钱了咱俩五五分。”
说完,也不管李辙愿不愿意,另寻了张纸摸出炭笔,认认真真在上面写下一排字。
李辙觉得好奇,凑上去一看。
登时耳根都要烧起来了。
“潇潇,你这写的是……”
祝潇潇毫无负担道:“我写个开头给你找找感觉啊。”
前世她看的那些个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一开始就是跟陌生男人的船戏,然后第二天哭哭啼啼说脏了,跑回家一看,相公正跟妹妹卿卿我我。
“然后妹妹很白莲花啊,说我们是真爱求你成全,顺便再拉拉扯扯搞个流产什么的,狗男人怒火中烧,一纸休书把人赶出家门……”
李辙压了压通红的耳根,“然后呢?”
“然后就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只能被迫上山求佛寺收留啊。”
祝潇潇将炭笔一放,举起纸来左右看了看,满意道:“嗯,开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你找找感觉然后今天就开始写吧。”
真好,这个时代没有口口屏蔽词,写什么都没负担。
看这第一章的香艳场面,绝对赚足眼球啊!
这不得赚翻了?
祝潇潇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被存进空间。
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老祖宗诚不欺我,”她喃喃念着,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李辙,满满地都是期待。
李辙握着笔的手僵在纸上,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是真的不会写,可祝潇潇这样开心,又实在不忍坏她兴致。
纠结了好半天,仍是一个字都没落下。
祝潇潇看看李辙,又看看麻纸。
挑眉问他:“怎么了?”
李辙抿了抿唇,斟酌着试图解释:“我其实……就是这个我,我从来没有……”
“哦,你没经验啊,”祝潇潇秒懂。
“咳咳咳咳……”
李辙再次呛咳起来。
祝潇潇大大方方道:“这也没什么难的,你可以想象嘛,两个人躺在一处,男的又被灌了情酒,那肯定整个人都很躁动啊,他躁动起来他就……”
“潇潇!”
李辙一急,下意识就去捂祝潇潇的嘴。
然而祝潇潇本能反应太快,李辙刚抬起手,就被她一把攥住向后摁去。
“唔……”
伤口微微撕裂的痛感引得李辙轻呼一声。
祝潇潇一惊,眼看撤手已经来不及,只能下意识护住李辙后脑,随他一道摔在了榻上。
“嘶……”
背上尚有未愈合的伤口,李辙脸都疼白了。
刚想挣扎起身,忽然间却是一愣。
祝潇潇正伏在他身上,唯恐弄疼他似的,两只胳膊撑在两侧,脸就贴在李辙的脸前,几乎稍稍仰头就能触碰到双唇。
鸦黑的睫毛在她杏眼下投射出浅浅一片阴影,李辙看不清祝潇潇眼中的情绪,只觉得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
心,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鼓噪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李辙缓缓吞咽了一下,唇瓣干涩难耐,鬼使神差的竟然闭上了眼睛。
祝潇潇:“……”
他在干什么?
他为啥闭眼?疼晕了?
“喂你没事吧?是不是扯坏伤口了?”
祝潇潇用力摇晃李辙。
静谧的气氛仿佛被一阵狂风吹破,李辙猛地睁开双眼。
后知后觉的臊意自脚趾尖一路麻到头发梢。
他他他,他刚刚在期待什么?
“我,我……”李辙急促喘息起来,脸上热得简直要化作青烟。
“你脸好红,不会是又发热了吧?”祝潇潇皱眉,抬手就贴上李辙的额头。
微凉的手指带来一阵青涩悸动,李辙心跳的好像有十七八个大鼓同时擂起,震天动地。
唯恐祝潇潇听见,他忙侧过身去低声道:“没事,就是刚刚可能,牵到伤口了,有点疼。”
祝潇潇这才舒了口气。
坐起身顺便拉起李辙,教育他道:“你没事别想着偷袭我,我这下手没轻没重的,伤到你可不好。”
李辙垂着眼,只顾点头。
“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
祝潇潇挠了挠头,一锤掌心道:“哦!就是这个躁动……”
“潇潇,”李辙慌忙打断她。
“嗯?”
“我大约知道了,你,你不必再细说了……”
他焦急的额上都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外面大雪纷飞,屋里虽说不热,却也没多暖和。
祝潇潇虽然迟钝,却也看出来李辙是真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沉吟片刻道:“那好吧,这个其实也不必写的多清楚,意思到了就行,主要还是抓氛围,氛围。”
李辙胡乱点了点头,一手抓起毛笔将脸低低埋下去。
几乎要贴在纸上。
祝潇潇心有疑虑,但转念想想,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开导道:“其实你这个功能啊,就是说可能是跟着你的腿一起受了罪,等腿治好了,说不准能力也恢复了,到时候还愁不能人事吗?”
李辙浑身一僵。
祝潇潇满脸和蔼的拍了拍他的头,“想开点,嗯?”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向她这样关注舍友心理健康的细心人,真的不多了。
祝潇潇刚要起身,忽然手臂被扯了一下又坐回炕上。
惊讶间回头,却是对上李辙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